三天前,我和陈振冒充水果商从云南边境过界去缅甸交易,在一个当地农民的带领下,搭乘一台手扶拖拉机来到一所制毒工厂。一路上风景倒是不错,他告诉我们,在这里制作毒品是合法的,但吸毒却是违法的,这个农民打扮的缅甸人能说一嘴流利中文。经过一番商讨,我们和工厂毒枭达成了协议,三个月后来拿货,但是要提前交付定金,这是早有准备的。始料未及的是回去的时候在海关被扫黄大队缉拿了,由于我们去的时候身上带着大量现金,他们严重怀疑我和陈振两个人是鸡贩子,专门从缅甸买女人回来做鸡。一顿严刑拷打之下,我和陈振拒不坦白,但他们又没有掌握我们确凿的证据,只好关我们十五天拘留所。那十五天暗无天日的生活,吃的比狗还惨,起的比鸡还早,我把鸡贩子祖宗十八代全骂了个遍,
再回到小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天之后的事了,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陶静已经到处的找我了,在街上碰见我的时候,正如那些在边界关口缉拿我们的公安一样,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陈振吓得脖子一缩,拔腿就跑,我叫住他,这人我认识,跑什么。他刚跑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满脸气愤:妈的!吓我一跳。这时候陶静跑到跟前,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的盯着我,又转眼看了看陈振,一言不发。陈振怪异的撇了撇嘴,朝我说:你干的好事?现在找上门来了。陶静拉起我的手,往街头另一边走:走,你跟我走。我被她拖着走了,陈振一脸幸灾乐祸的笑,远远的站在哪里看着我被拖走了。
街头上很多人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对我们指指点点,陶静被说的面红耳赤,拉着我跑进了发廊里,在一旁的角落里坐下。我看见她脸上有泪光,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寡妇,凄凉无比。我嬉皮笑脸凑过去抱着她,往她脸颊上亲了亲。她拧了拧我腰间的肉,骂道:畜生!我一愣,问她:什么?她复述:畜生!
事实说明陷入感情圈套里的女孩的确很傻,我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她哄好了,我坦白直言告诉她,我跑到缅甸去了,被公安抓了关了十五天拘留所。她爱惜的摸着我的手:进去以后有人打你吗?我点点头:那些公安下手挺狠的,不过也只是些皮肉伤,光痛不伤筋骨。她愈发疼惜起来,摸摸我脸,温柔百倍:以后别干了,行吗?我摇头,沉默不语,她不明白的望着我:为什么?
我不想跟她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休,看了看周围的摆设,有几面镜子被打碎了,还有些被砸坏的乱七八糟的零件,吹风机、剃刀丢在一团,我好奇问她:这些东西怎么回事?她摇摇头:你别问了。我固执的把她抱起来,放在我腿上,抬头和她对视着:告诉我,谁欺负你了?她擦了擦脸上已干的泪痕,捧着我的脸,低头凝视着我:怎么?要替我报仇吗。看见我专注的神色,她担心起来,语气柔和下来:算了,咱们别惹事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你陪我待一会。她仰过头来,在我脸上亲了亲,一脸委屈抱怨的说:我这十几天一直都在找你,一直找不到你的人,眼泪都快哭干了,你看我眼睛都肿了。
我把脸贴在了她肩膀上,暧昧的和她亲热了一会,门外有几个人路过,抬头往里面看。她害羞的推了推我:有人呢,注意点形象,你别这样。我嘻嘻笑着,手放在她的腿上,往她胸部上亲了一口,在她白色的寸衫上留下一个口水印,她几乎是惊异的差点叫出来,使劲的拧我,压低了声音:你要死啊!我笑了笑,毫不在乎,装模作样的说:把鞋脱了,让大爷欣赏欣赏。她害羞的往门外张望,又看了看我,轻巧地伸手把那双白色的运动鞋脱下,露出一双洁白的脚腕。我看见了她白袜子上面的血迹脓水,丝丝点点的粘在脚尖上,我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她幽怨的望着我:还不是你,害我整天跑来跑去,能不磨掉一层皮吗。我爱惜的把她的脚捧在手心里,温柔的问:还疼吗?她摇摇头,一脸深情、执拗地抱着我:只要你别再一声不吭的跑了,就不疼。
我答应她,一身轻松的躺在了沙发上,摸着她的温柔脚心:你告诉我那些砸东西都是谁。抵不过我目光的逼问,她低下头,说:是城南那伙小流氓,受了别人指使来的,我知道,指使他们的就是借钱给我哥的那个人。我点上一根烟,问她:你亲哥?她摇摇头,说:我姐夫,我叫他哥,我从小爸妈就离异了,是他抚养我长大的。我这时候站起来,她一把拉住了我:你别去了,那帮人无法无天,你别跟他们斗了。我哼哼笑:我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人,还就没见过比我更无法无天的,走,瞧瞧去。我甩开她的手,往门外走,她立即穿上鞋,一阵小跑跟了上来,一脸焦急:你去我也去,你要坐牢我就跟你一起坐牢,要死咱俩一起死。我有些恼怒了,凶狠的反过头盯着她:你他妈给我滚回去!她顽固的跟我对视着,毫不退让:不!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我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不可理喻!她兴冲冲追过来:你才不可理喻。
陶静寸步不离跟在我身后,转眼到了南城,我正愁不知道怎么找人,一个熟人的朋友跑过来和我打招呼,他看见跟在我身后的陶静,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你不就是理发店那个女的!我奇怪道:你们认识?陶静告诉我:他就是那个砸发廊店的那几个男的。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光哥,不知道是你朋友,我回去跟我老板打个招呼,这件事就了了,你看怎么样?我一言不发,仰头看着他:她姐夫欠你们多少钱?他笑着摇头:算了哥,也没多少钱。陶静这时候说:我知道,本来是三千,后来利滚利变成了六千。我看了看陶静,她冲我吐了吐舌头,从口袋里拿出三千块钱:利息就算了,这本金我替他还了。他伸手接下,嘿嘿笑起来,拿钱装进兜里:哥,干你们这行就是有钱。我瞪了瞪他:什么叫干我们这行?说话注意一点。他使劲点头笑:我懂,我懂,哥,那没什么事,我走了?你走吧,我说。陶静叫住了他:喂!下次别再让我哥向你们借钱了。他点点头,朝我们挥手,说:一定!一定!转头走了。
夜色时分,我带着陶静去了我住的那栋公寓里,那是栋墙壁被刷的雪白的屋子,客厅有个很大的窗户,风吹来窗帘被高高扬起。天气依然很闷热,刚开始我只是和她亲吻,到最后两个人都脱得一干二净躺在了床上,灯光很暗,只能模糊的看清彼此的脸。她紧紧抱住我:你爱我吗?我说爱,她松开了我,胆颤心惊的躺在了床上,虽然眼前一片黑暗,但我仍感觉到她脸很红。
我的凶猛一下子就伤害了她,她疼哭了,竭力忍着,眼泪从她的发端流了下来。她告诉我她是第一次,我知道第一次对她意味着什么,我亲了亲她的脸:我会好好珍惜你的,放心。我知道现在是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我伸手把她揽过来:以后你生仔我养家,各司其职。她一脸幸福的贴在我肩膀上,敏感的颤了颤:讨厌,你别动,别动。我停下手,从她胸上移开:早点睡吧。她在我身上蹭了蹭:你别睡,陪我说会儿话。我身体这时候困乏的很,睁开眼:说什么?
说说你啊,你过去做过什么,都说说,她说。我笑笑,双手放在枕头上,她凑近靠了过来:我看看你的样子。她看了好一会,仍旧津津有味的盯着,似乎有什么好玩似的,伸手摸了摸我的下巴鼻子,没完没了。我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她拍拍我的后背:讨厌,你转过来,让我看看。我不耐烦的拿个枕头挡在了中间:看什么看,睡觉!她干脆整个人趴在我身上来,从上往下盯着我侧脸看,动手乱摸起来,我往她肋下挠了挠,她从我身上滑落下来,抱成一团,嘻嘻笑:你别挠我了,求你了,我不看了、你住手。我放开她,她这才老实,安安静静睡在我旁边,在黑暗里睁开眼睛看着我。
天还没亮,我朦朦胧胧的爬起来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发现陶静正睁着眼睛坐在被窝里等着我,我惊讶地道:你没睡觉?她笑着点点头,把那边暖和的被窝让给我,自己睡到另一边去了。我躺进被窝里,问她:你昨天看了我一夜?她替我盖好被子,笑吟吟的:嗯,你讲梦话,好有趣。都听不懂你说什么。我说:我可能讲家乡话了,你当然听不懂了。她好奇的看着我:你教教我。我沉吟片刻,闭上了眼睛:很难学的,还是用普通话交流好了,都听得懂。她推了推我:你别睡,陪我说会儿话,快起来。我慵懒的睁开眼睛:我饿了,你会做饭吗?她点点头,开始穿衣服:你等着,我去炒蛋炒饭,保证超级好吃!她走了,跑到厨房里去了,我起来刷牙洗脸,吃完早餐,我问她:你还不走?今天不做生意了?她打开电视机,在我身边坐下来:不去了,你看什么台?我拿过她手上的遥控器,一边换台一边说:你还是去吧。此时电视机转到体育频道,正在重播昨天亚运会上的篮球赛事。她语气低沉:我不想去,我要在这儿瞧着你。我往后一靠,双脚搭在茶几上,语气不善的说:那好吧,看腻了你就走。
她有些委屈的低下头,一脸沮丧,眼眶全是泪水,我摸摸她的脸:好啦,别哭了,你乖乖去上班,我打电话给你。
她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在镜子前扎头发,回头问我:你什么时候打电话?我笑着说:看完电视就打。我送她到门口。
她有些依依不舍的站在门口望了我一眼:早点打!我说好,她迎着楼梯口的光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