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草筱在花咲く☆最强レジェンドDays说起,樱花的花语是丰富的教养、高贵、清纯,其上中国日本似乎有了偏差,西洋樱花善良的教育,山樱花则是纯洁、高尚、淡薄,一部动画尚不足以作为如何权威的证据,但最是普遍的探讨,不再拘泥细分的种类,说起樱花就会想起生命往复,关于生死幸福。
人类的意象常常难以将自我感情抒发清楚,于是将某处沾亲带故的风景事物牵扯其中,将无数感情倾泻,因此伤春悲秋,睹物思人种种事情习以为常,不以为意。
国内进来说起年轻人压力倍增,各处矛盾几乎一触即发,仿佛真的各种不幸都全部堆积到了这个时代似得,但仔细去看,你就能看到,那些有些大段时间来述说自己贫困痛苦的人吃穿用度已然提高不少,我们明明过得痛苦但好似突然有了时间来抱怨,倘若社会真的变坏,我们怎能把本该在社会挣扎的气力,花费到与本该无关的人事身上。
我们抱着种种疑惑来到了三月,现实的没有草长莺飞,三月春风的销魂景色,这个校园总是显得贫瘠,没有植物的地方总有着干燥的土味,这些一旦习惯,也就很是寻常。
三月份发生了不大不小的事情,我们大学只能算不上不下,没有什么名气,但在本地也是政府一手扶持,生活的并不差,投桃报李,大学领导也变着法子想提升一点学校的知名度,这方面领导的思路意外没有天马行空夸夸其谈,一系列的回忆下来,到达我们这儿的意见书只剩下了提升学生自主性活跃度这种空泛的话,但关于学校的社团却是收到了完全不同的文件,各处社团原本都是靠着学生团费已经为校外饭店宾馆网吧一类拉横幅打广告拉来一点赞助,但这个学期开始,关于学校要拨下经费支援社团的讨论不绝于耳,在三月中旬终于下达了正式的文件,既然关于切身利益,各个社团放下平时的松懈,乘着樱花即将盛开,倒是有着把不久之后校园文化艺术节提前召开,形成赏樱校园文化艺术节之类活动想法。
有着利益就有着竞争,樱花树两侧早早的被各大社团瓜分干净,就连偏僻的地方也被小社团占据,我自然感叹这年的樱花是别想看了,一成却仿佛和某个社团商量好了什么,在视野开阔的地方给我们留了一块栖息之地,筹算着二度表白的事。
虽说是我的事情,我实际上一直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只是一成十分上心,我也到底不能让他一个人负责到底,买蜡烛花瓣其余装饰品,一成特地托人做了几个巧妙的射出花瓣的小机关,偶尔去隔壁社团询问一下装扮的技巧。
那是个表演社团,因为学校并无这个专业,成员看起来稀少不缺乏水准,看来纯粹是因为兴趣组建而成的,不过他们能在这个地方占到地方也该有着实力,他们的社长是个笑容温厚亲切的高个子,我们表明了自己的意图,他和成员暂时停了排练,我们用低价购买了他们没有用尽的一些材料,他们帮我们装饰好,这狭小的空间装扮起来倒是比起他们那简陋的小台子看上去冠冕堂皇的多。
“花瓣有些多了,这里都是樱树,你弄这么多花瓣干嘛,留一点玫瑰就行,其余的给我们社团吧,我这里也有一种好东西,要不要。”
他神神秘秘的拎着花篮来给我们看,我们草草瞄一眼,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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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鳞似乎才是前日裂开,花梗伸长的迅速,游人早已密集,昨日初花,花骨朵忽然炸开一段粉色,人流就成了鼎沸之势,一夜过去,所有的樱花树不约而同的爆发出所有色彩,飞扬跋扈霸占了所有视线,平时张扬惯了的校风也不再肆虐,阳光逡巡,点点斑斑流转在浓密花朵之中。
就算是这个校园,点缀一番,居然也高贵典雅了些,校领导开心的每日开会,平日厌烦的审查也都松懈了些,学生领导皆大欢喜。
“樱花一开,就再没有回头路了。”周泽拍我的肩,他昨日突然出现,偶尔提点意见,正常的时间就坐在垫子上如同老头一样吹着风,樱花完全盛开之后,他比起更早的到达,也突然积极起来提醒我们关于告白的事情。
“绪玉和程琳茂你又不是不知道,板上钉钉的事,只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变成搞笑的事,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一切妥当。”我点头确定。
那是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和一成正调试最后的机关,却从遥远的地方察觉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悠久的风从遥远的地方吹拂而来,不舍的樱花,松懈的叶片,它们缓缓悠悠地落着,在生机蓬勃的树冠下消磨掉自己短暂的生命,踩上连一丝声音也不可听闻,无人会对其独自的个体报以过多的目光,无人在意,这点倒是没有什么改变。
樱花是不会因人类的看法有着改变的,但樱花下的人却会被它渲染,因它灿烂,尤其是程琳茂两人到来露出遥远身影之后,一成把借来的鼓风机开到最大,樱花色彩缤纷,在未开到极致却又是最为灿烂的时候堕落,于是倍感凄艳,又是因人而摧折掉生机可悲的生灵啊,我不无嘲弄的想。
她们不断靠近,周泽抽回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臂,嘴上说着去吧,目光望着一成。
“需要做个了结可不仅仅是你一人啊。”
一成靠着我,语调平缓带着难以述说的悲伤:“对不起!”
啊啊啊啊,你若真的觉得有愧于我,为何不在开始的时候说个清楚,事件到底进行到何处才能符合你的期待呢,我只能笑着,站在原地。一成后退脚步,将我们准备半天的机关按下。
悬在树梢的气球破裂,玫瑰花伴随樱花铺天盖地落下,还没有做过实验的酒精点燃,盆中燃起了烈火,酒精与蜡烛接触,融化的烛油与酒精不相融合,泾渭分明。
“我比谁都看的明白,我能说会道,女生在想什么,想要些什么,我总能找到需要我的女孩,那时候的你,我觉得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所以我就做了,我相信我的聪明,所以我在我们出现问题之前提前宣告了组合的破裂,但我不知道原因,我不知道还怎么挽回这一切,所以你必定会拒绝我,我承认我的无能无耻,能不能给我一个我料想之外的回答。”
“对不起,我不能。”
灵毓回答的果断决然,一成仿佛还打算说些什么,未完成的思路在中途被截断,一成失去一切可以回复的东西,道路早就被堵死,话语传递不过去,就连食之无味干巴巴的话也说不出了吧,不知道怎么的,我甚至于想要高声笑出来。
“谢谢。”
一成没有给我笑的机会,他转身的坚决如同他若干天之前所说放弃一样刚毅果决,仍是那般使人深信不疑,但他到底做出了什么决定呢,未来的他是否又会轻易感到后悔,我不是我无法了解,即使我是他也不会知道,就算是这样的一成,我也能为他伸张,那个不忠不义的一成,他不爱说谎。
就算那些对女生的花言巧语,这点我们宿舍还真的一模一样,只喜欢对自己说谎。
然后呢,接下来呢,一成不会说些什么了,看热闹的人倒是喧嚣,但不会有人越过石灰线,到达这个舞台,这个舞台只有我,逃离的一成,仿佛不存在的周泽。
然后呢,到了我表演的时候了吗?
“周泽!”我向他求助,他后退,后退到熄灭的灯火之后。
“说了不要用酒精的,这样根本点不着蜡烛啊。”他捡起地上摆放的一只蜡烛,打火机点了好几次终于点燃,然后迅速熄灭掉了。
“周泽!”我低声重复。
“你希望我帮你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决意呢,现在退避,你明白了什么,害怕着什么,你没法给予你奢想的东西,所以看似聪明的都没法给予他人东西,从你误以为我能看清一切的时候,我就毫无作用了,所以,你需要我重复安心做你觉得正确的话吗?”
“我需要。”
“需要什么呢?”
灵毓忽然到达,接过我的问话,周泽哈哈笑了两声隐入人群,我深呼一口气,深到脑袋缺氧隐隐作痛。
“嘿,一成那家伙终于离开了,你们这几天都在搞这个的啊,怪不得我要找你都是找不到,一成也是煞费苦心,不过我家灵毓哪是那么好泡的。”
“不是的。”我拼命摇头。
“不是什么?”
“所以的都不是的。”声音渐次低沉,不只是我,周围也开始安静,外界风景倒是仍旧不变,有着风,有着阳光,有着不咸不淡零零散散飘落的樱花。
“程琳茂,你让绪玉好好说,他好像真的想说什么。”
她们于是安静,等待着不想说话的人说出他想说出的话。
我们还有什么呢,散落一地玫瑰花瓣,熄灭蜡烛,乱了布局的爱心,对了对了,还有用了庆祝的彩带,还有摆在树盘的大束玫瑰。
“啪!”
彩带从四方对着中央涌出,悬挂上密集的枝条,让美丽的樱花享受给人类带来欢愉艳俗的色彩,然后飘落,将我们包含其中,消散不开浅浅的火药味,在清淡樱花中独树一帜,程琳茂手足无措得拨开彩带,又显露出一点笨拙的可爱来。
这时候的欣喜该是真正的吧,我走上前,将她还在撕扯纸带的手捉住,垂下,从正面将她抱住。
“绪玉,怎么了么,你从刚刚表情就很奇怪。”
“我?我喜欢你啊。”
“这我早就知道了啊,我们不是正在交往嘛。”
“我爱你。”
“我知道了,这是你给我的惊喜,我很高兴,只是下次不要这么混乱就好了。”
我抬起眼睛,灵毓从树边举起那束玫瑰对着我们微笑,只要我笑起来,我们三个人就都在笑了。
所以这是我的问题吗?屡屡忧伤旋律绵延而来,不远替换了地点的表演社一天的演出也该到了终结,不知有取得了几多成就。
“程琳茂,我喜欢你,你呢。”
她开到四分之三的笑容忽然凝固,面对着一个告白都苦板着脸的人,就算她也难以笑出来吧,她停止笑容,面色温和转为凝重,我被猛地推开。
喜不自禁
“对不起。”
我松了一口气,忽然悲从心来,故事真的有了结局。
她成了今天第三个离开这里的人,这不值得怎么感叹悲伤,就像周泽曾说的,无知从不高贵。察觉到并付出行动的我,已经拼尽全力了,只是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进行这偌大毫无意思的活动,人生已经空虚无聊到要这样荒废了吗?周围的人于是又散了一些,灵毓留了一会,去追程琳茂了。
“你真是个蠢蛋呢。”临走时她这样说。
不过只是告白失败而已,我仿佛也放下了一切,留下烂摊子随着人流涌去,表演社的演出真的到了末尾,只剩下一个男生矗立舞台。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像是凑时间一样,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动不摇,不知情的人们都已经散去,我却盯住了目光。
直到天空下起了雪,樱花参杂的雪花纷纷扬扬。
那一刻仿若冰寒,我如坠冰窟,天地莹白,雪花瑟瑟,樱花雪花堆积,男生倒了下去,像早就断了气的尸体,幕布落下,等到他们再次出场的时候,我已经悄悄远离。
六七点的时候,我被勒令回来收拾了残局,故事这才被发酵到足够引人发笑的地步,我从不知所踪的城市之中归来,夜晚也必定会回去。
没有方向才是我的方向,借着微微的灯光,我看到浸泡着清水湿润的蜡烛,蜡烛已经被烧的变形,烛芯却毫发无损,一成在我即将整理完毕的时候到来,我们一起倒了垃圾,他道了歉,我只是微笑。
过去了,所有的都过去了。
我不知道他何时学会了赵林普将事件弄得一团糟的本事,我又不知道怎么将罪责推卸到他的身上,就像我不知道这件事对我来说时好时坏,是需要悲痛万分还是暗自欣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