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发来短信,今天是奶奶的生日,她没有再说些其他的,我自然能够明白,离开家之后与很多人的联系都在变少,平常的交流渐渐变成负担,拨通电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在疑惑于爱情的时候,亲情以及一切感情都变得值得怀疑。
是否是因为孤单而需要感情的呢,人比起机器当然复杂的多,那是领先了无数世纪的生物奇迹,科学暂且无法全盘解析构明人体,理所当然,应当保留着各种猜测。
较之以往,灵魂这种说法受到了质疑越来越多,在这个普遍信奉无神论的国家,接受着马列主义熏陶长大的人,要相信灵魂实在是一种难事。在曾经的某刻,在很多书籍上仅能被描写为某刻的曾经,那对很多人来当然可能漫长,但暂时与我思考的问题无关,将其忽略过去,在某些短暂以及漫长之后,我们成为了共产主义国家,某个尚没有被确认错误的东西被当做异端,而后的时间异端终于被人所包容,因为正确者的宽容而留存于世,不同用理论证明,只能用揣度猜测来看待的东西,因为角度而变得彻底的不科学,辩证唯物主义终于失去了辩证,成为了特色的一种主义,走此事说来又是复杂,我们再度将其忽略,只考虑信仰,以及与其息息相关的灵魂。
我是无神论者,因为自以为是的冷静,所以必然忽视了什么。
有些事是难以说清的,这事情说起来定然又是一番长篇大论,用我那极其复杂却又没有条理的语言实在难以描述的清,但就如同随着年龄增长兴起的怀疑一般,我或许会在未来的某一时某一刻想通一切问题,那时我会得出一个答案,即使那会是现在的我不认同的答案,但那时的他会寻找到自己的道路吧,譬如能顿时醒悟到思考这些只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我能够重新拾取亲情爱情,乃至于丢弃了的童稚青春。
迷茫的我只好这般奢望着未来。
不能闹得太僵,我必须给未来的自己留下后路。
这些自然又是外话,讲述自己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性格缺陷没有什么意义和必要,那时候我和赵琳茂终于开始了交往,彼此也没有多少经历,没有什么像样的告白,两个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交往了下去。好似两个笨拙的孩子一般,程琳茂每每看到总是要讥笑一番,而后,我们会更笨拙的继续走下去,从校门前的黄焖鸡到市中心的星巴克,我们会带着笑容,笨拙的相处笨拙的分享彼此的那一点点笑容。
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扮演下去的。
我们那时很开心不是么……最少,看起来是?
大概吧。
浓艳的黄色背景上印刷着的最为普遍的特效字体,那样式大概是从word上直接打印出来的,放在十年前也不会是潮流的一种字体,文字在破旧的横幅上变形弯折,给我的感觉正像是达利的《记忆的永恒》描绘的一般,但又有所不同,它没有带来异样的美感,也不存在让人恐惧的扭曲,它只是轻轻淡淡地让人产生不快,和油渍黒污异曲同工。
我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当然不会产生如此复杂的情绪,琳茂兴冲冲的拉我上前,我那时正对着开裂的路面出神,她忽然拉我又停了下来,我奇怪的看她,她莞尔一笑,手上劲道大了一些,我险些跌倒。
“小鱼,我们去吃冰淇淋吧。”
细碎的马尾在阳光中旋转过优美的弧度,我微微有些出神,自某刻起,大概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颓然老去的时候,我对于青春总有种异样的迷恋,拥有青春靓丽外貌的她的确很满足我的喜好,无论何时,明面上与暗地里,即使在思维最是紊乱没有章法时刻,关于她的美丽都是毋庸置疑。
生活突然变得充实,未来规划不至于太急,琳茂那边又必须空出时间来照顾,手上又多出了几篇论文,我久违的体会到了繁忙的滋味,连着一周多的时间一有空便往图书馆跑,起初琳茂还会问我在干什么,之后也就两人一同泡在图书馆了,这对我来说是难得奋发的日子,论文完成的迅速,思路也顺畅,日常的秀恩爱之外,就找了些书来看。
我并不能算是文学纯粹的爱好者,比起很少讲阅读作为业余爱好的众人来说也只好上贫乏的一点,但那时网上疯传着一份以源君物语为题材写作的小说,其中个人感情描写颇为巧妙,刨去情色描写也是佳作一篇,我也就生了看源君的心思,在图书馆又恰好的见到,也就顺理成章的借了下来。
琳茂对我的兴趣一向不感兴趣,在中午吃饭时间只是略微提上了一句:“你在看什么书啊。”
我翻了封面给她看,她便了然笑笑,我这才在她有些异样的目光在有了一点觉悟,作为人类,情感本就极为相似,当今社会,各种各样的东西也不在局限男女之别。
书看的囫囵,但也能够判断它不坏,她往常的日子她便已知晓我涉猎的恶俗,这次又没被抓到现行,我当下调笑她:“屏花录还好看吗?”
屏花录当然好看,风口上的猪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做的,近来作者被查水表的消息以及资源普遍的消亡也反面证明作品的优良,若同为男性我们就可以在淫笑中讨论起未竟的情节,但很遗憾总有一种暴力不允许女人如同男人相同的恶劣,对我而言她羞赧的模样比起男人的淫笑当然有意思的多,妹子当前,批评那对我并无利益关系的潜文化及其没有意思。
尴尬的走了一路,到了食堂,端回餐盘之后,她才端正了态度:“小玉,实习单位找好了吗?”
这真是不太高明的转移话题,但事件本身却是我正在思考的,在任何类似爱情的关系背后,一旦不在作为独立的个体,现实的压力接踵而至,这大概又是某种性别暴力,我可以选择接受与否。
于是我只好苦笑:“简历投了不少,可惜没有什么回应。”
她点头表示知晓,好似自从我们明白大学生概念之后的每年大学生就业趋势一直不容乐观,这个向来不缺少人口的国家,无论一个人处于无业有业哪个板块都似乎是稀松平常的事,在我尚没有确切落后于人潮的时候,他人便可以为我的一切行为找上若干的借口,大家都没有没有找到,于是我称不上异常。
我一直都不是异常,从记事起的一切都保持在勉勉强强之列,这是一个能将一切麻烦减少到最少的位置,我一向讨厌各种麻烦,只有着及其稀少的偶尔会去讨厌着这样的自己,在有了所谓牵挂之后这种讨厌终于可以放到明面上来了,或许我一直都在寻找着一个能够批判自己的机会,渴望浪子回头金盆洗手这样的故事。
现在也没有有余裕到让我每天有着时间胡思乱想,即使是每日放空大脑的习惯,在忙碌之后也时常觉得脑袋空空,那些积累的对世界的不满居然再也无法在脑中倾泻,书本、我与她,生活的重心一下子变作了这几样,黑暗中,迈入睡眠的前几分钟的我对此感到无所适从。
我真的要做出选择吗?
这样又过了一周,大三也即将彻底的过去,学校内也基本再也没有惹人厌烦大四生的声影,我们忽然变成了校内最年长的学生,也是现实意义上的大四生,这意味着属于我这个年龄段可以利用的借口又少了一些,伴随着毫无作用的年龄增长,惯例的送别气氛已经到了终点,但仍令人高兴不起来。
琳茂找到了实习单位,而我也在父亲朋友的帮忙下找到了还算可以的公司,这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但我们也可以了解到人际交往的作用,也许,我也应该加入美化友情歌颂亲情的队伍,你看,现实中他们可以起到如此大的用处。
这实在无法让人感动,但琳茂很是高兴,我们实习单位靠的不算近,路程比起我们到各自家乡少了许多,这多少让人有点欣慰,赵灵毓这几日惹上麻烦,我们两人相处的时间也长了不少,同时扮演男友与闺蜜的角色对我也是个挑战。
“想要阻止的话,还是趁早为好,你我不过这样,那些更不可控的其他人谁又知道会做些什么?”
我和周泽之间的互动也变得多了,也就常常可以听到他与赵林普全然不同发言,赵林普通过贬低他人找寻自己,周泽则激进的多,他贬低的是所有人类,包括自己。
这就相当有意思了,我一直都想用各种方法去否决自己,然后又被否决,如果是他或许可以将我贬低的一无是处。
“你还真是自大呢。”
我不过想听听与以往全然不同关于的见解,周泽却从不愿意给我评价,自卑果然只是极致的自负,哲学家都这么说。
我们走过303宿舍,下楼打开水、吃饭。
七月初,一成归来,开始对赵灵毓展开最后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