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拯救夜鹭

    清明节回老家扫墓,到了坟前,按照家乡的规矩,修坟、挖坟帽、插柳花、烧纸钱、放鞭炮,祖孙三代十多人,大家齐心协力,不到一小时就完成了全部程序。

    就在我们将要离开的时候,有人发现旁边的水沟里有一个长达七八米废弃的渔网。这种渔网由两个圆椎体对接组成的迷魂阵,只要鱼儿钻进去就很难跑出来。就在这个渔网里钻进了一只鸟,像是只白鹭,它在里边拼命地乱钻,一会往这头钻,一会往那头钻,就是出不来。网里还有两只已经死亡的小鸟,看来它已经被困在里边不止一两天了,如果不救它很快也将死亡。于是大家都有意拯救这只小鸟,可渔网在小河中间,虽然水不多,但离岸边还有大约三米的距离。

    我们首先是用一根芦苇,末端扎上纸和干草,点燃了以后伸过去,将渔网烧一个洞,希望小鸟能从烧开的洞眼钻出来,达到逃生的目的。可是那小鸟偏偏不往有洞的地方钻,连烧了几个洞还是不行。看着可怜的小鸟极度衰竭的样子,我没加思索,脱掉鞋子,挽起裤腿,赤脚下去解救。河里的淤泥很深,一脚踩下去很快就平到膝盖,加上河里有可能有树枝、碎玻璃之类的杂物,弄不好就可能划破脚。我的这一举动,使得在城里长大的孩子们大为吃惊,他们都让我小心,唯恐我会受伤。其实在我看来,这只是小菜一碟,小时候赤脚走路、下河摸鱼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我走到渔网边,从烧开的洞口将小鸟救了出来,拿到手里一看还是只夜鹭。夜鹭和白鹭不太一样,虽然都是长长的嘴巴,但白鹭的毛是全白的,夜鹭身上的毛有一部分是灰色的,头顶上有一撮长长的毛,很漂亮。夜鹭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哟!我顺手把它放到水里,满以为这就算完成了任务了,可正在我往岸边返回时,那夜鹭竟然又钻进了另一端的渔网内,嘿!真是慌不择路。我只好又返回去,用小刀将另一端渔网割破,再一次把它救出来。可在我再一次抓它的时候,不知是怕我伤害它,还是为了表达对我的意谢,用它那又长又尖的嘴啄了我一口,还好不重,只是右手中指出了点血。这一次我使劲把它扔得远远的,免得它再往回跑,看着它跌跌撞撞的向远处的芦苇丛跑去,我们才放心地离开。

    回上岸,满腿淤泥,只能赤着脚走上一段路了,这时候我才发现,赤脚走路除了脚底咯得吃不消,还感到头重脚轻地走不稳,远不如儿时那样自如,大概是长期没有赤脚走路的原因,还是因为上了年纪,也许是兼而有之吧。

    一一六巧遇义丐徐超

    汶川大地震后,举国上下,从中央领导到平民百姓,从亿万富翁到单位职工,纷纷解囊援助,充分体现了中华民族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传统美德。亿万捐款人中有一人身份最为特殊,也最让人感动,那就是徐超,他捐款1000元。捐1000元在当时捐款的人群中算不上多,几十万、几百万、上亿的都有,为什么徐超最引人注目呢?因为他是一个乞丐,乞丐能为灾区捐款一千元,这是史无前例的。

    乞丐用自己沿街乞讨来的钱为灾区捐款1000元,这不能不让人惊讶,也不能不让人敬佩!此事经新闻媒体报道之后,许多人称徐超为义丐。而由于多家报道,徐超这个名字几乎家喻户晓,乞丐成了名人,有人还称之为草根名人。我把当时刊载徐超照片的报纸保留了下来,也是出于对这位乞丐的尊重。

    一次春节前会餐,饭后下楼时,在宾馆的一楼和二楼的拐弯处站着一个乞丐,大家都随手往他手中的铁盒里丢了点硬币,我也不例外。可在我下到楼下时,有人告诉我,刚才这个乞丐就是徐超,我一时没想起来,随口问了声,徐超是谁?同事告诉我,徐超就是汶川地震时捐款的那个乞丐呀!我回头看看,还真是他,出于对他的尊重,我又爬上楼去往他的铁盒子里又丢了几个硬币,并向他树了个大拇指,乞丐也向我点头示意。

    巧的是第三天在大街上我又碰到了徐超,此时有一位老同志正和他聊天,我当时也想和他聊几句,可人家聊得正热乎,我不便打扰,就往他的铁盒子里丢了几个硬币走开了。可在我走出50米左右时,和他聊天的老人离开了,不知是出于尊重还是出自好奇,我不由自主地又回到徐超的身边。

    我问他,你就是?没等我话落音,乞丐便回答我,是的,我就是徐超。这时,我细细地打量了眼前这位乞丐,60多岁,中等身材,纷乱的头发和长长的胡须已经花白,黑黑的皮肤透着红润,身穿一件打了许多补丁、但清清爽爽的灰色衣服,手里拿的是个不锈钢的大茶缸,里面有些乞讨来的硬币。我说你是哪里人,答:江苏泗洪人。

    我说你乞讨点钱不容易啊!还给灾区捐款?他告诉我,他后来又给玉树灾区捐款,还帮助过困难大学生,帮助过病人。其中有个病人因开刀没钱,生命垂危,他给了那个病人1000元,结果,他的这举动感动了南京鼓楼医院,医院给这个病人免了20多万元的手术费,救活了病人。

    徐超还让我看了他随身携带的布包,布里有许多荣誉证书和证件,有新闻媒体发的,有江苏省政府的,还有铁道部的。徐超告诉我,凭铁道部的这个证件,他乘火车无论到哪儿都免费。

    那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大家都忙着购置年货准备过年了。一个老人,还在沿街乞讨,而正是这个乞丐,一次次地用乞讨来的钱,帮助了一个个比他更困难的人!说到这,让人感到鼻子酸酸的,不知道该说啥,只能说一声义丐徐超真是个大好人,愿好人一生平安!

    一一七年味

    转眼间,又到了春节,尽管近些年来对春节的兴趣逐年下降,但脑子里那固有的、一成不变的春节印象还是难以改变。早些年,年前忙着办年货,那可是指令性任务,必须要办的。后来,每到春节,单位就发年货,开始只发些水果和食用油,后来越发越多,越发越全,鸡鱼肉蛋,瓜果蔬菜乃至大米、调味品都发,基本上什么也不用买。

    那些年,只有一样菜是每年必买,那就是一条鲢子鱼,以确保“年年有余”。今年好,随着反腐败的深入,单位上不聚餐、不发物、不发钱,这可是近30年来的第一次。也不知是下意识地紧跟形势,还是年龄因素,我家今年也加上了一不,那就是不放鞭炮,这也是30年来的第一次。

    单位不发年货了,家里又恢复了购置年货的习惯。说实话,我宁可自己买,想吃什么买什么,实用,而单位发年货是统一的,发什么你就只好吃什么。这不,前一阵子,和老伴一道忙着办年货,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一次又一次地买了不少好吃的,冰箱冰柜都放满了,准备过年时让孩子们放开肚皮吃。

    年前,老伴儿把鸡鸭鱼肉加工成半成品,炸肉丸、做薰鱼、做蛋饺、包春卷,忙得挺高兴,那阵子还真有点过年的气氛。可到了吃年夜饭时,一家五口人,十几道美味佳肴,其中不乏山珍海味,结果只吃了一小部分,整盘的菜都剩下了,放第二天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嘿!这人怎么啦?一个个块头不小,这战斗力哪儿去啦!可再一想也不奇怪,年夜饭吃的菜平时就经常吃,谁也不稀罕。再说了,吃饭前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零食,肚子根本就不饿,哪来的食欲呀。

    看来是今非昔比了!记得自己小时候,每逢过年那是何等的开心、何等的兴奋,家家户户忙着杀年猪、磨豆腐、贴对联、穿新衣,尤其是孩子们,可开心了,而最最让孩子们高兴的那还因为有好吃的。每当大人忙着在厨房做菜,孩子们就围着锅台转悠,大人一不留神,小孩就悄悄地用手摸一块肉尝尝,好家伙,那肉可真香呀!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当想起来还是回味无穷。那年头,孩子们平时穿的衣服都是带补丁的,只有过年才能穿上新衣服,可那种感觉特别好。现在不同了,一年到头穿新衣,过年也看不出什么大的变化,如今日子好过了,可那种过年的感觉没了。

    时下,许多人家干脆举家甚至于几家合伙在饭店吃年夜饭,似乎成为一种趋势,乃至一种时尚,殊不知,这样一来,过年的的气氛被冲淡了,年味没了。

    为了寻找年味,大年初一,我特地上街逛了一圈,结果连往年的那些套圈的、打枪的、卖金鱼的都没看到,只看到一些老头老太太坐在广场的凳子上,他们也不聊天,只是晒晒太阳,望望呆。据说年轻力壮的都在家里搓麻将。试想,假如家家户户都在饭店过年,假如过年就是晒晒太阳、望望呆,这还有年味吗?还称的上是传统的过大年?说实在的,这种时尚还真让人一时半会难于适应。我坚信,和我同感的人恐怕还不在少数,也不知道是自己变了还是世道变了?或许是自己的思想落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