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可怕的无声世界
人在五官健全的时候说到耳聋,往往只是淡淡地一笑,没人太多的去想象真的突然听不到声音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其实真要是轮到自己的头上,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
2009年12月5日,战友聚会来到合肥,开开心心地玩了两天,6号乘动车从合肥回南京。乘动车我还是第一次,一路上只觉得速度特快,几乎没有噪音也没有震动,人也没什么不适的感觉,50分钟就到了南京车站。
下车后拿起手机就往家里打电话,因为我的左耳听力不好,就习惯地把手机放到右耳,怎么没声音?又把手机放到左耳,勉强与家人打了过电话。当时我以为像乘飞机一样,一时性的耳背,就没把它当回事。到了第二天,果然好了一些,但是产生了耳鸣症状,我想过两天会好的吧,抱着侥幸的心理又等了几天,其间右耳听力时好时差,耳鸣症状也时轻时重,眼看不对劲,赶紧到同仁医院就诊。
经过一番检查,结论是突发性耳聋。天啦!一听到这个病名我就傻了,我清楚地意识到,这是个没有特效治疗方法的疑难杂症呀!于是,一场漫无边际的攻坚战开始了。
医生给开了一大堆药,其中包括活血、营养神经的药和大剂量的激素,一周药用下来,听力没见改善,人确四肢发软,浑身无力,着着实实成了个病人。接下来又是一周,用医生的话说:“急性期的治疗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慢慢地调养了。
医生的招术使完了,可听力还是没恢复呀,病急乱投医,我一边从网上搜查,一边到处打听治疗方法。结果是方法是很多,可没一个是特效的。最可气的要数江宁医院的一个主任了,他对我说:“这个病超了一个月就治不好了,你就别治了,所有的治疗都是心理安慰,你就是把人泡在药缸里也治不好”,得,判了死刑。
可我不死心呀,难道就这么度过余生?一时间,迷茫、无助、自卑、绝望的心情真可谓是错综复杂。朋友提醒我,应该尽量治,能争取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免得后悔,于是我就四处求援。战友董丽亚提供了不少线索,其中有一个消息是侯慧中曾有过类似经历,我赶紧电话联系,结果她提示用高压氧可行。我从若干种治疗方案中,逐一筛选,决定用脉络宁+高压氧治疗。
本想做高压氧总不会有什么痛苦吧,其实不然,人一躺到高压氧仓里就有一种恐惧感,每次都让爱人陪同。外孙问我,高压氧仓是个啥样?我说,那玩艺活像一口棺材,女儿说我比喻不当,其实我说的是事实。人躺在里面与外界隔绝,看不到、听不到、动弹不得,两耳发胀,面罩一罩再一加压,吸气就困难,很不舒服。这还不算,可气的是第一次治疗做下来,非但右耳听力没改善,连左耳也听不到了。
医生解释说,这是暂时的,一旦停止治疗就会恢复的。话是这么说,可我两耳什么也听不到,心里急的慌呀!突然间,整个世界变成了无声世界,电视只能看动作听不到声音、电话铃声听不到、门铃声听不到,别人说话只看到嘴动不知道说什么,就连自己讲话的声音也变了调。这种病还不比其它病,它不至命,人们不理解,不重视,甚至于还有人说“老人耳聋了好呀,耳不听心不烦”,真是苦不堪言。
生病期间关心的人也不少,可一人一个主意,后来又听了一个熟人的意见,说这种病属神经系统疾病,要看神经科,想想有道理呀,于是就住进了神经病房。每天除了做高压氧之外就是挂水,一天挂七八瓶,半个月下来,手背上青一块紫一快,星星点点的针眼使两手背成了“蜂窝煤”。就这样,一天、两天,一周、两周,一月、两月,眼看还有几天就到春节了,高压氧治疗室医生也要放假休息了,可为了把疗程做完我还是咬紧牙关,一直坚持做到2月12号(腊月二十九)。
春节期间,全家驱车来到栖霞寺,烧香拜佛,祈求菩萨保佑。说来也巧,后来的几天,疗效奇迹般的出现了,渐渐地能听到点声音了,往后的听力一天天在恢复。也不知是原先的治疗效果显现,还是心诚感动了上帝,现在,我的听力较之原先恢复了许多。当然了,我也不指望完全恢复正常,能恢复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大大超出了那位主任的宣判,也足以使我喜出望外。每当回想起这段无声世界总是感慨万千,而感受最深的就是,人生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莫过于健康快乐!
一○九游遍中国
转眼间,从部队转业到地方28年了。退休之前的23年期间,由于工作关系经常外出,给自己创造了许多游玩的机会。众所周知,中国式的出差、开会、参观、学习往往和游玩相联系,这是公开的秘密。尤其是接近退休的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体力的下降,危机感敦促自己趁着还走得动,多跑跑、多看看,就这样外因加内因,公私兼顾,走遍了全国除港澳台以外的31个省市区,游玩了各地的大部分旅游景区。
在职时去港澳台有上级部门控制,没有“正当理由”不能去,只能等到退休以后自费旅游了。这不,前年去了台湾,这次去了港澳,完成了“游遍中国”的计划。我的旅游计划分为三步走:退休前游国内,60岁以后游境外,70岁以后游周边。第一步计划已经实现了;第二步正在实施,游玩了台湾、香港、澳门、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缅甸、澳大利亚,争取在70岁之前再多玩些国家。
70岁以后,乘地铁、公交车都免费,许多景点对老人免费开放,那时候估计身体也不宜远行了,就乘地铁、乘公交车游玩周边景点。总体而言,我旅游的既定方针是三个基本原则:先难后易、先远后近、先国外后国内。
闲来无事,将平时积累的资料加于整理,今天在这得瑟一回,臭拽一下。据不完全统计,这些年外出游玩,乘坐汽车除外,乘坐轮船20多趟,火车40多趟,飞机60多趟。游遍了全国34个省市区、100多个城市。游玩了全国60-70%的名山大川、江河湖海、山泉、瀑布、溶洞、古籍、以及亭、台、楼、阁、陵、宫、塔、庙,全国100个重点旅游景区本人游玩了其中的67个。
有人问我,全国哪些地方最好玩?这是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因为各人的欣赏内容不同,有人喜欢山水、有人喜欢古籍、有人看重人文景观、有人欣赏自然风光。在我的记忆中,安徽的黄山,江西的庐山,四川的九寨、黄龙、娥眉山、刘文彩庄园,重庆的大小三峡,山东的泰山、曲阜、趵突泉,山西的五台山、云岗石窟、悬空寺、乔家大院、阎锡山故居,海南的三亚,北京的故宫、长城、十三陵,陕西的兵马俑,甘肃的敦煌莫高窟、鸣沙山月牙泉,宁夏的沙坡头、沙湖,西藏的布达拉宫、大召寺,新疆土鲁番的坎儿井、葡萄沟、火焰山,吉林的长白山天池,云南的石林、西双版纳、丽江古城、玉龙雪山,贵州的黄果树瀑布、古龙屯堡,湖南的张家界,湖北的黄鹤楼,浙江的千岛湖、瑶林仙境,江苏的苏州园林、周庄、宜兴溶洞,广西桂林山水,河北承德避暑山庄,台湾的日月潭、野柳地质公园、太鲁阁公园、澳门的威尼斯人度假村等等,都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其实,对于看惯了青山绿水的南方人,北方的大沙漠、大戈壁、大草原、大森林,更显得别具一格,别有风味。要说哪里最好?哪里最差?按照景点、导游以及游客的吃、住、行综合评价,就我个人的感觉是台湾、云南、宁夏最好,香港最差。如果说跑了那么些地方有什么心得体会,那就是:旅游很辛苦、也很开心;旅游有时很惊险、也很刺激;旅游很烂漫、也很长见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说大一点叫人生观,工作之余干什么?那就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了。有人喜欢种花养鸟,有人喜欢外出旅游,有人喜欢喝酒打牌,有人喜养猫养狗,这里没有统一的模式,也不存在正确以否。
可以说,一个人怎么过都是一辈子,而且,如果你留神观察,人群中往往还存在这么个现象,那就是,爱玩的玩了一辈子,肯烦的烦一辈子,会吃的吃了一辈子,能苦的苦了一辈子。人生不过几十年,除去年老年幼所剩无几。
想玩就宜早不宜迟,所谓长命百岁、越活越年轻那只美好的愿望,生老病死是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若干年后时间可能宽裕了,经济可能富裕了,而外出旅游的欲望可能也淡化了,游玩的兴趣也会随着年龄增长而逐年衰减,到那时可能会给自己的一生留下太多的遗憾。
我这一辈子,虽然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但终究是才不足斗,官不上品,没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引以为豪。唯能沾沾自喜的,那就是能在有生之年,走遍了祖国的长城内外、大江南北;饱览了壮丽的名山大川、江河湖海,自以为,人生在世,能玩到这个程度,知足矣。
一一○孙儿的关爱
飞来横祸,我被车撞成腰椎骨折,按照医嘱卧硬板床三个月。三个月,说的多轻松,吃喝拉撒全在床上,不能洗澡,不好理发,那是人过的日子吗!可是碰上这事也没办法呀,那就躺呗。
躺了不到一个月,实在躺不住了,我就开始试着坐起来,然后就下地走几步。而我的行动家人都不知道,有一天我下地活动时正好被放学回来的外孙发现了,他看到我晃晃悠悠的样子大吃一惊,连忙跑过来扶住我,同时板着脸孔训斥了我一顿:“公公,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医生让你躺三个月,这才一个月你就起来了,说我不听话,你比我还不听话!。”
第一次让孙子劈头盖脸的修理了一通,总觉得不对劲,可又无话可说,毕竟孩子说得有道理呀,只好乖乖地躺下。往后,我还是时不时地起来活动,巧的是又一次被孙子看到了。这次他不和我理论了,而是狠狠地说了句:“你下次再偷偷地起来,我就把你的《天下粮仓》给撕了!”他知道《天下粮仓》,是我的心爱之物,是我花800多元从电视上买来的一套全国各地的粮票。
听了这话,我心里好一阵不快活,心想,反了你,你小子竟然敢威胁我!气归气,话还是没说出口,只是强打着笑脸,连声说不敢了,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往后他放学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婆婆,公公今天有没有偷着下床活动?
这孩子心地善良,三岁时,我在沙发上看电视时睡着了,他竟然稍稍地抱了床毛毯给我盖上。平日里,逢到吃什么好东西都要先送一些给我。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能如此的关心人,实在是难能可贵,看来,这些年我没白疼他。
说实话,这年头带孩子不是件简单的事,吃苦受累多花钱这都是小事,最要的是提心吊胆。社会上坏人多,拐卖儿童节的事时有发生,车辆多,交通秩序混乱,孩子在外面玩,你得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刻也不能大意。这孩子是过敏体质,时常犯忌哮喘病,孩子一生病,不论白天黑夜,都要及时送他到医院,六岁之前,儿童医院的大门都让我们给跑烂了,直至这几年才省心些。
可以说,为了这孩子,我们老俩口付出的太多太多,可也得到了许多许多的乐趣,也确实收获了用金钱买不到的亲情,想到这些,总有一种成就感,心里总是乐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