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给天堂父母的信
亲爱的父母大人:你们好吗?孩儿十分想念你们!
一晃,你们离开人间已经几十年了,近年来,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缘故,经常回想一些往事,儿时的情景不时浮现在眼前。如今日子好过了,可是,生活越好越是想念你们,总想着能与你们共享今天的幸福,总想和你们聊聊天,谈谈心,拉拉家常,可惜天上人间无法沟通。马上又到清明了,孩儿借助QQ空间书信一封,欲达勾通心灵,两相扶慰。
打我记事起,我们家就没过到多少好日子。50年代,粗茶淡饭还算得过去;60年自然灾害,我们家首当其冲,吃树皮、吃草根,总算死里逃生,那个年代孩子们苦,可你们更苦。
由于家境贫寒,二老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把我们四个孩子拉扯成人,实属不易。尤其是我们经历了照料儿孙之后,对养育后代之辛劳感融颇深。在这孩儿说声谢谢!谢谢父母的养育之恩!妈妈还帮我们把孩子带到10岁,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们的大忙,在此也一并谢谢!二老生前的许多教诲,均为人生经验之谈,可惜当初孩儿年幼无知,不能领悟,有时还调皮、淘气惹得二老不快,现在想来实在该打。
你们离开后的这些年,人间变化很大。记忆中的茅草房没有了,农村大都住上了楼房。一直困扰农村烧柴的问题早已解决了,许多地方还用上煤气,稻草麦秆成了废物。以前几毛钱一斤的鱼和肉,几分钱一斤的蔬菜,现在涨了几十倍上百倍。
以前喂猪的山芋藤子、胡萝卜、野菜,现在成了绿色食品。家庭的奢侈品已不是“三转一响一咔嚓”,也不是彩电冰箱洗衣机了。如今的电视是数字的,电脑是平板的,手机是智能的,相机是数码的,空调是等离子的,自行车是电动的。电磁炉、微波炉、电烤箱、榨汁机这些你们没听说过的玩艺儿,就象当年百姓家里的暖水瓶一样的普及了。
如今,由于数码相机的出现,胶卷淘汰了。人们把拍好的照片存放在电脑里,打开电脑就能看到又大又清楚的照片,生活在两地要想见面可以在网络上视频,有声音有图像,和对面说话差不多。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民生活普遍提高,和30年前相比己不能同日而语。万元户早已过时,小轿车比当年的自行车还要多,不少人已经住上了别墅,拥有了高级轿车。还有小部分人成了亿万富翁。
当然,人们对这类人并不羡慕,更不敬佩,这不是嫉妒,也不是仇富,因为这极小部分人不是权贵家族,就是地痞流氓,他们中真正靠勤劳致富者寥寥。这些年来,大伙的日子好过了,衣食无忧,但人们并不感到幸福,究其原因:一是官员的腐败行为愈演愈烈,让人们深恶痛绝;二是贫富两极分化,有人成了亿万富翁,也还有一部分人很穷很穷,人们心理不平衡;三是百姓缺少安全感,一会儿地沟的,一会儿毒牛奶,整天防盗、防骗、防雾霾,让人心神不定、防不胜防。
孩儿自幼受到父亲“做人要规矩,做事要认真”的教诲,这些年虽然一帆风顺但没能发财,日子虽过得平平淡淡。从部队转业到地方,从政多年,不敢说自己做得有多好,但可以说自己做到了尽职尽责、问心无愧。
自古以来许多人想当官,其实,想当个好官并不容易。退休对我是一种解脱,因为退休以后就用不着象在职时那样整天迎来送往,胡吃海喝,糟蹋自己身体;再也不用为了应付名目繁多的检查去违心地编瞎话、说假话;再也不用搅尽脑汁在尔虞我诈的人际关系中周旋了。自己觉得退休后的日子过很坦然、很踏实,凭着国家发给的养老金生活,心安理得。
人间物价飞涨,也不知你们那过得如何?这些年来,每逢清明、冬至和除夕,我们都按时给你们烧钱,总觉得你们在世时没能过上好日子,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给你们一些补偿,以求得心灵上的宽慰。你们在那边如遇到急需用钱尽可托梦于我,我会及时在老地方为你们烧钱。孩儿没有奢望,唯一希望就是保佑我们平平安安!
愿我们天上人间,两相安好!
一○二春去秋来
西藏班结束了,江宁卫校撤消了,我的从政历史也就此结束了。2002年9月,我到了退居二线的年龄,区政府下文免去了我的行政职务,任命我为江宁区卫生局副调研员,副处级,国家公务员待遇。
卫校撤销了,可全区在职职工培训的职能由谁来完成呢?于是,政府又另外成立了一个“卫生继续教育中心”,负责全区卫技人员的继续医学教育和乡村医生培训。
退居二线就没有具体任务了,许多退居二线的人都在家做饭、带孙子,有的找个单位打工。领导看我从事医学教育多年,搞培训是行家里手,就让我留在卫生继续教育中心发挥余热。就这样,工资关系在局里,具体工作在“中心”,这一干又是六年。这六年我没有领导职务,但享受领导的待遇,主要是出谋划策外加做些杂事。
要说干事,这几年还真干了不事,我们不光是搞继医学续教育和短期培训,我们还与南京医科大学、江苏职工医科大学、东南大学、中国药科大学等高等院校联合办班,从护理、临床到药学,从专科、本科到研究生,六年里我们共计办了十二个班,培养了600多名专科以上学历的卫技人才。要说个人拿钱,我退居二线的这六年拿的钱,比我前37年工作拿钱总和还要多。要说游玩,光是这六年,每年一至两次的旅游,就跑了大半个中国。
俗话说,知足者常乐。回顾我工作的40多年,我感到很满足。我想了一下,我这个人,在战友的眼里,是一个挺不错的人,在领导的眼里,是一个蛮能干的人,在同事的眼里,是一个很实在的人,在下级的眼里,是一个很温和的人。
有时我也想过,我这样评价自己,是否有些过高了,可细细一想,好像没有。如果说在职在位时别人的评价多少带些奉承的成份,那么,退下来以后的情况应该能反映得比较真实。在卫校解散大家分手时以及在我退休的欢送会上,职工中一句句感人肺腑的话语,一张张泪流满面的表情,一个个依依不舍的场面,也足以说明了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一位我在任期间从来不愿说我好话,唯恐我占了他的上风的领导,在我的退休欢送会上对我的评价是:“是一个干实事的人,是一个人际关系很好的人,是一个为在卫技人才培养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的人”。退下来以后,在路上遇到熟人,无论是旧时的上司、同事还是部下,都是远远地就打起招呼,生病住院,那么多人发自内心地前来看望、慰问,电话问候的朋友来自四面八方,这些多少也能说明我过去的为人。
如今退休了,有一个和睦温馨的家庭,有一套比较宽敞的住房,有一份相对丰厚的待遇,有一个还算健康的身体。从小到老,读书、当兵、行医、从政,吃了不少的苦,也享了太多的乐,该付出的咱已付出了,能得到的也都得到了。暮然回首才发现,人生如梦,转眼就是几十年。我这几十年啊,真可谓:
几度风雨,历经风吹雨打,总还算风调雨顺;
几度春秋,纵然春去秋来,终究是春华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