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再进西藏
二00二年七月,我校最后一批两个班的西藏班学生同时毕业。那是我校停办后在校学生全部毕业的一年,也是我的从政生涯的最后一年。为了善始善终地完成西藏班的办学任务,我决定亲自护送最后一批西藏班学生返藏。
上级部门考虑到是最后一次因公进藏,特意安排了卫生局的几位领导随同我们一块进藏。我也考虑到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让我爱人也自费一同前往。这样一来,此次进藏的人员就多达6人,由我负责带队。
由于距离上次进藏已有10年之久,年过半百的我,对这次进藏多少有些担心。临行前我们做了充分地抗缺氧准备,有的连续一周输了营养液,我女儿还特地为我买了一台氧利得,大伙儿如临深渊,一个个武装齐全,万无一失了才凳上征途。谁知由于这次是带学生乘坐火车,几十小时的旅途疲劳,刚到成都就有几位出现感冒症状。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在贡嘎机场徐徐降落。一下飞机,西藏自治区卫生厅的同志和一大批学生家长早已等候在机场。一瞬间,几十名学生就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不一会许多学生领着家长,带着西藏的土产向我们走来,有的给我们献哈达,有的请我们喝青稞酒,有的请我们喝奶茶……人群中出现了一个我十年前的老朋友——米玛扎西的身影,十年没见,他现在是卫生厅医政处科教科科长了,我们俩一见面就亲热地拥抱在一起,从机场到拉萨我们俩有说不完的话,同事劝我少说话减少耗氧,我明明知道,可我还是兴奋地刹不住话语。
老规矩,到了拉萨第一个任务就是休息,由于有思想准备,谁也不敢乱说乱动。可尽管如此,到了下午,一个个还是出现了高原反映,头疼、无力,有的还出现了恶心呕吐。
我和爱人年龄最大,反映也最重,我们赶紧用带来的氧利得吸氧,两人交替进行,总算还能撑得住。到了晚上,大家的反映加重,睡在床上不能动荡,不能吃饭,我作为领队,只能硬撑着去看看大家。这时有人提出来要求赶紧购买返程机票,否则小命难保!我说明天再说吧,假如明天还不行,那也只好打道回府了。
好不容易熬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大家还是晃悠着起了床,但要求立即购买返程机票的呼声更高了。于是我也不敢怠慢,和卫生厅的米玛扎西提出了请他们帮我们买次日返程机票,米玛扎西惊讶地问我为什么?
我说明了原由,他说厅里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带我们去羊八井去游玩,这可好,刚来就要走,昨天来明天就要返回!我说没办法呀,一个个要死不活的样子,万一来六人回去少了一个我没法交代!米玛扎西听我这么说,也不敢强行挽留,只好答应了我的要求,并立即让人去机场买返程机票了。
讲是要回去了,但总不能来一趟西藏连布达拉宫也不玩吧!大家还是鼓足勇气从床上爬了起来,带上了氧气囊,缓慢地向布达拉宫行进。我们三步一停五步一歇,有人鼻子里还插着输氧管,好不容易爬行上了布达拉宫。
大家匆匆忙忙地逛了一下就下来了,后又逛了大昭寺、八角街。时隔十年,拉萨的情况大不一样,人多了,狗没了,市场繁荣了,马路拓宽敞,北京路、上海路、江苏路……比起内地城市一点也不逊色。街道两旁大型商场、高档酒店比比皆是,人们着装和精神面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如今青藏铁路一通,拉萨的变化更将是日新月异,一日千里,原版的拉萨,十多年前的情景已是一去不复返,想看也看不到了。
因为返程机票买好了,卫生厅领导设晚宴请我们,我们随主人来到一家酒店,餐厅设在三楼的一个包间。但我们走进一楼餐厅时再也走不动了。一听说餐厅还在三楼,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说了声,还要上三楼呀,咱们就在一楼吃点算了,可见大家实在是走不动了,要不也不可能当着主人的面说出这样不礼貌的话来。
酒席开始了,主人给我们每人倒上一大杯酒,举杯示意干杯!我们一个个没精打采,像是被霜打过似的,哪还敢喝酒,大家连连摇头说,厅长,我们实在不能喝酒。厅长一听笑了起来,你们别怕,这不是酒,这是红景天,是抗缺氧的,喝一点你们就会舒服多了。我们一听还有这事,就连忙举杯喝了起来。喝了几杯之后,嘿!人还真的来了精神,就这样你来我往大家都喝了不少。
第三天一起床,一个个精神起来了,可是机票已经买好了,马上就要去机场返回啰。这时又有人提出来,我们能不能把机票退了,玩两天再走?我想了想,不行,这不是开玩笑吗?拉萨市离机场100里路,再说了,面对友临单位、少数民族,这种出尔反尔的事不能干!于是我决定按原计划进行。就这样,我们一行六人带着矛盾的心理,来去匆匆地告别了拉萨、告别了西藏,结束了我的第二次西藏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