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教书育人
1988年,江宁卫生学校升格为科局级,县政府直属事业单位。又由于县里接收了省里委托的智力援藏的任务,江宁卫校要承担办西藏班的重任。也可能与我当年从部队转业时就闹着要去卫校有关,在卫校的领导班子调整时,组织上想到了我,决定让我兼任卫校常务副校长职务,主持卫校工作。
江宁卫校不大,在校生1000人上下,开办的专业主要有医士、护士、药济士、检验士、助产士、公共卫生、卫生统计和卫生财会等专业。单位虽小,但它毕竟是个实体。
人、财、物我一人独揽,论权力那比副局长大多了,当然,身上的担子也重多了。在部队时从事了20年的医学临床工作,最后的8年又是在军事院校中工作,按理说对教育、尤其是医学教育并不陌生,但真的走上了医学教育岗位之后还真的不太适应。教育和卫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行业,你当医生是内行不等于你搞医学教育就是内行。如果说有相同之处,那就是学生所学的知识我都有所了解。
任命都任命了,来也来了,硬着头皮也得干呀,不懂就学呗,好得那时年轻,边干边学。经过一年时间,对卫校的一套工作程序就摸得差不多了,无非是招生、开学、上课、放假,剩下的就是对过程的管理。
我们学校一直遵循着精干高效的办学原则,注重质量,注重管理,注重内涵。我校的办学成果得到了省市县政府和广大群众的认可。江宁卫校成了江宁县乃至南京市对外开放的一个窗口,无论是内宾外宾到江宁,卫校是必到单位。国际上先后有摩洛哥卫生大臣、毛里塔尼亚主席、佛得角共和国总理、英国共产党代表团、德国共产党代表团、坦桑尼亚革命党代表团、黎巴嫩共产党代表团、欧洲议会对华关系访华代表团、哥斯达黎加立法大会代表团、巴布亚、新几内亚议会代表团、苏联作家代表团、冈比亚人民进步党代表团、泰国基金会联盟代表团、玻璃维亚众议院代表团、印度南南团结组织代表团等个国家的领导代表前来参观。
国内的30多个省市教育、卫生部门先后组团前来参观。国家教委、国家卫生部、国家民委、西藏自治区卫生厅的领导也先后来校检查指导。中央电视台、民族画报社、新华日报、南京日报、金陵晚报、江苏经济报、南京电视台以及江宁日报社、江宁电视台等多家新闻媒体对我校进行多角度的报道。省、市教育、卫生厅、局多次在我校召开现场会议和经验交流。学校的教学、管理多次受到省、市、县政府有表彰。先后被省爱卫会评为“爱国卫生先进单位”,市政府表彰为“民族团结进步先进集体”,省教委评为“合格学校”、“成人中等教育示范学校”。
除此之外,还先后被市、县政府表彰为:先进集体、文明单位、卫生红旗单位、绿化达标单位、成人教育先进集体、安全生产先进集体、爱国卫生红旗单位、德育先进学校、先进党支部等。
那些年卫校毕业生吃香,许多人为了跳农门,纷纷放弃读高中的机会报考卫校,卫校招生的分数线比县中还要高,招生录取也在高中之前。于是上卫校成了那些年的一大热门,每到中考时期上上下下、亲戚朋友,打招乎的、递条子的、打电话的、找上门的,让你应接不暇,而凡是找你的都是分数不高的,那时候招生名额是限定的,计划外一个也不准招。
如何应对这些难题成了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其中最难办的要数头头脑脑交办的事,办吧往往难度很大,而且是帮了头头的忙,就要违心地从百姓的子女中卡下一个名额,不办吧这些人又得罪不起。
难怪有人说相声演员姜昆当上了说唱艺术团团长后,家中贴着这样一幅对联:上联,我能够办我不去办我不够意思,下联,我不能办你让我办你不够朋友,横批,你看着办。这都是逼出来呀!在别人的眼里我那段时间最吃香,那么多人找我帮忙,可有谁知道我的苦衷,这种苦是说不出的苦,那么多纸条,那么多的电话,回是回不掉,躲又躲不开,有时上班时间就躲到其他单位去,一到家就把电话线拔掉,真是伤透了脑筋。每年的招生阶段都得这样渡过,这种现象持续到1997年。
九十智力援藏
江苏省按照国务院的智力援藏计划,接收了承办西藏中专班的任务,而这项任务就通过省教委和省卫生厅委托给江宁卫校。1989年起,我校每年要为西藏自治区代培一个卫生专业的中专班。
第一期西藏班,虽说只召收了20名藏族学生,可她们的到来陡然改变了学校原有的的教学和管理秩序,这些学生都是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文化基础差,说是初中毕业其实只相当于内地的小学毕业水平,她们的到来使得学校的管理工作增加了新的内容。内地班好办,该上课上课,该放假放假。
可西藏班不同,她们入学后的四年时间里,一年365天,天天在校,加上她们有许多少数民族特有的风俗习惯和生活习惯,让你一时半会琢磨不透,对她们的管理一刻也大意不得,闹不好一点小事就上升成民族矛盾。自从办了西藏班以后,我办公室的电话联系的范围就大多了,不仅仅是省市教委、民委、卫生厅局,还时常接到国家教委、国家民委和国家公安部的电话,通报西藏地区的治安情况,询问西藏班学生的反应。
有一次,为了西藏学生的生活补贴费问题,内地班和西藏班闹矛盾,这事要在平时,班主任就能处理了,可这一次竟然惊动了县长,并由县统战部逐级向上反应,一直闹到国务院办公厅。好家伙,等到上报的材料再从上往下返回到我手里的时候,已经附上国务院办公厅批文,而且批文上都有许多国务委员圈阅、签名的字样,国家对内地西藏班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第一批都是些女孩子,多数是西藏的上层人物的子女,加上江苏省财政补贴,经济上没什么问题。为了让她们高兴,原本可以按时上下班的校园生活被打乱,往往是该下班时不能下班,该休息时不能休息。有几次半夜被叫醒,说是藏族学生在南京打架被派出所抓起来了,要校长去协调,这种情况再累也得去呀。
随着西藏班班级的增加,在校的西藏学生由当初的20人增加到100多,由单一女生发展为男女混班。打架斗殴、酗酒闹事也时常发生。随着招生的延续,后来招收的学生多为农牧民子女和援藏干部子女,家庭经济状况和学生的文化基础都明显下降,管理的难更大了。
尽管如此,经过全校教职员工的共同努力,我们的西藏班办得有声有色。1989年至2002年,前后14个年头,总共为西藏代培了8个班,其中临床检验3个班80人、妇幼医士2个班75人、医士1个班29人、公共卫生1个班39人、护理1个班人,培养了241名毕业生。
别看人数不多,可这些学生来自西藏自治区各个市县,毕业后都分配在西藏县级以上的医疗卫生单位。别看他们只是中专学历,可回到西藏以后,她们中许多人竟是所在单位唯一受过专业培训的技术人员,成为单位业务技术的骨干。江宁卫校办西藏班的成果得到了社会的公认,也受到西藏自治区政府和国家教委的肯定,江宁卫校也因为办西藏班而在原有的基础上更加名声大振。
九十一拜访杜平将军
杜平是开国中将,是原南京军区政治委员,许世友的老搭档。1992年中央顾问委员会解散,杜平也退休在南京休息。
受张道渭局长的委托,让我去邀请杜平老将军来江宁。外界传言说我家与杜政委有私交,其实那还是老岳父的事,最多也就是爱人桂兰的事。
早在1965年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简称社教)时期,杜政委化名杜大九在江宁方山登点,当时就住在我岳父家,理由是我岳父是个老贫农、老党员,老劳模,根正苗红,政治可靠。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政治上的可靠是十分重要的。
同吃同住半年多,杜政委回军区了,从此与老田家结下了不解之缘。往后的日子互有来往,爱人的当兵也就是杜政委帮的忙。至于我,从来没见过杜政委,这次让我去邀请,我还是带上夫人一同前往,否则,人家不认识我。
那天晚上,我们来到了南京宁海路的一幢古老的别墅,大铁门紧闲着,我按了一下门铃,一位警卫战士从门镜里问我:你找谁?我说我找杜平老政委,我们联系好的,战士让我等着,电话与政委家人联系证实后才开门,战士有礼貌地说了声,请!我们一进门,家人就把我们引进了会客厅,杜政委已经在等候了。
我们给老将军敬了个礼,将军让我们坐下,还让我们吃水果。我环视了一下,客厅不算很大,大约三十个平方,墙壁上挂满了名人字画,其中有武中奇的、有慰天池的、有迟浩田的,有张爱萍的,还有朱熹的,不难看出,老将军爱书法,也十珍惜名人字画。我们说明了来意,老人欣然答应了我们的邀请。
第二天上午十时许,一辆黑色的大奔驰缓缓开进了江宁县卫生局,最先下车的是保卫干事,随后是保健医生,一行四人被早早守候在楼下的我等引进了会客室。
老将军刚坐下,张道渭局长赶忙亲自给将军泡了一杯上好的明前茶,可保卫干事立马给将军递上了自己带来的早已泡好了茶的茶壶,这举动着实让我等感到意外,更令张道渭局长措手不及,见此状况,保卫干事连忙解释说,首长习惯于自己带茶,这才缓解了当时当时尴尬气氛。
由于老将军在方山待过一段时间,大家开心地回忆过去的岁月,畅谈着陈年往事。中午,县长蔡敬东陪同,共进午餐。就这样,老将军在85岁高龄时以民间走访的身份,在38年前“社教”登点过的江宁,度过了愉快的一天,老将军还与大家合影留念,并为我等留下了《春华秋实》的墨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