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老鼠偷饺子
1978年,35师移师徐州后,南京军区步兵学校从南京搬迁进驻到安徽滁县东营房,东营房是个老营区,范围很大,是一个整编师的营地。
我家被安排在幼儿园后面的一排平房,安顿好以后的第三天,我家包饺子。晚上吃完饭后还剩下三四十个饺子,就放在小饭桌上,为防止虫子爬,放饺子的筛子下面还垫了个面盆。
第二天一早,老母亲起来烧水下饺子,水烧开了,一看筛子里的饺子没了,一个也没有了。母亲就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呀!我察看了屋子四周,门窗完好无损,没有小偷入室的痕迹,嘿!怪事,这几十个饺子哪儿去了呢?老母亲说,这事不要再提了,八成是这屋子里有大仙,大仙吃了饺子能保我们平安。
虽然我压根就不相信有什么大仙,但我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呀,心里犯嘀咕,但我们谁也不再提起此事,也就默认了。
事过几天之后,老母亲打扫卫生时,发现床铺下面的拐角处有一堆白白的东西,仔细一看,全都是饺子,清除了一堆饺子以后,后面是个老鼠洞,原来丢失的几十个饺子是被老鼠搬走了。
饺子放在筛子里,筛子下面还有个面盆,面盆下面还小饭桌,这老鼠是怎么搬走的呢?而且不留任何痕迹。这应该是一群而绝非是一两只老鼠所为,而且整个作案过程必然有着严密地组织指挥和很好的相互配合,否则是很难完成这么浩大的工程的。可惜呀,如果能把当时的场面录制下来,那一定十分壮观。
七十愚蠢的事务长
1979年南京军区步兵学校从南京移防至安徽滁县东营房,这个营房很大,南北直经两公里,东西约一公里多,是一个整编师的营房,光是大会堂就有四座,步校进驻之前是35师所在地。由于老部队刚搬走,步校刚到还没来得及维修,许多房子的门窗都不完整,有的窗户玻璃还残缺不全。
我家住的平房前面一排平房住着俩姊妹。一天夜里,发生了一件事,她们在夜深人静时发现有人将手伸进窗户,试图开窗,由于被屋里的人发现,喊了一声,这才避免了事情的继续。
由于出现了这件事,姊妹俩有了防备。事隔两天之后,此人又来了,当他将手伸进窗户准备打开窗户时,被早有防备的姊妹俩用菜刀猛砍了一刀,此人尖叫了一声,消失在夜幕之中。
这天,我值夜班,11点左右有人看急诊,我一看是老熟人,机关食堂的司务长。他左手死死地抓住右手,血一个劲地往下滴,我忙问怎么回事?司务长说:嘿,倒霉,不小心被啤酒瓶划了一下。我一看,右手手背一条5公分长的伤口,深达肌腱。我赶紧用止血带进行了止血,然后进行了清创缝合,用了破抗和抗生素,嘱其天亮后再来看看。
次日清晨,我刚准备下班,学校保卫处干事找我来了,问夜里有谁因手伤就诊?我如实反映了情况。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纳闷,无意中我发现沿途地面上有血,顺着血迹一直走到我家前面的平房窗户下,这下我才恍然大悟。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那个司务长,听说是提前转业了。
七十一结识郭兴福
大家还记得1960年的全军大比武吗?那时罗瑞卿当总参谋长,全军各军兵种开展大比武,比武结果出了个尖子人物,那就是赫赫有名的南京军区步兵学校的战术教员郭兴福。后来全军(包括民兵)推广“郭兴福教学法”,擒拿格斗、摸爬滚打、近战夜战等单兵战术,都以郭兴福为榜样。
文革期间说此人是“单纯军事观点”挨了批斗,从全军学习的榜样一下变成以批斗对象,心里想不通呀,再说了,这种人是武将,哪能受得这样的委屈,一气之下决定以死相抗。
那一天夫妇俩商量好后,先用绳索和刀亲手杀死一双儿女,紧接着老婆跳楼,最后他自己触电,他们商量好以后就按计划进行了。结果是两个孩子全杀死了,而老婆跳楼摔成重伤被人发现送往医院抢救活了,老婆没死成,自己随后触电造成电线短路也没死成,但他的行为已经够成杀人罪和畏罪自杀罪,被判死缓。
坐牢期间因抓获潜逃犯立功减刑,改判无期徒刑。四人帮垮台后平反释放,郭兴福又回到77年重新组建的南京军区步兵学校,任战术教研室副主任(副师级)。
出狱后国家给郭兴福夫妇补发了多年的工资,应该说他们的经济条件是比较宽裕的,但郭兴福的生活依然十分简朴,在单位和许多人家都有了黑白电视机的时代,他连一台黑白电视机也舍不得买,老俩口天天搬着凳子到集体食堂去看电视。
他平易近人,跟谁都说得来,但他有一个特点与众不同,那就是从来不杀鸡鹅鸭。开始我们不解,后来问起他人得知,原因是他每每动刀总能想起亲手杀死儿女的惨景。
这位叱咤风云的人物退休后住在南京干休所,在一次骑自行车去八一医院看望战友的途中被一辆大卡车撞死在南京街头,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寿”。我算得上是步校重建的元老,从重新筹建南京军区步兵学校到南京陆军学校撤编我都全程参与,郭兴福从出狱到退休的情况我都一清二楚。我们相处了几年,我非常敬佩郭兴福的一身本领,更敬重他的为人。
七十二油库失火
南京军区步兵学校的驻地是安徽滁县东营房,那个年代物资紧张,部队是特殊单位,营区都有自己的油库,步校是个正军级单位,当然少不了油库这个重要的设施。
一天上午九点钟左右,营区的西南方向突然冒起了一股股浓烟,不好,那是油库呀!难不成是油库失火啦?随之而来的就是救火的呼喊声。正在上班的我们很快快感就接到现场急救的电话,我是单位抢救小组成员,责无旁贷地带上急救器材乘上救护车前往事发地点。
我们到达时,滁县的消防队已经赶到现场,开始用高压水龙头往油库上喷水。只见火苗直往上冲,真可谓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势不可挡。高压水龙头的水喷到之处火势丝毫不见减弱,反而越烧越旺。眼前有个很大的危险,那就是再烧下去,油库有爆炸可能!而一旦油库爆炸,在场的人一个也跑不掉,整个营区都将遭到破坏。
我们救护车就在现场,我老母亲听说我在现场急救,连忙跑到单位让我爱人赶紧来让我离开火场。那种情况下让我这负责抢救的离开现场,怎么可能呀,可怜的老人呀,急得直跺脚。
这时有人对用水灭火的效果提出了置疑,认为油料起火不能用水来灭,而应该用砂土或者用潮湿的物体覆灭。于是,军需处的人打开了军需仓库,消防战士用流水作业的方式,把一床床泼上水的湿被往油库上扔,经过几个小时的扑救,上百床被扔上去之后,火势才逐渐小了下来。
失火见过,可油库失火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