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手气背,要花没花,牌像着魔一样不上路,听不起还挑着打倒,真的是鬼缠身了。”
阿紫一家被赶到二楼,未进麻房,就听见鲍钱的骂牌声。
“北脚,最后一副,鲍钱最后一副你胡了。”一男声说。
“最后一副不用抢,瘟家胡最后嘛,我胡。”
麻房门大开着,一缕缕烟飘出来,楼道沾满了烟味。
鲍佑走了进去,只听得鲍钱打招呼,
“佑,你们来了……”
“姐,你慢慢打。”旋即,鲍佑走了出来。拉着鲍贝去了三楼。
阿紫走进了麻房。
麻房烟雾腾腾。三男人叼着烟,鲍钱浸在烟里。
天刚入冬,不是很冷,鲍钱穿了件低领线衫,外面套了件薄羽绒服,头发只是用一粗粗的发箍绑了一绺,整个人慵懒得刚从床里捞出来似的。
三男人跟鲍钱差不多年纪,阿紫认得其中一个是窦蜂的三姐夫,另俩不知是宁东北的,还是梅城的。
“阿紫,来了。看我的牌。”鲍钱竖起最后一副抓牌。
阿紫似懂非懂地看着。
鲍钱认真地伸手抓过牌,用手指摁牌一下,要么藏进牌行,要么干脆地打了出去。
“哟,鲍钱,春夏秋冬一堂了嘛。”
“花多有什么用,要牌。”
阿紫仔细看了一下,鲍钱不仅花多,前排的翻牌都是饼子,再往手牌一看,八饼,九饼,三饼对,饼子清一色,听边七饼。
阿紫有点激动起来,鲍钱却淡定地摸着牌。
“鲍钱,饼子一色嘛。”对家试探着。
“你不是对对胡吗?”
对家对对胡?阿紫默默地走过去看对家的牌。
对家没听牌,九饼对,七饼对,三条对,一个熟南风。
鲍钱摸牌了,鲍钱摸了又摸,迟迟没打出来。
“麻神,遇到难题啦?”
鲍钱摸了个六饼,打落河一子的九饼还是打生子六饼呢?鲍钱有点拿不定主意,摸摸六饼,又拔拔九饼。
“快,快,不吃饭了?”
最终,鲍钱打了个六饼。
“鲍钱,你听牌边七饼。”下家说。
“七饼我家包了,鲍钱,你没戏了。”对家说。
“有戏没戏,看最后。”
转了两圈,鲍钱摸了牌,中指摁了摁,突往牌桌上一敲,胡了,边七饼,自摸清一色饼子加花色,整二十三台。
“一早麻将下来,就等这一副。一副转输为赢。”鲍钱站起来,拍拍肩部,腰部,臀部,反输为赢,嘘了长长一口气。
阿紫还在想鲍钱打出来的六饼,如果打九饼,对家一碰,接下来不是对家捞七饼胡了吗?鲍钱真的是七饼杀手。
“吃饭,吃饭,下午十二点半继续。”
三男人陆陆续续走了出去。
鲍钱开始寻找鲍贝。
“贝,贝。”
鲍佑和鲍贝从楼上下来。大家一起来到了一楼大厅。
“我家鲍贝一来,姑姑的运气就好起来了。”鲍钱搂着鲍贝。
鲍贝吃惊地看看阿紫,又看看鲍佑,姑姑麻将跟我也有关系吗?
坐在收银台的刁媚冷冷地看了一眼搂在一起的鲍钱,鲍贝。
什么鲍贝来了,运气好起来。怎么我饭庄生意不好起来呢?尽是些吃白饭的。
鲍佑看着衫不整,脸不净的鲍钱,又看看像欠她高额债务的刁媚,感觉身处周星驰的《功夫》剧场一般。让人可笑又难受。
鲍佑走到了灶间。娘正在烧菜。
“佑,马上可以烧我们自己吃的了。”
“妈,单位领导电话来吃饭,我们回去了。”
“不吃了?难得来一次不吃了。”
“妈,今天有事,下次来吃,我们走了。”
阿紫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鲍佑拉着出大门,留下鲍佑爹娘,鲍钱在后边拼命地喊。
“怎么了?”
“爸,我们还没吃饭,哪里吃?”
“外婆家。”
鲍佑开车弯上了阿紫娘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