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媚饭庄,刁媚当老板娘。
“马路饭店”底子尚存,几十年老店,鲍佑娘的诚实、诚信,憨厚待人,让阿媚饭庄根基牢固。
自家房子,出租价每年八万。传承设备,炉灶,桌椅,冰箱,空调,锅碗瓢盆……重新购置少说也得五六万。
请个厨师五六千,阿媚饭庄没有请厨师。鲍佑娘六十右,烧得一手的家常好菜,一直掌着主勺。现在,为了让饭店完全由刁媚夫妇接管,鲍杰开始学习烧菜,准备成为不久之后的阿媚饭庄主勺。
阿媚饭庄,没花钱之地,只有源源不断地进钱。
饭庄老板娘由人老珠黄的年过半旬的老妪鲍佑娘换为妩媚动人尚未生娃的刁媚。真正启用了“秀色可餐”这个词儿。
露着脐眼,穿着超短包臀裙,刁媚像一只蝉翼蝴蝶在大厅里飞过来飞过去,老板们从屁股后边拿出钱包,拔出一张张大钞,心旷神怡地递给刁媚,拿捏着钞票的刁媚适时来一声,
“哥,您慢走。”
“哥,您再来。”
“哥哥们”顿时热血沸腾,“来,来,来。”好像再来除了酒足饭饱,应该还有点什么似的。
饭庄就是一个钱袋子,刁媚就是一只钱鹞子。
鲍佑爹,鲍佑娘生了叁孩子,独把这钱袋子交给了刁媚,很是觉得鲍佑,鲍钱吃亏了。
刁媚拿着钱袋子,感到从未有过的惊喜,钱怎么会来得那么容易,那么快速。
刁媚三十岁嫁过来,娘家置不起嫁妆。自己身到三十,毫无积蓄。拿着鲍佑娘拿去的聘金买了几床被子,几套衣服,便匆匆嫁了过来。
阿媚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嫁到钱罐子了。
刁媚拿着日进千元的钱袋子,手无足措。
但是,世上还会有钱都花不来的傻子吗?
不到一月,刁媚手腕上就戴上了锃锃发亮的金手链,八千多,那是刁媚未嫁前在制服厂不吃不喝四个月的工资。
当然,刁媚也不会忘记每晚在床上伺候她的鲍杰,鲍杰皮夹里总算藏了几张毛爷爷。抽的也由几元一包的三教九流的低级烟丝,换为了三十多元甚至四五十元的高档烟丝。烟丝一变,外出或人多场合,鲍杰比前精神了很多,总是抢在人前分发着烟,像在给人分钱。
晚间,鲍杰更殷勤地爬到刁媚身上,希望表达那种有点钱后肉体显示出来的快感。鲍杰总是用力过猛而呼呼大喘,有时竟欲咳又咳不出来,刁媚便开始骂,
“抽什么抽,抽得老娘睡觉都不爽。”
“抽抽,迟早抽掉你的肺。”
鲍杰的肺打小就不是很好,但抽烟还会抽掉肺?鲍杰从来没有相信过。
世上没有不会花钱的人,刁媚就会花钱;世上也没有会嫌钱多的人,刁媚从不嫌钱多;通常一个曾经是瘪三,现今拿着钱袋子的人更希望钱像暴雨一样落下来,刁媚就是这个人。
刁媚希望一到饭点,客人像潮水一样涌进来,厨房里的炉灶像打铁铺一样火苗高蹿,一盘盘菜肴像蚂蚁拖食一般运送到客人面前,接着钞票像秋风扫落叶般掉下来,刁媚蹲着捡啊捡,直到包臀裙撕裂都没捡完。
刁媚坐在收银台钱,痴痴地幻想,有时竟不自觉地笑出声来。接着发现收银台钱空空如也,刁媚就打自己一记耳光,“神经病,钱都没有笑个屁。”
现在,刁媚就坐在收银台前,零零星星一两个散客,刁媚坐着懒得动。
客人都去哪里了?
客人没来,吃饭的人倒来了一桌。
大清早,鲍钱就约人在二楼打麻将。
刚刚又走进鲍佑一家。
刁媚的心突然间烦躁起来,全都是些吃白饭的。今儿生意都没做,还赔进去了。
仅管才当老板娘三个来月,不要说钱的进账与损失刁媚计算得清清楚楚的,就是菜架子上少了几个茄子等于损失几元钱,刁媚眼睛一看就清楚。鲍钱,鲍佑一家又来吃饭,吃掉的都是钱。刁媚感觉像是在吃她身上的肉,这种痛真的是讲不出的痛。
“爸,妈。”
“鲍佑,你们一家子来了。”
“好长时间没来了。”
“买菜干什么,这儿啥都有。”
“以后别买了。”
阿紫一家的出现让鲍佑娘高兴起来。
“鲍贝,饿了吧,奶奶烧菜去。”
“妈,先把客人菜烧了。”这时,刁媚领了三个客人进来点菜。
“真是的,生意都没做,吃什么饭?”刁媚还是忍不住添了一句。
鲍佑娘怔了一下,强笑着拉着鲍佑一家说,“快的,快的,你们先去楼上看鲍钱打牌,等下和鲍钱一起吃。”
鲍佑脸色极为难堪,自己好歹也是这儿的房屋主人,但为了娘高兴,鲍佑还是径直去了二楼。
阿紫跟在后边,不吭一声。
这么不着调的弟媳,简直是倒鲍佑牌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