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古剑碑抬腿一撩，古剑笔直的掠向世尊，带着一股孤傲的气势
世尊抬起破烂的衣袖轻轻一裹，先前的压力又瞬息而至，古剑被定在半空中，突然
间四分五裂，世尊笑着说道：“这里是我的世界，我不允许存在的东西，那便不能存在！可惜了
你的剑！”
古剑碑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一地的碎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怪不得左道天那老
头说我成天抱着把剑，没出息，想来就是这个道理了！秃驴，谁说这是你的世界？规矩是你定的
？你谁啊，我认识吗？”
古剑碑突然挽起袖子，露出一双刻满文字的手，上面写满了各种字句，尊师重道，
子法而规，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诸如此类
“顺便说一下，那把不是剑，是卫祭酒留下的，书院戒尺！今天就让你见识下，什么
是书院的规矩！”
衣衫炸裂，古剑碑的身上布满文字，整个人突然跃起，双掌朝着世尊压下，如同一
尊石碑从天而降，世尊依旧是轻挥衣袍，保持着笑容
“守身而待，见师止步，勿妄言！”嘭，大地震裂，世尊不可思议的看着古剑碑按
在他头上的大手
“学宫内廷，禁止喧哗！”一个耳光啪的打在世尊脸上
“君子如剑，傲而不持！”轰隆，世尊被一个鞭腿从地下抽飞到半空
“修己独慎！”又是一脚踹下，世尊跟个滚地葫芦一样，被踩在地上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啊！！！”世尊突然握拳曝起，狰狞的面孔上，
青筋炸裂，
就在夹杂着庞大压力的拳头即将打到古剑碑之时，一只洁白的手掌挡住了世尊的拳
头，嘭，一圈波纹散开，目光所及，写满祭文的白色对襟长衫随风飘摆
“有什么不可能的，书院教的是人，他修的是书院的规则，也会成为人间的规则！
你不过是个在人间活久了的老王八，有什么好嘚瑟的！”左道天收回了手，在楚怀仁的衣服上擦
了擦说道
楚怀仁厌恶的扯了扯衣服，白了眼左道天一眼，三个人对视了会，突然哈哈大笑了
起来，一个个笑的花枝乱颤
“你，们，当，我，不，存，在，么！”世尊咬着牙，狠狠的说道
左道天也一字一的回答道：“你，的，确，不，存，在！”说完伸出手掌用力一握
，世尊的身体如细沙一般，分崩离析，消失不见
“咦？他死了？”古剑碑好奇的问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刚才用的不仅仅是一种规则之力，还有世界之力！但他
不可能掌控这个世界，不然我们也不会好好的站在这里了，奇了怪哉！”左道天摸着下巴低沉的
说道
忽然之间，风起云涌，阴霾阵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左道天几人退到杨林所在
屋外，警惕的看着天空，云层慢慢聚集在一起，越积越厚，白色的闪电炸响，古剑碑往前走了一
步，双脚站定，如一块石碑般伫立在门口，咔嚓嚓，雷电开始在云层中翻飞
“是世尊，有他的一丝气息，但这不可能，他绝对不会是天，但这种力量已经超
越了道境！”左道天皱着眉头说道
“是与不是，试过方知，你个死秃驴，如你这般无情之人，你若是天，我便撕了
你这天，来啊！”古剑碑朝着天空大声嚷嚷道
一道白光瞬息间劈下，砸在古剑碑身上，刺啦，古剑碑浑身焦黑，皮肤崩裂，
但依旧稳稳的站在原地，他是书院的石碑，以后会是人间的石碑，任你雨打雷击，风霜侵蚀，我
自万年，不动如山
“哈哈哈哈哈，再来，再来！”咔嚓嚓，无数闪电如银蛇狂舞般劈在古剑碑身上
罚，也是一种规矩，你若做错了，我便要罚你，惩罚你，那么罚完之后，你记住
了么，以后不要再犯，所以，古剑碑要这个所谓的天记住，你知错了吗，你记住我了么？我叫古
剑碑，书院的古剑碑，以后是人间的古剑碑，也是人间的规矩，这就是我古剑碑的道，于是古剑
碑挺起胸膛，大喝一声：“滚！”
一道厚重的气息射向天空，然后，天开，云散！温暖的阳光洒下，就在这时左道
天一把抱开古剑碑，古剑碑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而此时古剑碑还是保持着站
立的姿势，他已经昏过去了
“我一直不明白，大祭酒卫长思为什么没有杀掉你，因为你根本不配，你还成佛
为神，我呸，你就是个心胸狭隘，虚伪至极的小人！卫前辈不屑杀你，但我可以！”
楚怀仁接过浑身焦黑的古剑碑，看了眼左道天，左道天只是微微一笑，掸了掸衣
服，嘭的一声，尘土飞扬，石屑散落，人已破入天空，消失不见！
“我一直不明白，何谓至情至性，那个超越道境的境界到底是什么，历代大祭酒
都参悟不透，但我好像懂了，可惜我没时间了，替我转达穆玉，师傅去了，很多不懂的事情以后
也教不了他了，代我像书院所有的孩子们，还有杨林说一声抱歉！最后，给我记住，世尊并不可
怕，因为我们拥有整个人间！”左道天的声音在楚怀仁耳边响起
楚怀仁抱起昏迷的杨林和古剑碑一路疯狂的跑向南边，回头望去，天空仿佛被
包裹了一层薄膜，时不时的凸起一块，又恢复原样，楚怀仁不敢去想后果，只是眼泪止不住的流
了下来，还记得他被梅长龄带走的时候，左道天不舍的拉着他的手说道：“你太善良了，我怕你
被人欺负！”书院门口，大石碑下那个放心不下他的大祭酒，站了很久很久
回书院的路上杨林醒了，他只能依稀的记得白象寺白玉佛塔倒塌前，余下的所
有僧众都被他屠尽了，最后天旋地转一阵虚弱便倒下了
“醒了？”楚怀仁说道
“楚师兄，我们在哪”杨林虚弱的问道
“回家的路上！”
“唔~~~~唔~~~”车厢里还有一个浑身包裹的结结实实的人
“这谁？”
“你六师兄，古剑碑！”
“。。。。。。。。。”
车厢摇摇晃晃的往南行驶着，时不时的有鞭花炸响的声音，驾车的还是那个成
四，只是心情沉重了些，楚怀仁闭上眼睛把事情的经过慢慢的说了一遍
车厢内安静了下来，杨林沉默不语，古剑碑也不再支支吾吾了，杨林有点想
流眼泪，其他两个人也想流泪，但大家都憋着
半个月后，沈园左道天生前所住的院子里，古剑碑拄着拐杖站在大堂里，杨
林扶着他，万圭捧着左道天的牌位，气氛有点不对
“六师弟，别犯倔！让我把牌位放上去！”万圭说道
“老师没有死，为何要做灵位，你简直大胆！”古剑碑怒道
“还有你，大师兄，二师兄，你们为何也跟着三师兄胡闹，老师明明没死！
你，你们，咳，咳！！”杨林揉着古剑碑的胸口，并没有说话
“六师弟，不要这样，好不好！”孔大富犹豫着想要伸手却又缩了回来，叹
了口气
于正冷冷的站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吵闹声传来，却见一个身穿书院院服的老者走了进来，
正是正明国太傅梅长龄，而后面公申季嚷嚷着不许他进，拽着他的衣服
“你不能这样，当年你执意要离开书院，现在又回来，不行啊，不行啊！”
梅长龄一步一步走到正堂，看着争吵的师兄弟们，突然从万圭手中抢过左道
天的牌位，一把推开怒目圆睁的古剑碑，小心翼翼的放在大厅的正中间
“梅。。。。。。”古剑碑刚开口
“我已经派人去查看过了，左师兄真的死了，死了！”梅长龄看着灵牌老眼婆
娑的说道
梅长龄是左道天在人世间唯一的亲人了，所以他说左道天死了，大家不得不
信，古剑碑的拐杖啪的一下折断了，杨林愣了一会，突然抱着古剑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也
不相信左道天死了，可现在不得不信，两个人哭的撕心裂肺，他们想哭很久了，也憋了太久了，
终于哭出来了
孔大富走了过来，蹲下抱住杨林和古剑碑，白向书和楚怀仁也走了过来，大
家都忍了太久了，小师弟哭了，那，就一起哭吧！万圭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哽咽起来，沈园外的
树林里，于正从怀里拿出个酒葫芦，向着西北的天空举起酒壶，一口灌了下去
凡河边上，还是那个芦苇丛，穆玉喝着酒，河风带着他微微的呢喃飘向远方
：“我梦了那么多年，想了那么多年，我知道你在，可你就是不出来，我现在很难过，你让我见
见你不行么，算了，我知道我无理取闹了，可我心里不舒服！”
穆玉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凡河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把手中的酒
瓶子啪的一下甩进河里，歇斯底里的说道：“你为什么那么狠心，你到底在不在，你到底存不存
在，我不想当什么祭酒，我只想跟着你在一起，十岁那年我掉下去，是你救了我，我清楚的感受
到那股温柔的水流，是你，一定是你，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再跳一次！”
“一，二，三！噗通！”
“咕噜咕噜。。。。。。”
“啊~~~~~啊~~~~~~啊~~~~！你出来，你给我出来！”穆玉在水中使劲的折腾
着，嘶吼着，状若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