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还在思索,道先生向他走过去,继续说到:“我看你的‘道’啊,是一条桃花道!你肯定是个风流潇洒,处处留情的情种哈哈哈!”
“我呸!刚刚让你的形象在我心中高大一些,你就又不正经了。”道士的疯话让夏言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说好的全部八卦剑法呢!我已经准备好了。”
道士走到夏言身边,将手中木盒打开,取出里面的物事。夏言一看,大呼出声:“真剑!”
道士白了夏言一眼:“臭小子趁机骂我是不是!这剑不送你了!”
“什么!给我的?哎好道士,道先生,我绝对没有骂你的意思!我是没见过真的剑才脱口而出的。”夏言一听竟然是要送他剑,高兴的不行,再去看这臭道士竟然觉得怎么看也是个好人嘛。
“哼!臭小子,这把剑叫书影,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你可要好好珍惜。”道士也不再逗弄夏言,将剑交给了他。“另外,此剑有些奇异之处,就要靠你自己去发现了。”
夏言接过剑,将剑鞘摸了个遍,只觉入手清凉,材质温润,不是普通铸铁锻造而成,摸起来十分舒服。听到道士说这剑还有奇异之处,便握住剑柄一使力想拔出来看看,但并未成功。
“咦?”夏言有些纳闷,再次使劲一拔,剑身文丝未动仍不出鞘。待还要再试时,道先生伸手拦住,笑道:“别试了,现在的你,是拔不出书影剑的,若真想使用此剑,你还得先得到它的认可啊!”
“什么?得到它的认可?只是一把剑而已,难不成它还有灵智,能和我交流不成?”夏言不屑,卯足了力气用力一拔,非要把剑拔出不可。只听“铮!”的一声,剑身发出了极大的声音并剧烈震动,夏言只觉得似乎有一股大力打在手掌上,疼的松了手,书影剑落下。
道先生眼疾手快,一伸手接住了剑,严肃道:“无知小子!什么叫只是一把剑!这世间天地万物皆有灵性,你的修行之路才刚刚开始,只不过是一只井底蛙,不要整天自以为是。”
夏言听到“自以为是”四个字愣住了神,忘了手上的疼痛,心道:夏蝶说我自以为是,臭道士也说我自以为是。我真的是这样吗…
道士一看夏言毫无反应,继续说到:“我承认你小子聪明,根骨也好,学什么都比别人快。但这并不能代表你就比别人懂的多,也并不是你理解的就是正确的。你的性格太过浮躁,如果你能静下心来感悟世界,而不只是认为自己想的就是对的,你才能有所成长。在这小镇上,你是最聪明的,那是因为这里的人都老实,况且这地方才有多少人?你以后接触的,是苍茫天地、修行大道!你现在看到的不足万分毫厘。能胜过你的,一抓一大把啊!”
道士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感慨万分,不禁啰嗦了起来。夏言低头不语听着,认识到自己的恃才傲物,有些为自己刚才的狂妄而羞愧,抬起头看着道士手中的书影剑,即便此时阳光正盛也能感受到剑传来的寒意,突然明白:这把剑真的有灵性!
夏言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他还无法理解活物以外的事物能理解他的话并自己做出反应,一时说不出话来。
道先生伸手再次递过书影剑,“拿着。”
夏言接过书影,只觉寒意更甚,他确定此剑确实不是寻常物,认真道:“书影,刚刚是我不对。我一时自大妄议于你,希望你原谅我。”
话音刚落,夏言只觉寒意瞬间消散,温暖的阳光再次照到身上。道先生笑着点点头:“知错能改,孺子可教也!”
夏言抚摸着书影,愈发好奇,再试着拔了拔剑,书影依旧不肯出鞘。
“莫急,该出鞘时,你自会拔出书影。”道士放下空木盒,向院子当中走去,:“来吧,你先拿两把木剑出来,我来教你八卦剑。”
夏言心中暗叹书影剑的神秘,低下身将书影放回木盒,转身进道士房间拿出两把木剑,来到院子当中,扔了一把给道先生,“来吧!”
“不急,先听我讲。”道先生接过剑,低头在地上比划着,边划边说,“八卦剑,强调剑意而不是靠蛮力,以意驭气,以气驭身,以心驭剑,剑随身行,步随剑动,人剑合一。剑法、心法、步法三者相互协调,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若清风拂柳,时而似电闪雷鸣!身如游龙剑若飞凤。快而不乱,静而不滞,柔而不软,充盈天地间。”
讲完,手上也完成。夏言一看,道士在自己脚下画了一个八卦图,自己占据中宫,正北为坎,正东为震,正西为兑,正南为离,东北为艮,东南为巽,西北为乾,西南为坤。
这八卦方位,夏言也是头一次见一头雾水,只能先牢牢记下这个图。道士将剑立在背后,看着夏言道:“步法,就是围绕这八卦图来的,与人交手,脚踏八卦方位。步法练好,若对方与你水平相当,你可立于不败之地。步法繁复,但主在随机应变,看对手与你的位置踩好卦位。我赠予你一本讲八卦的书,等以后自己研究吧。”
夏言心说:不是要教我么,怎么变成自学了。
道士继续说:“至于心法,乃是贴合这八卦之理的由我师傅创下的混元一气功!独门绝学噢。提前跟你说好,明日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后天便要出发去琅琊台,所以,你能学习的时间不多了,学得多少全看你自己了!”
夏言一听心里暗骂:剑法、心法、步法。步法自学,心法学不学的到没准,这剑法不知道还有什么幺蛾子。这道士,坑我啊!不过我也不是普通人,就让你见识见识小爷的厉害。
道先生怎么会看不出夏言心里想什么,也不戳破,继续说:“剑法嘛,很简单。只有十式,挑、托、抹、挂、扁(音pian)、搜、闭、扫、顺、截。我演示给你看。”
“挑式,如青龙返首去挑敌人手腕或胳膊,谓之挑。”
道士边说边演示,夏言认真记住动作要领。
“托式,你已经学会了。如白猿托桃去托敌人手腕或胳膊,谓之托。挑式在敌人剑内,托式在敌人剑外。”
“抹式,将敌人手腕或剑用剑挑住或托住后,身形与剑或左或右,谓之抹。”
“挂式,敌人之剑已及己腕或砍己身右边时,用剑迎在敌剑上,曲回胳膊,缩回身体,与剑一体往回带敌之剑,随带随出,看势击敌,是谓挂。”
“扁式,敌人用手握住我的手臂时,或是敌剑将及我左臂时,将左胳膊往右胳膊下伸去,用剑往左肩前砍去,谓之扁。”
“搜式,敌剑砍我上或我下,我之剑意在敌先,望敌手腕或左或右直削而去,速去速回倏忽若电,谓之搜。”
“闭式,敌人之剑将出未出之时,急速用剑堵敌手或敌剑,不令剑出,此谓之闭。搜式闭式均考验你的眼力与用剑的反应速度。”
“扫式,分为上下二式。敌手腕被我用剑挑住,彼欲变法,我速用剑缠绕其手腕,令其不得,谓之上扫;敌剑砍我里腕或外腕时,立即缩身向下,或左或右用剑往敌腿如扫地一般砍去,谓之下扫。”
“顺式,敌剑往我击来,我顺彼势随之引出,或敌剑将要抽回,我顺彼势随之送入,皆谓之顺。用此式不可强硬,进退均以意驭之。”
“截式,敌剑击来,我速用剑挡敌腕或剑,令其不能得势,无分上、中、下三路,均谓之截。”
“这十式便是八卦剑的全部了。要法都很简单,然用时需内而神意,外而手足皆与剑融为一体,方可应用咸宜,变化无穷。你都记住了吗?”
道先生收起剑,看着夏言问到。
夏言皱了皱眉:“招式我倒是都记住了,不过这剑招都是要对敌之时才能知道要出哪招,没有固定套路啊。”
“哈哈哈,这是自然,不过你要知道,套路是死的,剑招是活的。八卦剑十招全部都是见招拆招,学会八卦剑,任对方剑招再强也难耐你何。”道士笑着解释。
夏言思考了一下,又问:“那我光拆招了,如何进攻呢?”
道士做出夸张的惊讶表情,睁大了眼睛:“啧啧啧,你出去可千万别说你是聪明人,丢不丢人啊!我都说了,套路是死的,剑招是活的。任何进攻的套路招式皆有可破之法。对敌之时,只有随心所欲,不为招式束缚,剑随意一指便能令敌人招架不住。本就无招,何来破招?懂了么?”
夏言听的懵懂,只感叹原来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一个“托式”也仅仅是学了样子便觉得自己如何了得,想到上午自己的“炫耀”行为,脸立刻红了。
道士用手中木剑碰了碰夏言的剑,道:“来,小子,一个人比划不能展现八卦剑的变化之道,我不用心法不走步法,只要你能击中我一剑或是挡住我一剑,我马上传你混元一气功!”
夏言天性积极,虽常常自负但也是明事理之人,从不会拘泥于错误。此时紧紧握住手中木剑,笑道:“好,臭道士你好好看着吧,小爷我要刺你肚脐!”说着一剑刺向道士双腿正中。
道士一个顺式接一个抹式,直接将夏言甩出去跌在地上,嘴里叫道:“哎呦臭小子!不学好啊你,想偷袭道爷你差得远呢。知道我用的哪两式么?”
夏言站起身,拍了拍膝盖的土,哼了一声:“先顺再接抹而已,我记着呢!再来!”
“哎呦,臭道士你轻点!”
“啧,想用闭式,你要再快一点。”
“啊!臭道士你敢刺我屁股!”
“哈,你自己没抹着我的剑,露出屁股让我刺,怪我吗!”
“嘶!再来!”
“别逞强啊,哈哈哈!”
“?……,再来!”
“唉,混元一气功你是没戏了。”
“……”
“……”
时间就在二人的斗嘴与对招中匆匆而过,说是对招,其实也只是单方面的被虐而已。这一下午,夏言已不知道摔了多少下,被道士击打过几回。他却一次也没击中过道士,更别提挡下他的剑。
“哈哈哈,臭小子,怎么样,知道道爷的厉害了吧,还敢说我什么也不会只会蹭吃蹭喝吗?”道士刚刚仗着自己成年人的力气强行冲破夏言的顺式点中夏言左腰,心里暗道:这小子好厉害,仅仅一个下午就已经将八卦剑的要旨都领会了,无论反应还是出手的速度与准度都很不错,若不是他小孩子力弱,我今儿不用心法步法差点打了自己的脸。
道士心里赞许,嘴上却还在挑衅:“你这出的什么招啊,根本就挡不开我的剑,你就这点本事吗。唉,我开始怀疑铸剑山庄会不会收你当弟子了,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好好留在家陪夏蝶帮你老爹开客栈吧。”
夏言一剑刺出被道士截住,只觉再也无力握住手中木剑,一松手木剑落在地上。夏言也不去捡剑,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耳听道士言语挑衅,深呼吸了一口,断断续续答道:“臭…臭道士,第三…三十四剑,我就…就已经挡…挡住了,你不…不认账,累死了,让我歇…歇会儿…”
道士也盘腿坐了下来,将木剑横放在腿上,笑嘻嘻的看着夏言说:“小子,我那一剑可是刺中你腋下衣服了。”说着伸手戳了戳夏言的胳肢窝,“你看,这不是有个洞么。我那一剑用力大了点,怕伤你才故意歪了些只在你衣服上留了个洞,你怎么能说我不认账呢?”
夏言只顾喘气没空回话,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太阳已经西斜,估计要不了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心想:不行,要没时间了,这八卦剑法我一定要学的完整,心法不能落下!只差一剑啊,可是这臭道士八卦剑的拆招已经随心所欲,我肯定没机会刺中他,现在只能想想怎么挡住他的剑。这一下午对招,好像他刺我的位置都按照一定的顺序,之前没工夫细想,现在要马上理清!
道先生刚想出言调笑夏言是不是准备放弃了,却见这小子闭上眼好似在思考着什么,嘴角还露出些许笑意,不禁莞尔:我倒是看看你能给我什么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