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见夏言只顾闭目思考不说话,没人斗嘴实在无趣,便继续逗弄:“你是不是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了啊?哎呀臭小子,你要知道这八卦剑法乃是我师傅创下,而我完全继承了那老头的剑法,甚至比老头用的更好,你才刚学第一天,拿我没办法很正常。反正没有心法你也一样能用剑法,就是不能到巅峰而已。你不是还能去学铸剑山庄修行么,那里的垃圾心法你学了怎么着也能涨个一分二分的实力。噢,你是不是都没脸跟我去铸剑山庄了啊,打算留在这继续当孩子头头。哎,也好,留在这你至少遇不见比你更强的人,除了道爷我哈哈哈!何况你还有夏蝶那妮子,我看夏蝶不错,不一定比外边的姑娘差,你可以…”
“你烦不烦啊!”夏言实在受不了这道士没正经的聒噪,吵得他没法好好回忆道士出剑的顺序,不禁出言阻止他在继续说下去,“让我安静一会儿,天黑之前我肯定要学到心法。”
“…和夏蝶发展发展。”道士最后一句话被夏言盖住,听到他如此自信的表态,也不再烦他,嘴上回到:“好好好,我不说话,看你能有什么鬼主意。”说完闭上眼练起了气。
夏言见道士终于安静下来,开始认真回忆道士刺他的每一剑的顺序:先是直刺胸口,再是右臂,再是左腰,然后好像是脖子还是肩膀,接下来是左腿,后面呢…不对,这样不行。刺的点太多,应该是想错了方向。还有没有什么其他规律,先是胸口,再是右侧一剑,左侧一剑,接下来回到正面直刺,然后下半身两剑,胸口一剑,右侧,再然后是左边,脖子…没错!就是这个顺序!
先是确定了顺序,接下来夏言开始思考对策:今日对招,一开始都是我挡不住他,我剑招熟练能挡住的时候变成了他不待我的剑碰到他的剑就变招再刺,我反应不及被刺中。到最后,他变招我也能反应过来时,他又开始仗着力气大强行撞开我的剑。看来我不能用一般的办法,刚刚最后一剑是刺我右臂,下一剑没有意外当是攻我左身,按这个顺序…嗯,不如这样…
心中有了决定,夏言开始闭目专心休息。
太阳继续向陆地的另一面运行,潮水开始上涨,山下小镇内各家各户开始升起炊烟,外出的人逐渐归家,山间的树木枝叶被海风吹的互相击打,发出簌簌声响。
休息了一阵,夏言觉得气息平复,胳膊的酸痛也稍微好了些,心里又模拟了一遍一会儿的情况,觉得大概有六七成的把握,终于睁开了眼,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松了送腰带,然后捡起刚刚扔掉的木剑,冲着还在闭目练气的道士说到:“起来吧臭道士,准备好教我混元一气功吧!”
道士睁开眼,握住剑原地起身哈哈大笑:“臭小子就知道说大话,我看看你能有什么办法!”
“三招,不出三招,我肯定能刺中你。”夏言伸出三个手指,微微一笑,自信说到。
道士一看夏言如此沉着自信,心里有些动摇,这小子这么有把握?三招之内,何况还是刺中我。莫不是有什么诈,不行不行,我要是真被第一天开始认真学剑的小子刺中了,我可没脸再用剑了,得小心着点。
虽然心里有些虚,但论起嘴上功夫,道士可是绝不能认输:“小子如此狂妄,道爷再让你练十年,你也不可能刺中道爷!来,看剑!”
夏言眼见道士一剑刺向自己左腰,心里暗道顺序没错,把握又增加了一点,手里不敢怠慢,一个截式拦到道士剑前。
道士嘿嘿一笑,手腕一翻剑招陡变,绕过夏言的剑击中他的左手手腕,嘴上又开始嘲讽着:“怎么了?看你的样子不是很自信么,为何反应还不如刚才了?凭这种表现我可是不会输的。”
夏言不理他的话,转了转被击打的手腕,仍旧自信的微笑道:“莫急,接下来是我的第一剑!刺你下体!”说着一剑刺向道士左手手腕。
道士全力防着他,这点小把戏哪能骗过他,一个截式飞速出手,不给夏言变招的机会便挡住他的剑,心里非常疑惑:这小子的剑并没什么长进,他到底为何如此有把握?难不成是扮猪吃虎,想用前两招示之以弱,最后出奇制胜。呵呵,看来这臭小子是真没什么办法了,要做最后一搏了,可惜呀可惜,被我看穿了!
道士自觉已经看破夏言的伎俩,嘴上更加不饶人:“如何啊臭小子,你的速度太慢了!难道只会这种指东打西的儿戏吗!”
夏言依旧微笑着,不紧不慢的答到:“我说三招,就是三招,时候还没到呢你着什么急。你的速度可也不快,基本上不就是靠蛮力强行突破我的剑吗,有什么可吹牛的。”
“呵!道爷我怕你输的太难看才留了力,你想比速度,我就让你见识见识。看剑!”道士飞速抬手,一剑直刺胸口,速度之快完全不似刚才。
道士本以为夏言完全来不及反应,没想到夏言似乎早料到他这一剑,嘴角笑意更浓。道士只觉哪里不对,刚想变招,只见夏言直接将手中木剑扔向空中,道士一个愣神,变招已然来不及,只好使劲收力一剑刺去。夏言飞速下蹲,双手却握住自己衣领伸直胳膊向上一拽,衣服被拉了起来。
“刺啦”一声,道士的剑刺穿夏言的衣服,夏言双手一转圈,用衣服缠住道士的剑,身子顺势一转,将木剑从道士手中夺了过来。
“哈哈!怎么样!我赢了!”夏言脱下上衣,抽出两只胳膊,展开衣服拿出里面木剑。
“咚!”
“哎呦!”
“哈哈哈哈!”
原来是刚才夏言扔向空中的木剑落下来,正好砸在他的脑袋上,疼的夏言喊出了声,至于笑声嘛,自然就是道士发出的。
“好小子,这都是你的计划么?”道士停下笑,问夏言。
夏言又把外衣穿了回去,低头看了看胸前的洞,抬头笑道:“没错!首先呢,我理清了你出剑刺我的规律,决定利用第二剑胸口这一剑。之所以说三剑,是为了迷惑你,让你以为我对第三剑有想法,放松一下对前两剑的注意。说通过刺中你赢,是为了扰乱你的心思,你对八卦剑掌握如此熟练,若是没拦住我的剑,以后还怎么有脸拿剑?因此你一定格外提防我刺你的时候,而你刺我则不会太有想法。你刺胸口前,我特意说你只能靠蛮力冲破我的格挡,不能靠出剑的速度让我反应不过来。你想全方位的打击我,就一定会用速度让我无法反驳。我扔出剑只需要让你有一瞬间的愣神你就来不及变招。而你怕刺伤我也一定会收力,这样你握剑就不会那么紧。接下来,就是我的外衣夺剑神功了。嘿嘿,臭道士,你剑都被我夺下了,没刺中我。混元一气功的心法,乖乖交出来吧~”
“哈哈!哈哈哈哈!”道士听后仰天狂笑。
夏言白了道士一眼:“输了还笑,真奇怪。”
道士伸手摸了摸夏言的头,话里充满赞赏:“好小子,好!能看到我出剑的顺序,是最基本的考验。准确的判断出你无法刺中我,只能从我刺你的时候想办法,说明你很理智。懂得用言语扰乱我的思路想法并能引导我做出有利于你的举动,说明你很聪明,逻辑能力与心理、行为判断能力都很出色。有办法夺下我的剑,证明你非常有想法!不在剑招上钻牛角尖。而且非常有勇气,敢在我如此快的剑下这么做。好!太好了!”
夏言听这臭道士居然说了如此多的好话来夸他,一时有些适应不能。只可发出“呃…”的声音。
道先生心里非常高兴,暗道这孩子确实很有能力。伸手从怀里摸了摸,拿出一本破旧的书,递给夏言:“这是讲解八卦阵的,里面也有步法的讲解,这本书上可是有我和我师傅的心得笔记,你小子给我好好保存,不能弄丢!”
夏言接过书,看到封面简单端正的写着八卦二字,忙揣进怀里,对道士保证:“放心!我一定好好爱惜!”
道士点了点头,笑道:“接下来,传你混元一气功!”
听到终于要传心法,夏言满脸期待的看着道士。
只见道士收了笑容,严肃得看着夏言,缓缓说道:“夏言,跪下。”
夏言见道士突然如此严肃,知道正事来了,也收起脸上笑容,整理了一下衣服,心里想着,今天这臭道士像换了个人,居然如此认真传我本事,跪一跪也不无道理。便面朝道士跪了下来。
道士往旁边挪了两步,露出身后的道观正殿。
“我这道观内,没有供奉道家仙圣,里面的牌位,乃是我的师傅和师兄。我师傅是武学奇才,单论修行方面的天赋,比你还要强上一分。除此之外,他老人家拥有大智慧,本心在大道之外,却将佛学与道学这两种不同的思想都研究了七七八八,创下了禅道宗门!他一生只收了我师兄和我两个徒弟,我生性洒脱,修行的是讲究道法自然的混元一气功和八卦剑法;我师兄踏实稳重,兼济天下,修行的是另一套坚毅的佛门心法。师门有训,我们每个人只能收一位弟子,传心法即代表收徒了。”道士说到这顿了一顿。
夏言明白,低身朝正殿拜了三拜,又转向道先生,欲再拜。
道士伸手拦住夏言,脸上又恢复了他常有的笑容,说到:“小子,道爷我很喜欢你。有些事我必须要和你说清楚,等我说完,你再决定是否要拜我为师。”
夏言抬头看着道士,道士继续说:“带你去铸剑山庄,其实我是有私人目的,但目前还不能告诉你。据我推测,很快整个修行界将会出现不可预知的变化!而变化的起点很可能就在铸剑山庄。我要你在铸剑山庄默默观察着一切,我会在必要时去找你。你在铸剑山庄,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八卦剑法,在庄内开了视界的人面前也不可轻易运转混元一气功。至于步法倒是可以不用隐藏,以你现在的功夫,即使被人看到也只是会觉得精妙而已,看不出门道。你记住了么?”
夏言不太懂道士为什么要他这么做,问到:“那我怎么修炼?”
“这你不用担心,混元一气功自有玄妙,心法你还是练这个。至于其他嘛,教什么学什么就是了。以你的天赋,很快就能成为内门弟子。”道士笑着回答夏言,“但是你要记住,小心一个人。”
“谁?”
“铸剑山庄庄主,段剑心。”
夏言一愣,问:“庄主?他有什么问题吗,你是让我去监视他?”
道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唉,五年前发生了一件事,我只推断铸剑山庄也许有问题,让你小心段剑心,也只是因为我和他有些旧瓜葛而已。你不必想太多,到了那里,还是当个一心修行的少年就好,不用收敛你的天赋,尽可能展现你的能力。”
夏言想了想,有些不甘心的说:“那我今天学了八卦剑却不能用不能练么?”
道士敲了一下夏言的头,佯怒道:“你的聪明只是一阵么!你学习每一招每一式,都可以在脑中演练对敌之时如何用八卦剑制敌。更何况,八卦剑每一式都可以单独拿来用,你可以掺杂在其他剑法之中啊!”
“你自己说八卦剑天下无敌,我学其他剑法干嘛。”夏言嘟囔着。
“臭小子,老毛病又要犯是不是,取长补短不懂吗?你自己的修行,难道要一味走前人的道路?”
夏言一愣:确实,这苍茫天地,我的仙路自然由我自己来走,当博采众长,修出自己的大道才是!
道士咳了一声,“行了,我也不唠叨了,赶紧喊声师父传功走人。”
“师…师父。”夏言平日里喊惯了臭道士,突然要喊这整日没正经的人师父,一时有些喊不出口,小声说到。
“什么?我听不见。”道士抱着双臂,笑眯眯地看着夏言。
这臭道士虽然不正经,但人还不错,就是喜欢逗弄自己而已。今日他点拨了我许多,又要传我心法,喊声师父本是应该。想到这,不适应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夏言大声喊道:“师父!”
“好,这便传你混元一气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