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倾雪点了下头，用一双大眼睛狠狠地去瞪着顾绅。
顾绅却不睬她。
钻山豹子忽然大步走过去，道：“喂。”
他剥了个花生，丢进嘴巴。
钻山豹子道：“那边，大当家的等你呢？”
小青葱正在看着那顾绅过来。
小青葱道：“你好像说过你要……。”
顾绅淡淡地道：“我说过么？”
小青葱道：“你现在为什么不离开？”
顾绅道：“巧得很，今天我刚巧想离开。”
小青葱道：“干啥？”
顾绅道：“还没想好。”
小青葱眼珠子又一转，忽然笑道：“我有个好去处。”
顾绅笑了。
她要去的地方是黑瞎子岛。
帽儿山的探子聚了又散了，没半个小时回报一次。
一个人已开始准备要走，立刻就有十二个人跟着走。
这个人是毕依莲，她要回国了。
顾绅准备要去送行，雷倾雪跟着，六子这个赝品“石原莞尔”、跳蚤骑马的，狗蛋坐着袁胖子的马爬犁的；另一个马爬犁是翻江龙、纪骁龙，四个炮手骑着马。
马爬犁从帽儿山里涌出来。
顾绅道：“这一路下去鬼子不少？”
雷倾雪道：“是啊。让我们送你过江吧。”
毕依莲道：“好啊，你们一道送我到家我才高兴。”
狗蛋道：“好好，我们也出国玩玩。”
六子道：“国难当头，你就想着玩。”
跳蚤道：“你是抗联的，还不是和我们窝在一处。”
六子被噎的无语道：“我？”
现在的抗联已经被打的七零八落。
雷倾雪对毕依莲既恨且妒。
只要一想起那些曾经跟顾绅有来往的女人，她的心里就会像针一样在刺着。
虽然她知道，他们之间没发生过什么，可她就是不舒服。
雪不再下了，却没有融化。
群星在天上闪耀，秋树在风中摇曳。
秋月更明。
“趁着月亮地，多赶几里路。”
顾绅道：“前面是什么地方？跳蚤哥。”
跳蚤没有抬头，道：“前面是小松山，那是一枝梅的地盘。”
“一枝梅是什么人？”
“一枝梅是胡子。”
顾绅咬着牙吞下去，勉强忍耐着，狗蛋却冲口道：“你不是废话么。”
跳蚤看着他，道：“我从不说废话？”
狗蛋道：“那我也知道一枝梅是胡子？”
顾绅拍了狗蛋的脑袋一下。
跳蚤道：“不说别人，就说一枝梅自己，他这一生中，就不知杀过多少人。”
袁胖子道：“所以，一提到一枝梅，连小青葱就被她比下去了，我知道她是条好汉子，你……”
顾绅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大声道：“我不是她的对手？”
狗蛋皱眉道：“谁说的？”
袁胖子道：“我说的。”
他又灌下一口酒，重重地将酒壶摔在地上，咬着牙道：“她。”
顾绅笑了，道：“除了你自己之外，我保证别人绝不会这么想。”
袁胖子道：“那只因为别人根本不了解她。”
六子凝视着他，道：“你呢？你了解她？”
袁胖子垂下头。
这句话正是他最不想回答的。
袁胖子道：“我们萍水相逢，当然也不敢说能了解，但我却敢说，你见识过他，你也会觉得她不仅仅是个人，而且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所以你千万不要惹这小丫头。”
他的表情更严肃，声音更缓慢，接着道：“尤其是不要和她结仇。”
雷倾雪霍然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