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马晓龙可顾不上心仪已久的精铁长戟,一杆骑枪顺势直刺纳目面门。纳目将戟杆横扫,超过400的武力值跟马晓龙那200出头的武力值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轻松就将枪头扫到一边,待人马交错间,一把拽住马鞍,借着冲劲儿,一个拧身就被他飞身上马,顺势一脚将马晓龙踹下马去,那战马瞬间受到感受到马缰上传来的大力,唏率率一声悲鸣,竟然被硬生生拽的人立起来,纳目顺势将大戟向后一甩,冲着摔在马尾附近的马晓龙狠刺下去。
马晓龙在高速冲刺的战马上被一脚踢中肩窝摔了下来,一时间摔的七荤八素,眼前刚刚恢复视觉,就见一个戟头带着寒光照自己心窝刺了下来,一时间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下意识的将手中的骑枪横在头顶,那戟头卡在枪杆上,却不管不顾直压下来,马晓龙的肩窝硬吃了纳目一脚,此时受力更是钻心的疼,瞬间便失去了力气。眼看着戟尖便插进了自己的身体,却是因为拼命一挡,带歪了戟头。本来冲着心脏去的戟尖刺进了已然受了内伤的肩窝,疼的马晓龙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却堪堪逃过了性命之忧。
乱军之中,机会只有一次,杨远和韩玉两路里拍马赶到,夹击纳目,纳目一杆长戟横扫,堪堪挡住杨远。有马晓龙的先例在前,韩玉知道自己远不是纳目对手,留下来只是拖累,也不恋战。顺势一弯腰,顺着马晓龙的胸口铠甲使劲一提,就这么半拖着马晓龙快速撤离战场。
虽然同为三星,杨远却是统帅型武将,武力比纳目略逊一筹,经过最初的慌乱后,纳目也渐渐适应了节奏,打的杨远仅仅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可就这么一会儿,纳目麾下的乌丸兵已经所剩不多,剩下一百来人见突围无望,不顾主将还在死战,竟然弃械投降。
田豫乘势一声断喝,喝令纳目投降,哪知纳目竟然一戟架开了杨远的攻击,将两个挡路的乌丸兵一戟扫飞,冲着外围的汉兵就杀了过去,试图冲出包围。眼前这个满身是血的杀神不管不顾的冲来,负责围堵的步弓手顿时慌乱了,这些步弓手虽然属性和战力达到了大汉弓兵的水平,可毕竟是刚从乡下的义兵转职而来,哪见过这阵仗,虽然人多势众,可也只来得及歪歪扭扭的射出几箭,不等纳目靠近,就慌乱四散,只给纳目造成两三处微不足道的轻伤。
眼看着就要被敌酋硬生生冲出包围圈,杨远和田豫双双提过弓箭,照着纳目就射了过去,一箭中后脑,一箭中后心,尤其是被田豫射中后脑的一箭,生生刺穿了面骨,直透眼睛而出,五星统帅的强悍战力可见一斑,飞奔中的纳目一声惨叫从马上摔了下来,已然气息全无。
这一场战斗虽然短暂,但却异常惨烈,五百名足额乌丸兵,到最后投降活命的只有百十号人,其中大半带伤,尤其是那些重伤号,即便治好也会留下终生残疾,或趴或卧,倒在地上不住哀嚎,汉军哪里有药给他们医治,到目前为止司马辉营中具有医术特长的也仅仅是六个老兵,全部都是一星,简单裹伤敷药尚可,这种重残根本无法医治,最大的仁慈便是上去补上一刀,结束他们的痛苦。
乌丸兵死伤惨重,侥幸活下来的俘虏一脸呆滞,显然被汉军忽然冒出的众多大杀伤性~器械吓破了胆。汉军同样也不好过,与乌丸缠斗的主力是田豫率领的刀盾手,即便乌丸兵当时已经士气丧尽,但人数毕竟众多,一战打完,刀盾手折损五十余个,去了六分之一之多。弓箭手也有十来个伤亡,反而是最后赶来包抄的骑兵和亲卫,只重伤马晓龙一人。
这本来是场辉煌的大胜,但听着一众武将的伤亡统计,司马辉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一战汉军所有的兵力都摆在这里,死一个就少一个,而乌丸还只是先头部队,后续的大军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据俘虏交待,后续带队的乌丸将军铁力延是楼班单于的心腹,实力高达四星的百战之将,离名将只有一步之遥,论功夫,汉军阵营也只有田豫一人能稳赢他一头。而像纳目这样级别的头领,铁力延至少能招募五六个,也就是说,接下来攻击白山的乌丸军,少说也在四千之众,比之前预计的两千翻了一倍。
四倍的敌军,沉重的压力顿时袭在司马辉心头,就连之前信心满满的刘虞和田畴两人也面色沉重。都已经到这个地步,再言撤退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面对。司马辉命令村内民壮加紧抢修被投石机砸坏的道路,领地空虚,司马辉也不敢将俘虏转移到铁岭境内,只能就近在司马新庄安置。一队队斥候再次被撒了出去,侦测敌军虚实。
直到诸事忙完,刘虞才找到司马辉说道:“主公,属下与子泰已先后修书与公孙州牧,陈述白山厉害,渔阳、上谷虽遭大军主攻,然境内却有长城险要,乌丸大军多为骑兵,不善攻城,待打上几天,便是僵持之局,届时在两郡囤积再多兵力也无用,而白山之地,却是不可不守,相信以公孙使君之见识,必能明白其中深意。只是从渔阳至辽西,路途遥远,即便公孙使君有援军到此,最快也需四旬时日,我等需做好固守两月的准备,以白山防御工事,主公只需按计划行事,未必不能守住两月……。”
“某省得,使君不必多言,只是乌丸兵确实骁勇,此战之后,这些汉家儿郎,怕是剩不下几个,这大好男儿,俱是铁岭之根本,若一战折损太多,叫我如何心安,又如何应对战后之乱局……。”
“主公所言极是,只是战事一起,伤亡再所难免,主公身为我等统帅,当知慈不掌兵。乌丸大军未到,主公却意志先消,军士士气必定衰落,于战不利,徒增伤亡,虞斗胆,请主公暂搁慈念,振作信心,务必保证各部士气。”
司马辉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向刘虞躬身说道:“先生金玉良言,是辉执着了,此战若败,铁岭根基不存,我等如丧家之犬辗转逃亡,何谈战后之局,再多伤亡,也需挺过两月之期。辉这便去各营巡视,提振军心。”说罢,便向军营走去。刘虞看着那个年轻又坚定的背影,屡着胡须微微点头,眼中尽是欣慰。
这几日,司马新庄正抢修工事,铁力延的大军也开到了白山脚下,两千五百正规军,一千五百由奴隶组成的仆兵,整整四千人,其中有四星将一名,三星将两名,二星将更是达到了九名。虽然兵力不多,却是辽西乌丸南方部落的大部分步卒精锐了,幸好据确切战报,辽西郡县两级守军已尽数被公孙瓒调往渔阳,否则再借铁力延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冒险。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他铁力延从此占据辽西,在汉人的花花世界作威作福,即便是楼班也可以不放在眼里。赌输了……铁力延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不敢再想下去,甩甩头似乎想驱散心中的恐惧。
就在大军刚刚进山不久,只见道旁一个伤兵斜靠着小树昏迷不醒,生死不知,看打扮分明是富娄曳部的乌丸步兵。铁力延知道富娄曳那头阴损的老狼并没有听从他的召唤,而是派了自己的儿子先行进山去抢功。
初得消息的铁力延十分震怒,但转念一想,时下还不是和富娄曳翻脸的时机,那老东西麾下也有五千精锐,掌管着南地几十个部落,并不是铁力延可以随意拿捏的对象,只好暂时隐忍。
再说有富娄曳部打前哨,白山的行程也安全一些,山路难行,除了豺狼虎豹,还有汉地流民,一路并不太平,这些步卒是他进攻中原的本钱,可不能折损在白山的流寇手里。
铁力延心下迟疑,叫过两名亲随上前打探,那两个亲随小心翼翼靠近那名生死不知的伤兵,探了探气息,见没什么危险,便壮着胆子拍了拍伤兵的脸,又接过烈酒缓缓灌了几口,一阵剧烈的咳嗽,那伤兵幽幽转醒,待了解情况,那伤兵忽然挣扎着来到铁力延眼前,声泪俱下道:“请铁力延将军为我家少主报仇,我家少主中了汉人的埋伏,怕是……怕是凶多吉少了。”
铁力延一惊,他可是知道富娄曳部派了多少兵力,那可是整整五百名精锐步卒,怎么会中伏身亡?铁力延故作镇定,缓缓问道:“你家主人不尊老夫号令,擅自行动,本该严惩,如今贪功冒进中了埋伏,怪的谁来?你且说说怎么回事?”
“我部在白山中行了近一日,鸟兽全无,兵士不免松懈,正要安营,见前方道路忽然平整,远远看去,却见一个村堡,少主一声令下,兵士争抢入堡,却不想此时道旁杀出两百弓手,一阵乱射,我部死伤惨重,正要后撤,却又被两三百刀盾手阻住去路,对方杀出一员虎将,自称锦北县尉,其勇不在少主之下,乱军之中,凭暗箭偷袭将我家少主射落马下生死不知,其余部众大半投降,小的待战事一起便中了两箭,奋力躲在道旁密林中才躲过一劫。”
“胡说!你家少主不知派斥候探查么?怎被区区四百汉军杀的全军覆没?再者说,辽西汉军主力俱在渔阳,哪里有什么县尉在此驻守?分明是奸细之言,左右,与我斩了!”
“将军饶命,将军虎威,小的哪敢有半点欺瞒,我家少主以为山中并无威胁,只派十几斥候探路,根本未及示警便被汉军伏兵悉数射杀了呀!将军饶命呀!”
铁力延心中也是迟疑不定,又问道:“你部何时遇敌?可看清汉兵模样?兵力是否确实?”
“小的看的清清楚楚,确实是汉军。小的们两日前刚刚遇袭,对方汉军最多五百之数,弓手不足两百,又被兄弟们砍杀了一些,想来已不足四百了。小的虽逃过性命,却身受重伤,乱军之中干粮饮水早已尽弃,若非将军救命,小的……小的……”说罢,又是一阵饮泣。
铁力延一阵皱眉,吩咐将这名伤兵暂且押下,与左右商议道:“白山险地不可不查,既有堡垒当道,我等贸然进山实属不智,不如再此安营两日,让仆兵就近伐木,造些攻城器械……”
“将军,这白山之中哪有汉军主力,想是细作之言,故意拖延大军行进,将军不可轻信呀!”
“渔阳那边,两军对峙想来不下半年,耽搁区区两日怕得什么,尔等俱是各部精锐,老夫岂敢行险,白白葬送你等性命。今日就在此地安营,各营务必派遣精锐值夜,不可被汉军偷营,拓顿,明日一早你带五百仆兵,广置弓箭,进山查探一番,待有确切探报,老夫再行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