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都市小说 > 云南别恋 > 第七章
    我们走得那天下着牛毛细雨,起了很大的雾霾,不出五米就看不见东西了,街上很安静,没什么人,我妈送到了门口我就让她回去了,我坚决不让任何人送我走,这是一个很久以前就养成的习惯。回家待了五天,又再次回到了云南,这次,我和陶静、陈振三个人走的,临走的时候,我妈拉着陶静在屋里说了会儿话,不知道讲了什么悄悄话,出来的时候陶静一脸美滋滋、喜洋洋的。我猜一定是我妈悄悄跟陶静许了什么诺,不外乎非她这个媳妇不可之类的话,我清楚我妈,她是个会替儿子出谋划策的人。陶静脸上那近乎遥不可及的笑容,一下子使我看破了她的内心,否则她不至于笑成这副样子,那笑容里是什么,我看到了幸福和安宁,我知道一个女人露出这种笑容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将会娶她作为我的妻子。我问她我妈跟她说了什么,陶静只是笑吟吟的摇着头,饶有趣味的挑拨我的好奇心,神神秘秘的说:不告诉你。后来我们上了火车,赶得巧,又遇上那个跟我在车厢里有过一面之缘的旅客,就是那个也睡过了头的,缘分总是不可思议。那天我们聊了会,他说他是一个新闻记者,我告诉他我是一个作家,这样当他问我在那里工作时,我就有了正当的职业借口。说着说着聊到了陶静,陶静说她是我的妻子,我们相亲相爱,共赴云南去打工,明年正月就准备结婚,甚至连婚礼用的席面、招待客人的茶叶都说了,聊的不亦乐乎。

    再回到云南,我对陶静的态度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我开始重视起她了,原因由于她已经死死缠上我了,并且那些结婚的事情她都一概当了真。刚开始我有些恼恨自己一时冲动带她回了家,这样使她抓住了我的把柄,虽然我并不怕别人对我说三道四,但总归而言我毕竟受柄于她,恰恰我的工作性质又是这么特殊,于是只能屈打成招。但后来发生的事情改变了我的看法,自从我回来之后,陶静对我是百依百顺,我对她呼来唤去她也心甘情愿,我有点喜欢和她在一起了,这莫名情感很快占领我的思想,迅速在我脑海中泛起惊涛骇浪,说实话,自从我十三岁知道了女人的柔软之后,我一直都是个只有肉体感知的动物,爱是什么?屁都不是。我大吃一惊,我爱上她了!我不由自主的否认自己这种想法,在大街上走来走去,好几次经过陶静的发廊都没有进去,很快我的顽固被内心真实情感击败,我几乎是诚惶诚恐、六神无主的到处游荡,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多久,直到天黑了,我才回家,坐在草坪下的秋千上发呆,望着漫天流云不知所措。

    那天,陶静刚刚从发廊下班回来,我站在家门口下等她回来,她看见我在等她无疑是惊喜的,冲过来就抱住了我。我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把手放下来,她并没有注意到我脸色的变化,依旧沉沉的揽在我身上,我吃惊、慌张声音颤抖的告诉她:陶静,我爱上你了,怎么办?她还以为我在开玩笑,仍旧笑吟吟的:爱上就爱上了呗。她放下双手,想要瞧瞧我的样子,却看见了我一副震惊、恐惧甚至还有些慌张的脸色,她认真起来:你真的爱上我啦?我点点头,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她雀跃的踮起脚尖,长长碎碎的往我脸蛋上亲,拉着我一言不发就往家里走。我跟着她一晃一晃地回了家,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和我做这种事,这意味着她对我已经不是纯粹的喜欢了,虽然这一点她早就不止一次的告诉过我。

    我贪恋起她身上的味道来,我感到奇怪,我以前从来不仔细的闻女人身上的味道,似乎每个都一样,对我而言除了肉体的诱惑,其他的毫无价值。但这次不一样了,我闻到了陶静身上一种淡淡的生姜味,匆匆郁郁的但是很好闻,我喜欢且陶醉这种味道。

    我问她:陶静,你有没有感觉,你身上有种姜味。她趴在我怀里,脸蛋贴在我赤裸裸的胸膛上:当然知道,我以为你早发现了。忽而抬起头看着我,温柔细腻的亲了亲、嘴上脸上脖子上都亲了亲:我以前总觉得你不爱我,这下好了,咱俩谁也离不开谁了。她弯着头看了看我,我笑起来:你不是鱼,我也不是水,谁离开谁还不照样活。她白了我一眼:你这叫没心没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反正我想过了,你要敢甩了我跟我玩消失,我就搬东西住你家里去,反正你妈挺乐意我到你家去住。我转头看着她:你还真别威胁我,你要敢到我家去住,我就敢这辈子不回去,看谁跟谁急。她撅了撅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又没说非要去不可,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巴不得我走似的。我淡淡的说:谁巴不得你走了,我还有损失呢,白白一个老婆没有了,将来找个黑黑的可冤死了。她被我逗得笑了起来:诬蔑,人家皮肤黑的也有长得好看的。我扯了扯嘴角:什么呀,再好看能好看到哪去,你想想,两个人晚上睡在床上关了灯,她忽然隐形了,你说吓人不。她捂着被子嘻嘻笑了起来,说我这人真坏,我笑着凑过去抱着她,她忽然问我: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我看了看她:以前没想过,但现在想了。她握住我的手: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这样下去?还是说永远都只是想想?我摇摇头,趴到床边点上一根烟,拿着烟灰缸又躺回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问你,你相信我吗。她说相信,我说:那好,我向你保证,做完这最后一次,我以后再也不干了。她惊喜的看着我:真的呀?等你做完我们就结婚。我说好,就在公园里举行婚礼,花啊树啊鸟啊都可以当证婚人。

    不久后的一周四,我接到了来自缅甸的电话,说让我们十六号去取货,算算时间也是差不多了,我什么也没跟陶静说,就告诉她我去两天就回来,她冰雪聪明,马上就知道我的意图,死活不肯放我走,她知道我一走就可能回不来了,虽然我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我的工作性质,但她知道我是在犯罪。那天她抱着我嚎啕大哭,说什么好听的都哄不好,我就抱着她任她打我骂我,哭了很久,她渐渐平息下来,央求我别走,那一刻我真的有点心软了,我没有理会她,毅然决然的摔门而去。联系上陈振,我们下午就出发了,这次那些海关警察很容易的放我们走了,连好几个的手续甚至都没有,我深深感到一种危机感的逼近,这是一种直觉性的反应,从他们脸上那些看起来若无其事的眼神里,似乎隐瞒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但在这些没有得到证实之前,一切都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我没有告诉陈振,我知道跟他说也没用,他反倒觉得挺走运,这次很简单的就过了检查,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交易将会是我的最后一场交易,我相信我也会和他一样毫无察觉。

    这次来接我们的不是上次那个缅甸农民了,而是另外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人,不过我们也没在意,跟着他到了工厂里,毒头亲自把货交到我们手里。我清楚的记得他的样子,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寸衫,看起来彬彬有礼,语气诚恳,甚至送我们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一包名贵香烟。从临近边境的关口下了车之后,我和陈振并没有直接奔海关去,反而绕道从沧州那边的树林偷渡过界,这段路并不长,绕着山峰爬山三圈就能出了边境,不远就是市集。我们从悬崖的山崎里走,陈振在前面探路,我走在后面,快到山坡半腰上的时候,陈振忽然叫停,我站住了脚步,呼吸急促的打量着四周,忽然一只野山羊从一旁窜了出来,黄影一闪钻入了林子里。我低沉的喘着气,往前面走上去,陈振心有余悸的抖了抖身子,把刀子收了起来,我们继续出发,走到山脊下的林道时,陈振回头看了我一眼,站住了脚:你在这儿等一会,我去前面探探道。说完他往前走了,我靠着一颗老槐树坐下来,看着陈振渐渐从山头里爬了出去,拧开水壶喝了口水,等了一会还不见人回来,我有点慌了,往前走爬上去看看,刚走到半山高,对岸忽然传来了阵阵脚步声,还有陈振的叫喊:快跑!快跑!

    我一愣,转过身就往林子里冲,脚步飞快,往树丛越深越茂密的地方钻,树枝蹿伤了我脸上手上一道道血口子也毫不在乎,我越跑越快,后面的脚步渐渐消失了,陈振的叫喊声也没有了。我往西边走,绕一个更大的圈子回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天都黑了,周围一片阴森森,寒气刺骨,我又冷又饿全身打着冷颤,奋不顾身的往前面走,走了一会儿就跑。到了快出边境的时候,躲在一块岩石缝隙里栖身,望着外面四周有没有人出没,甚至是一个小小的动静也吓我一跳。我知道陈振多半是栽了,但估计也没多大事,最多算个偷渡客,蹲几个月就能出来,我并不为他担心。我担心的是自己怎么出去,一横心,我往市集里面走,周围有无数人在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们,他们的眼神都不怀好意,每一个都像是警察,我极力让自己冷静,忽然一个手掌搭上了我的肩膀,我猛地回头一看,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她吓得哎唷了一声,朝我说:帅哥,这脸上怎么受伤了?我警惕的看着她,右手插在裤兜里握紧了刀子,她见我不说话,便把我往一边的小巷子里面拖,我甩开她的手,冷冷的望着她:干什么?

    她也不生气,只是冲我笑:还能干什么,姐姐让你舒服舒服呗。我看着她一动不动,转头看看周围有没有警察,她一把拉着我往巷子里走:别看了,这块警察都不来的。我吓了一跳,忙缩手伸了回去,往另一边街上走,她在后面朝我嚷嚷:什么人呀。我走到一家家庭旅馆里开了间房,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找地方藏书包,我观察了整个房间,发现实在没什么好藏的地方,又转眼看到了床,掏出刀子走过去,把被褥都掀开,用刀子把床垫划破了一个大口子,里面塞着厚厚的乳胶,我用刀子挖出一个大洞,直到足够容纳书包的大小,我把书包放进去,又在上面铺上一层薄薄的乳胶,弄了些水使它固定。做完这些我又把所有的乳胶全部冲到厕所里,把被褥床铺弄好,才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我吓的立马坐起来,从猫眼里往外看,是楼下的旅店老板,我开了门,老板笑眯眯看着我说:吃饭了,我们这里提供食宿,一餐三块钱。我看着他,朝走廊里望了望,确认没有警察之后关门出去,老板笑眯眯的又去敲另一个旅客的门,我出了旅店直接搭上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