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玉，今天没事做吧。”
一成今天的笑有些奇怪，平常他也会笑，也笑的十分可圈可点，基本上可以当做完美笑容教科书，而今天他的笑有些不寻常，总觉得今日他连掩饰都做不好了。
他长得并不帅气，也是因此我对他女友可以换的如此勤快才感到惊奇，这时候她普普通通的脸上似乎笼罩着乌云，一向开朗的他这样子才让我感到一些无措，他把身子向我甩过来，我微微稳住，又皱了皱眉。
“你抽烟了，身上怎么还有酒味！”
我们三人都没有什么不良的习惯，当然，前提是熬夜看书不算坏习惯，不然我们三个就都不在此列了，一成偶尔会喝酒，他的说法喝酒是应酬必不可少的一项环节，但喝得烂醉的时候一次都没有，而他也从不会去碰香烟，而这时，在有些新鲜感的同时，我知道他很苦恼。
“没事。”电脑还开着，屏幕中一部光影绚丽的美国大片正演到一半，但我真的没事做。
“今天陪我去喝酒吧，拜托了，只是今天。”
他这样说着，我又怎么好拒绝，一直以来他对我和赵普林都还不错，如果可以给他一些宽慰，那我耗费一点时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阖上笔记本的盖子，想着今晚喝完酒能够继续把片子看下去，而事实上这个晚上甚至一直到笔记本没电之后，过的好久我都没有回来。
这是至关重要重要的一夜，但后来再想起来，再回到那个时候，很多东西似乎都已经注定，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理由，每个人也只是过着自己的人生，真的不好去责怪任何人。
我们去了酒店，这个时候酒店大都还开着，我们点了很多酒，他要了白酒，我要了啤酒，点了好多配菜，我们说着话，喝酒吃菜。
“我和她分手了。”
“恩，习惯了。”
分手这件事，对其他人来说或许值得痛苦好久，但一成实在不至于变成这样子，一直以来无论他甩人家还是人家甩他他也只是在回到宿舍的时候和我们耸耸肩，道一声“呜啊，我失恋了”的程度，而到了第二天他又会找到新的对象，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一样。
不过这次的情况，难道他遇到了真爱，我小口喝着啤酒，笑着骂他活该，他也就在我骂声中苦笑解释，他和那个女孩无聊的故事，我一边听着一边嘲讽，他需要的不是某人的宽慰，有人能听他说话，然后在醉一晚上，第二天的他照旧会青春活泼，最少，我是这样想的。
与他表现的不服，方才喝了七八杯，他就倒在桌上睡着了，口中发着鼾声，看上去睡得很好，我也没有打搅，一个人吃着菜喝着啤酒，啤酒喝完了就喝白酒，等两人份的东西全都吃完之后，我想拉他起床的时候，他伸着腰站了起来。
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他酒已经醒了一半，看了看吃空的盘子，又仔细的看着空荡荡瓶子，里面自然什么都没有，他长大了嘴。
“绪玉，这都是你一个人吃的，你这么能喝？”
我耸耸肩，这算能喝？
其实我也不知道，一直以来各种聚会我都很少去，对于能与不能没有什么概念。
他也就当我默认了，由他付过钱，拎着一罐饮料走出了餐馆，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也就劝他回去，而他打着哈欠，到最后都没有理会我。
这多少让我有些不悦，却也不至于撒手走人的程度，他在前面走着，我就安安静静地跟着，一句话不说样子倒像是闹矛盾的恋人似得，走了好久，我才发觉到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了一处我从没有到过的地方。
“这里是天堂呢。”
他转过头，像是恶魔一样的对我微笑。
我定了定神，看着四周，转而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这让我有了落跑的冲动，现在大概九点钟，宿舍大门还没关，到了十一点，就算我想回去大门也不会为我开着了，万一有人查夜不归宿，那明日我的名字大概会落到门口红榜上去。
脑子有点混乱，我想走，脚步却挪移不动，后方一成带着哭腔。
“拜托了，就这一次，又不要你花钱的，陪陪我。”
与其说是可怜一成，不如说最后我还是输给了诱惑，灯火明灭的街头，有着衣着奢丽浓妆艳抹女子上来搭讪，一成的手臂搭上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唤来伙伴，接下来的一切都有着一成操劳，他谈好价钱，我们各自开好房间，我什么话都没说，但也没有丝毫抵抗。
我真是一个无耻的人。
心下有着期待，直到那个记不清楚的女子爬上床，褪下我们两人的衣物，她的温暖红唇吞吐着，我闭目安静的享受着，之后就是剧烈的运动，而在夜晚较深的时候，她搂着我的身子，我和那个女子聊了好久，她对我这是第一次表示怀疑，但我也实在不好分辨她这是不是奉承的赞扬，到了早上，一成来拍门，我从床上爬起用五分钟洗漱完毕和他一起回去校园。
路上他问我滋味如何，我能怎么说，照实而来，感觉不错，比手刺激的多，我当然不能这样说，于是我告诉他。
“感觉一般啊，这种事果然还是应该和喜欢的人做。”
他也就笑笑，而我这个连喜欢的人都没有的家伙也就抱着连自己都不信任的想法与他回到了学校，而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他早出晚归，却是再也没有找过女朋友。
这让我感到十足的奇怪，赵林普晚上也开始捧着手机聊天了，倒是一成会问我。
“绪玉，你说喜欢人到底是怎样的呢，我们为什么要恋爱要**呢，我倒是很羡慕你呢。”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看上去无忧无虑的，实际上我只是害怕而已啊，我又没有好的口才，胆子又小，我还羡慕你呢。”
“可你不想成为我吧。”
“是啊，我只要这样子就好了。”
没有女朋友的一成似乎变得罗嗦了很多，我陪他说了会话，但几句之后就有些困了，这段时间喜欢的小说已经看了个遍，虽然很多人给我推荐了很多书，但大多数已经看不下去，我又不喜欢游戏，那些千篇一律的电影也累了乏了，于是空闲下来，整个人都感觉空虚无聊，细细想来，我二十岁了，这二十年来一事无成，这样的日子或许会延续到我挂掉为止。
“一成，女孩子生日我应该送些什么礼物呢？”
恍惚中，我似乎听到赵林普的声音，他就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孩，一旦陷入了恋爱不可自拔，虽然他能安静一点是好事，但再没有了个性的他实在有些无聊。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大学以来，在没有课的日子，我已经很少起过这么早了，我关上门，在阳台拉开窗子，校园毗邻郊区，空气很是清新，早晨微冷，这样的天气着实很利于思考，于是很早之前看过的一本书又回到了眼前，《海蒂性学报告》，那的确很早的书了，但实际上我到了现在还是没看的太懂。
既然海蒂是一个女权主义者，那她的根本目的大概就是想提高女子的地位，那这本书是否可以对男性起到作用，疑惑开始之后，这本书就没有好好看过。
我想到了前段时间自己第一次的事情，不知怎的，原本的我的确把处男当做耻辱，但在那种场合以那种方式失去自己的第一次，我居然有了被自大的男人用处女情怀束缚着的女性一样的痛感，在内心深处有一点痛恨这样的自己，这种感觉实在是让我有些奇妙，我用着很多方法剖析着这种情感的来由，最后只能归咎于自己那奇怪的自尊心，我大概觉得自己应该找到更好的吧。
很快，我就又认识到了自己思维的遗漏，我作为一个人，当然不会完美，我接受这一切不完美然后深爱着这样的自己，可是因为这件事我又有点讨厌自己，而更深处我庆幸抛掉了处男这个包袱却又背上了另一个包袱，我为因为这种蠢事烦恼的自己感到可笑，另一方面我又为着不当回事的自己感到悲哀。
如果所以事情都不在意，不去烦恼的话我怎样体悟到时间流过呢，痛苦悲伤后悔开怀，只有足够深刻的情感才能在时间上刻下自己的痕迹。
的确是这样，两个方面的自己都不反对这个看法，但关于这件破事值不值得写入我的记忆年轮又是一番吵闹。
“闭嘴！”
赵林普和一成被吵醒，他们疑惑的看着我。
“没什么事，呵呵，我在想些问题。”
他们也就继续睡去，而我还在纠结着，更有甚者，关于初体验质量的疑惑又出现了，我毕竟没有再次的经历，按照道理专业人员技术肯定不错，但这样想又似乎想当然，平心而论比起手舒服多了，但实际上……
一直到了后来偶尔还会想起到那晚上滋味，我才发觉到自己的记忆似乎与日俱增不停地在丑化那天的感觉，到了很久之后我再回首那天大概会当做一个噩梦，我并不想这样子，但大脑总是不听命令，它自以为是的认为这样对我不好，这份努力即使在我为考试烦恼的时候它也没有这样做过。
这并不是美好的初体验，这是我在过了半年得出的结论，这个结论或许我当初背道而驰了，但这个结论毕竟经过了很久，在多次思考之后我也不想与擅自这样认为的大脑开战，我抽过床头的纸巾，擦擦手。
“我大概需要一个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