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泡面味儿,蓝蓝一口气跑上楼梯打开门问:“小鬼,你一定很饿吧?”
李明闷闷的点了点头。蓝蓝走到茶几前拿着筷子吃了一口面说:“嗯!还挺香的,这个可不能经常吃哦。”
李明走到窗前摘了一朵小菊花说:“可是我饿了。”
蓝蓝摸了摸他的头说:“你爸给你那么多零花钱你知道出去玩就不知道买些吃的吗?真是的!”
听到这话李明便委屈的低下头抠着手指头。蓝蓝有点于心不忍,只好说:“以后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知道吗?要是被坏人拐走了怎么办呢,好了,我也饿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吧?”
李明说:“我,我想吃,算了,我就吃这个吧。”边说边把花插在她耳畔,并在她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蓝蓝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你非礼我啊?”然后故作羞涩的捂住脸。
李明又在她手上亲了一口:“人家喜欢你嘛!嘿嘿!”
蓝蓝故意撒娇说:“哎呀!讨厌!”于是两人都笑了。
蓝蓝煮了些面条和他一同吃完,他洗过脸,烫了脚就到卧室写作业去了。蓝蓝把茶几收拾干净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就开始洗衣服,衣服上全是昨晚扶莫言时粘在上面的奶油和污秽,那种怪味实在让人受不了。
这时候,小孩子都在家里吃晚饭,桉树上的鸟像是睡着了。被两栋住宅楼夹峙在中间的,不足五公分的缝隙里,老鼠吱吱的撕咬着,塑料袋和一次性餐盒也被弄得喀喇喀喇响个不停,即便这样,可此刻这光景显然比刚才安静了许多。
望着浮在水里的奶油,蓝蓝突然有点惶惶不安,这都一天了,莫言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和李子明在一起,还是约了同学到哪里玩去了。他若是死了也好,那样她就不用担心他把自己在西城所从事的工作告诉哥哥,他要是告诉了哥哥,她哪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一个人悲观厌世,对一切心灰意冷提不起兴趣的时候,总会想到死。
自从在月亮湖畔和那个老东西过了夜之后,蓝蓝就曾不止一次想到过死,她想上吊,想跳河,想割腕,想服毒,想给身上浇上汽油引火自焚,想挖掉自己的双眼,想剜掉那肮脏的生殖器,甚至想找一个帅点的小处男把自己**致死…..可她最终因为那一丝惦念活到了现在。
无亲无故,了无牵挂的孤儿可以死的轻松自在,但是她不能,她割舍不下父亲和弟弟妹妹。别看她很少和家里联系,可她一直深爱着她们,要不是他们,她早就死了一万次了。
人生有很多劫难,偏偏她所遭遇的,永远都不敢向亲朋好友,或者陌生人启齿,想到这些,她用被子蒙着头眼泪直往下流。对于她来说,那是一种史无前例的耻辱,那耻辱像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头堵在她的心里,要把她的心划得粉碎。憋闷与疼痛折磨着她,那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在这寒风肆虐的冬夜里,户外的人总是特别稀少,偶尔有几个人从楼下经过,一阵叽里咕噜的说话声和零碎的脚步声响过,便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蓝蓝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刚把洗好的衣服挂在铁丝上,莫言便风尘仆仆的回来了,紧接着,一股酒臭味迅速弥漫开来。
蓝蓝用冰冷的眼神瞄了莫言一眼,然后躺在床上心想,他怎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他要是不回来该多好啊!看到他,她就觉的全身不自在。
莫言走过去俯身亲了她一口坏笑着说:“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一天不见你就不想我吗?”
蓝蓝冷冷的说:“你又不是我妈有什么好想的。”
莫言歪着嘴霸道的盯着她的眼睛说:“咒我死啊?哼!哪天我要是真死了,再也见不到了,看你是什么滋味。”他的唇快要触到她的唇了。
蓝蓝使劲把头往后仰着,他趁机在她胸上狠抓了一把就进卧室去了。那一抓使她一时方寸大乱,于是既恼怒又无奈的愣在那里,一愣就是好一阵子。
李明刚刚把作业做完,此时正在美术本上画画。莫言悄悄走到他背后,他望着桌上的影子说:“冰冰哥哥你回来啦。”
莫言在床边坐下说:“嗯,想我不?在画谁呢?”
李明这才慢慢转过身来说:“画妈妈,我爸爸去哪里啦?你们没在一起吗?”
莫言握着他的小手揉来揉去:“怎么?他没有回来吗?”李明噘着嘴闷闷的摇了摇头。
莫言刮了刮他的鼻子问:“也没打电话给你吗?”
李明再次摇了摇头,然后把画递到他手里:“我画的好吗?”
莫言望着那只大鸭梨,鸭梨上有两个小圈像是眼睛,两个小圈正下方有一个月牙,月牙两角朝上像是嘴。小孩子画画大致如此,天真中参杂着一丁点个人情感。他大概是希望吴雅茹永远开心吧,因此给她画了一张笑脸,可地狱里的吴雅茹能如他所愿,开心安息吗?
莫言心虚的,勉为其难的说:“嗯,好,好看。”吴雅茹若是知道他把自己画成了可怕的骷髅该会多么伤心啊。
李明把画从他手里拿过去看了片刻说:“感觉不像哦,冰冰哥哥你帮我画吧,把妈妈画的漂亮一些。”说着把画笔塞到他手里。
莫言有点不愿意画那死鬼,可他执意要画,他只能答应。
李明望着他颤抖的手问:“你怎么啦?是不是冷啊?那就不画了。”
莫言说:“哦,好吧,我先出去了,你也睡吧。”
李明点了点头,他就出了卧室。
李明把画贴在墙上就开始画另一幅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