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寒冬难得有今天这样无风的夜晚!
就在都护府旁边的灯会会场上已是游人如织。明月高挂,一盏盏大红灯笼映红了整个街道,也映红了赏灯的善男信女们的脸。
苑翰林陪着辽族四王爷站在都护府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享受着眼前片刻的太平。
而苑护则跟着刚从春宵楼出来的胡图胡色两兄弟来到了街上。胡图和胡色从未来过汉人的妓院,不懂得拒绝妓女们端起的酒杯,所以这会儿已经喝的酩酊大醉,走路都踉踉跄跄。苑护本来安排他们回府休息,可他俩执意要去赏灯,心里想着在灯会上再调戏调戏汉人的良家女子。
二人在街上横冲直撞,一会摸下这个姑娘的屁股,一会又拉一下那个姑娘的手。受了欺负的姑娘们看到是一群辽族人,都惊叫着跑开,不敢理论。胡图胡色见汉人都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如此乖顺,便更加放肆。
走着走着,看见前面有个姑娘的背影婀娜多姿,胡色淫笑一声,上去就一把抱住
刚要亲姑娘的脸颊,哪成想姑娘抓住他的胳膊顺势一个倒栽葱,胡色闷哼一声,啃了一嘴泥。
就在胡色刚要起身时,姑娘的脚已经到了,结结实实瞪在了胡色的背上,
咔嚓!咔嚓!像是骨骼断裂的声音,胡色大叫一声,又吃了一嘴泥。
胡图见弟弟受了欺负,哇哇怪叫拔刀便冲向那姑娘。
姑娘闻听身后有人上前,转身一脚揣在了胡图的面门上,这一脚着实又快又狠,胡图被踢飞了三四米,牙齿被打飞了一地,仅剩腮边的槽牙。
姑娘的身手太快,这一切苑护还没回过神来,他走近一看,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金兮儿。
“兮儿,你,哎呀,这下闯祸了!”苑护双手拍着大腿大喊道。
“怎地,我还得让他调戏不成?”金兮儿一脸不屑。
苑护急忙过去扶起胡图,又去扶胡色。
胡色推开苑护的手,叫道:“敢和我动手,让你认识认识大辽勇士的圈(拳)头!”
说完挥拳要打,结果没等胳膊伸直,不知怎地“哇奥”一声胡色又倒在了地上。
辽族的侍卫赶忙上前扶起胡色,掀开衣服一看,胡色的两肋鼓起了马蹄一般大的包!
“啊!小王爷的肋骨断了!”辽族侍卫们大叫着,拔出刀挥向金兮儿。苑护见要金兮儿有危险,自己又没有功夫,便撒腿跑向都护府......
金兮儿见对方拔刀,恐伤无辜,便把辽族侍卫引向空旷之地,拉开招式后战在一起...
金兮儿自幼随父习武,金尽忠久经沙场,教给女儿的都是招法凌厉,势大力沉的硬派武功。金兮儿天资聪颖,没过几年就把金尽忠的本领学的八九不离十了,金尽忠便四处帮女儿寻找高人,但是迟迟没有合适的。正在金尽忠无计可施的时候,一次晚上巡夜救了一个醉酒快要冻死的喇嘛。
喇嘛伤愈后得知金尽忠在给女儿寻找师父,便主动请缨。金尽忠碍于面子便答应了,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哪成想这喇嘛一教起来金尽忠是目瞪口呆,自己三个绑在一起也近不了喇嘛的身。
就这样金兮儿开始跟喇嘛学艺。喇嘛是真用心教,金兮儿真是用心学,短短两年,金兮儿的武功进步飞速,每每切磋,金尽忠三招之内必败。
等到快到第三年的时候,有一天,喇嘛把金尽忠父女叫来,向金尽忠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我本蒙古国寺中之人,因派系争斗流亡至此,承蒙将军救命之恩感激不尽。现如今我已经毕生所学教授于兮儿,再无高法,今日我便要离去了。“
喇嘛说完又把目光转向金兮儿,“兮儿,我所传授与你的皆是刚猛之术,招式致命,切记谨慎用之!”
“徒儿一定牢记!”金兮儿见师父要走,眼中噙着泪花。
“将军,老僧就此作别,他日有缘定会再会。”喇嘛又向金尽忠鞠了一躬后边阔步离去...
喇嘛走后金兮儿便潜心琢磨,把师父所授融会贯通,渐渐的已经熟练掌握出招力度。就在刚才瞪胡色那一脚也是她留着余地,不然胡色恐怕早已一命呜呼。
此刻,金兮儿面对辽族侍卫的围攻打的也是沉着冷静,出招有条不紊,刚猛有度。转眼间辽族侍卫被打的躺倒一地。
胡图在旁边一看金兮儿武艺如此高强,便起了暗算之心。
只见他从腰中掏出两颗核桃般大小的铜球,怪叫一声便扔向金兮儿。
金兮儿闻听胡图哇哇一叫便知不妙,想躲却又被侍卫缠住,眼看铜球就要到了眼前,金兮儿本能的闭上双眼等待中招。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耳旁一阵疾风飞过,铜球好像没有砸中自己,反倒是听见似胡图又是哇奥一声惨叫。金兮儿睁开双眼一看,面前站立一名男子!
“啊,是你?”金兮儿脱口而出,
“对,是我这鸡鸣狗盗之辈!”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秦明。
秦明等人吃完饭后安置好马匹便来到灯会,走着走着闻听前面好像打起来了。好事儿的赵旭和韩靖扯着脑袋就去凑热闹。
“诶,这不是大嫂吗?”韩靖指着正跟丹族侍卫打斗的金兮儿,“这帮蛮夷真是不要脸,一帮人打一个!”说着他就要上前帮忙,结果被赵旭拉住了,
“你看金兮儿吃亏吗?用不着你帮忙,就是帮忙也得秦明来!”
“哦,你小子粗中有细啊,我去叫秦明”韩靖好似要闹洞房似的去找新郎“秦明”。
秦明赶到近前时,恰好看到胡图发出暗器。
他一个跨步“嗖”的一声就绕到金兮儿面前,用袖口裹住了飞来的铜球然后单臂一绕,“嗖嗖”两个铜球尖叫着又飞向胡图。
胡图打暗器的姿势还没收回,就觉得面前一亮,接着嘭!嘭!两声,两个铜球在他的面部炸开,胡图顿时满脸血肉模糊,仰面倒地。
辽族侍卫见胡图受了重伤,想要去救,结果哪有机会,赵旭和韩靖早已沉不住气,甩开膀子拦住去路。
辽族侍卫们刚看见来了两个大汉,没等反应就毫无招架之机的被打翻在地。
韩靖还不过瘾,看见背后指着他们哇哇大叫的胡色上步就是一个抱摔。
这一下快的胡色都没来的及眨眼,只听“嘭”的一声,胡色愣是砸出了一个大坑,哎吆一声便不省人事。
韩靖还不坐罢,要上前结果了胡色,被赶来的楚河拦住,“韩彪子,莫再多生事端!”
“秦明,苑翰林领着都护府卫兵过来了!”燕翎跑到秦明近前,“我们赶紧撤!”
秦明回身看了看还没回过神的金兮儿,“姑娘,卫兵来了,你作何打算?“
金兮儿望着秦明,面色绯红,“我,我回家便是,你们赶紧走吧!”
“那就就此别过。”秦明手臂一挥,“快撤!”,一帮人拉着还不罢休的韩靖跟随秦明离开...
苑翰林本在府门口陪四王爷赏灯,结果苑护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道:“父亲,父亲,快,快!”
“何事惊慌,这般不成体统?”苑翰林见苑护这般姿态便有些生气。
“打起来了,两位,两位王子,打起来了!速速,速速,父亲。”苑护喘着粗气。
苑翰林一听便觉不妙,传令一声,领着四王爷和卫兵赶到会场。到了地方一看胡图满脸是血,已经认不出模样,胡色躺在坑里不省人事,顿时两鬓冒出了冷汗。
“呀,我的儿子!”四王爷见状差点疼死过去,回身吼道:“大都督,今日你得给本王一个交代!”
见四王爷发难,苑翰林扯过已经傻眼的苑护,“究竟发生何事,什么人把两位小王子打成这样?快说,你快说!”
“之前是,是兮儿!可怎么就成现在这,这般!”苑护想不出金兮儿会下如此重手,但又解释不清。
“金兮儿?金尽忠之女?”苑翰林逼问苑护。
“是...是的。”苑护知道胡图和胡色已知金兮儿面貌,无法隐瞒了。
“来人,速去将金兮儿抓来!”苑翰林红着脸,吼道:“再把金尽忠给我叫来,不是,绑来!”
苑护望着疾步而去的卫队,心里在替金兮儿着急:兮儿,你怎能闯下如此大祸!诶!事到如今我也帮不了你了,快些逃,快些逃吧......
再说秦明等人展开步子便去取马,还没到就见燕翎已经赶着马匹迎了过来。
“快,上马!”燕向北喊了一声,众人诧异了一下,顾不得许多,催马便走。
等逃出了城门很远,见无需过于着急了,齐奇突然问身后的燕向北:“狗蛋,咱们一起跑的,你怎么赶到前面把马牵来了?”
“就是,这也太快了!”赵旭也很不解。
燕翎哼笑一声,“我还能更快,中间尿急小解了一下!”
“不是人,不是人!”齐奇感叹道,说这他又忽然想起了金兮儿,“诶!对了,秦明,那姑娘不知逃出没有?”
“但愿会吧!”其实秦明其实一路都在想着金兮儿。
“他父是都护府副将,定会有逃身之法,你无需多虑。”楚河过来安慰秦明。
“今天没打痛快啊!”韩靖叫嚷着,“楚河你就是多事,你拦着我做啥,要不我就结果那个辽人了!”
“我也没打痛快!”赵旭也跟着起哄。
“行了,不要嚷了!今天我们已经闯下祸端,街上人多眼杂,苑翰林定会找到镇子上!”楚河气的涨红了脸,“我们快些回去告之爷爷,早作打算!”
“楚河所说有理,我们赶紧回镇子里!“秦明抬头看了一下又圆又大的月亮,吭哧一声笑了。
大伙很不解,“秦明,你是不是被金兮儿迷傻了?“
“果然不虚此行!”秦明回了一句,然后便一催马,消失在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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