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仍有点点星光的小镇上,秦明等一干众人已经准备妥当,从老马头那里借来了六匹马,大家正在商量怎么骑乘。
“狗蛋和齐奇你俩轻,你俩骑一匹”赵旭不耐烦的说道,“快点吧,这大早晨的这般冷!”
“你咋不和秦齐骑一匹?”燕翎反驳道,“齐奇骑马,那腿要是使错劲再伤着我呢,你禁打,你和他一起!”
“你们说什么呢,我还不愿意和你们一起呢!”齐奇捋了捋早起没来得及洗的头发。
“行了,就狗蛋和齐奇一起吧!”秦明打断了众人的争吵,“再不走只能去看县城十六的月亮了!”
大伙见秦明发话也就都不做声了,
“对了,韩彪子和赵旭,你俩一会听指挥,别乱惹祸!”秦明又加了一句。
“说啥呢,我俩老实就是了!”韩靖不耐烦的说道,“倒是秦明你,我可听说你仰慕那金兮儿已久,你可别自己掉进桃花坑把我们也拽上啊,哈哈!”
嘭!嘭!韩靖的屁股上挨了两脚。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韩靖和秦明打闹着......
不知是因为和月亮斗气的缘故,城里今天的太阳格外的耀眼,辽族四王爷的两个儿子胡图和胡色正在苑护的陪伴下逛街。
胡图揉了揉好似铜铃的大眼睛,用不太标准的汉话说道:“冤虎(苑护),你们这汉人的鸡(集)市太热闹了,我们那就像人死光了一样!”
“就是,就是,这的姑娘也比我们那漂亮”胡色也跟着说道,说完还不忘瞟一瞟路过的女子。
苑护一听,谄笑道:“二位小王爷,我领你们去个地儿,保你们快活!”
路边的行人对着满脸奴笑的苑护指指点点,苑护满不在乎这些,领着众人向春宵楼的方向走去......
此刻都护府里,两片大八字胡子的辽族四王爷正和苑翰林喝茶。
“苑都督,大首领这次派我来一是赏灯,二是让我问问大都督考虑好上次说与你的的事情了吗?”说完四王爷喝了口茶,“嗯,汉人喝的东西倒是比我们辽人细腻!”
“回禀王爷,归降一事我早有定论,跟随大首领定不会错,只是...只是...”苑翰林说着说着突然磕绊了。
“只是什么?大都督尽管说。”四王爷看出了苑翰林的迟疑。
“我只是怕各地节度使闻听我降辽后,会对我发难。“苑翰林面露难色的说道,”您也知道,我这安北都护府所在的北庭也就3万军队,同起中原那些节度使一比根本不堪一击啊!”
“这有何惧!只要我大辽大军一到,无人敢奈何于你!”四王爷摸摸了自己的八字胡,接着沉声道:“大首领说了,只要与你忠心归顺,将来夺了天下,肯定给你个富庶之地的官做,到时候你也就省的在这寒冷的地界吃苦受罪了!”
“嗯,王爷,待我与属下文武官员商量一番,说服大家后我定归降大首领!”苑翰林听到“富庶“忽然有了精神。
四王爷一听十分高兴,笑道:“哈哈,好!希望大都督快一些,出了你们汉人的正月,大首领就准备开始进军中原了,切莫误了大事!”
“一定一定!”苑翰林俯首连连答道。
秦明等人到达北庭时还未到晌午。本想着逛逛街市,可赵旭刚进城门就嚷嚷着肚子饿了,非要去酒馆吃饭。秦明不答应,他便在马上叽哩哇啦的怪叫,引得路人都好奇的看他们几个。秦明脸上挂不住,只好来到一家饭馆。
众人坐罢后,韩靖瞪着两个大眼睛突然说:“哎,你们说这北庭的人就是多哈,还有你看那卖的东西,很多我都没见过!”
“哈哈,韩彪子你真土,真是没见过世面!”赵旭看着好像不饿了,还有劲儿调侃他人。
“咋的,我就是没来过北庭!”韩靖瞪着赵旭,“你见过大阵势你给我说说,对面的水果摊上摆在前面那个黄色的大圆瓜是什么?”
“那个是,那个是哈瓜。”赵旭胡说了一个,他也不认识,“从西域那边过来的。”
“鬼知道你说的真假!”韩靖不信,
燕翎突然搭腔道:”就是哈瓜,他说的没错!我吃过,里面全是汁儿。“
看着燕翎煞有介事的一说,韩靖不反驳了。
“都别扯了,今天来北庭一是看灯会,二是熟悉熟悉这安北都护府。切记不要多生事端,即使见到辽人,他们不惹事,咱们也不要挑事!”秦明给大家提醒道。
“知道了,聒噪了多少回了!”赵旭又感觉饿了,“小二,上酒上菜!”
酒菜上齐后众人开始大块朵颐,一直吃到将近中午。
刚刚走出酒馆门口,对面的水果摊上忽然来了一帮姑娘在买水果,齐奇一贯喜欢往女子多的地方扎,他向手里吐了口唾沫湿了湿头发,来到摊前。
齐奇仰起脖子,指着桌前那个黄色的圆瓜说,“老板,给我称个哈瓜!”
“什么?客官您要什么?”老板不解地问道。
“哈瓜!哈瓜!”齐奇很诧异,“你卖水果的不知哈瓜?,就这个!我有点口渴,我要喝点汁水。”
摊前的姑娘们一看齐奇指的“哈瓜”,纷纷捂嘴窃笑,秦齐一看不知为何,便瞅向老板。
“客官,这,这是榴莲。”老板一脸做难之态,“南方过来的,不怎么有汁水。”
“嘻嘻嘻”,姑娘们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家望着齐奇文俊的脸庞,却很费解他为何如此无知。
除了韩靖,秦明等人也在后面笑弯了腰。
齐奇一看在姑娘们面前丢了脸面,灰灰地去牵马了。
就在秦明转身也要去牵马的时候,“嘭!”突然感觉头部撞在了一团软软的香囊上,紧接着一声“哎呀!”吓了他一哆嗦。
秦明抬头一看,一名一身银色紧身打扮的女子正在怒目盯着他。
“你没长眼睛啊!”女子手指秦明骂道,“光天化日是不是故意耍流氓?”
秦明眉头一紧,他最怕与女人吵架,连忙回道:“我哪有,只是没看见罢了!”
“你还这般有理!”女子扫视了一下他们七个,又骂道“看你们就像鸡鸣狗盗之辈!”
“姑娘,你这有点无理了。我只不过是不在意撞了你,你怎能这样骂人”秦明红着脸,有些急躁。
“就是,你这姑娘长得如花似玉,可嘴上怎似吃了毒药一般?”赵旭等人在后面起哄。
“骂你,我还要让你见见我的手段!”女子说罢伸手就是一拳,直奔秦明面门。
这一拳出奇的快。
秦明见来拳向左一闪,女子的拳扑了个空。
女子见状又是抬起一脚,不想又是踢空。
可是就在脚刚要下落的刹那,却被秦明一把擒住。
“姑娘,切莫再动手,我向你赔个不是便是”秦明红着脸说道。
女子单脚着地,心想:我这脚法快如闪电,怎地却被他擒住?看来今日讨不得什么便宜!
便说道:“哼!你们这般人道歉有何诚意,我今日高兴,暂且饶你们一次,他日再见定打不饶,闪开!”
女子弹开了秦明的手,拍打了几下衣服扬长而去...
秦明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刚才的女子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她是谁。
“咋啦,还没撞够啊?”赵旭拍了一下秦明的肩膀说道。
秦明瞪了他一眼,撇给他一句:“粗俗!”
刚才与秦明相撞的女子正是金兮儿,金夫人不让她出府,她是偷跑出来的。
不想刚出门就吃了亏,心里还在想我这脚法应该是上乘了,怎就这么轻易被人破了。看来刚才那个男子身手绝非一般!
果真如师傅所说,山外有山,我还得多加练习啊。
边想边走,金兮儿不知不觉已经快走到城的南边,看见前面莺歌燕舞的春宵楼,她顿生厌恶,便准备往回走,刚一转身,恰好撞见了正在陪侍辽族王子的苑护。
“真是满脸的奴才样!”金妍儿心里咒骂道。
“兮儿,兮儿,你怎么在这?”苑护也看见了她,赶忙上前打招呼。
“我不可以在这吗?哦,我确实不该在这,在这能看见一条叫苑护的奴才狗。”金兮儿说完便要走。
“兮儿,兮儿,晚上一起看灯会吧!”苑护还在纠缠。
“灯会是贼人和蛮人看的,我不看!”金兮儿继续挖苦苑护。
“呀,这个姑娘好漂亮!”胡图突然走上前来,伸开双臂拦住了金冰儿的去路。
就在刚才苑护纠缠金冰儿的时候,胡图和胡色在后面被金兮儿的美貌看呆了,白润的脸颊,肤若凝脂,尖尖的瓜子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修长的身材加上一身银色的紧身衣,英姿飒爽。
“陪我们一起看灯会吧?”胡图一边说一边就要伸手去摸金兮儿的下嗑儿。
金兮儿见面前一个五短身材,又粗又胖的外夷人欲行无理,一把擒住了胡图的手腕,喝道:“什么人敢在这撒野?”
苑护一看急忙过来拉开了二人,对着胡图媚笑道:“小王爷!小王爷!她是犬弟的妹妹,咱们去前边,前边姑娘好。”
“哦,你的妹妹?好泼辣啊,就像我们大辽的小马驹”胡图色笑着。
“老鸨子!赶紧叫姑娘们出来迎接辽族两位小王爷!”苑护急忙向站在春宵楼门口的老鸨叫嚷。
“好勒!“老鸨子扯着嗓子跑进了屋。
“二位王爷,请!”苑护满脸赔笑,同时向金兮儿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快走。
金兮儿本想教训教训胡图,但又不想惹起事端让爹娘生气,便也做罢离去。
不一会,老鸨子领着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便扑了过来,胡图和胡色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张开双臂就抱了过去......
再说秦明等人,把北庭转了一个遍,不知不觉十五的月亮已经高高挂起,赵旭又喊着饿了,众人找了间酒馆坐下,秦明上午的酒还在反胃,可韩靖又要了两坛,众人端起碗又开始豪饮起来。
“彪子,我问你一个严肃的事情?”秦明端着难以下咽的酒碗突然问。
“说吧,什么事情?”韩靖喝完了一碗正在倒酒。
“你是不是从小到大没过好正月十五?”秦明笑着说道。
“哈哈!他就是没过好!”大伙起哄。
“还有你赵旭,你好像就从来没过过!”秦明继续讽刺,
“我俩咋地了,不就多吃了几碗酒吗?”赵旭反驳道,一边说一边又喝下一碗酒。
“你看你俩进城就跟日子多苦似的。两顿饭,你俩点好酒好菜不说,再看你俩买的这身行头,那披巾是男人围的吗?你知道刚才在街上你俩逗笑了多少人吗?”秦明越看二人满脸的无知越想笑,不知不觉一碗碗酒也已经下肚。
赵旭和韩靖二人被秦明羞臊的满脸通红,到嘴边的酒也喝不下去了,收起了本来很得意的披巾。
“秦明,你还说别人呢,你上午耍流氓你忘了啊!”韩靖把话锋推向了秦明。
“你们知道上午与秦明打斗的女子是谁吗?”魏通突然问道。
“是谁?秦明未来的媳妇?我等的大嫂?”赵旭瞪大了眼睛,“不过长得确实不错,正配咱秦明大哥!”
“安北都护府副将金尽忠的女儿金兮儿!”
韩靖总算抓住了把柄,赶忙说道:“哎吆,这个真是有缘分。还说我俩呢,我说秦明要跳桃花坑吧!”
说起金兮儿,大伙来了兴趣,纷纷议论道:“你怎么知道是她?我说长的那么漂亮呢!”
“金兮儿可是安北第一美女啊!”
“我小时候跟父亲去他家做过木匠活,所以见过。”魏通解释道。
韩靖听后笑着问:“你小时候就惦记大嫂?”
“满足俗语,不愧秦明说你没过好正月十五!”魏通瞪了韩靖一眼。
秦明在一边听到金兮儿,心里暗自思付:自己上次见到金兮儿还是五年前,那时候就觉得她很美,后来无意中说起被韩靖听到才落下话柄,今天一“撞”没想到是她。
想到这里,秦明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小兄弟们就着这个话柄你一言我一语的起着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众人收拾出了酒馆,直奔灯会的方向。
他们谁也想不到,一场灯会开启了一段传奇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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