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梦溪总是不忘问着子方的消息,一会儿问这小玉,一会儿问着白飞,夫妻两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绞尽脑汁的搪塞着,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还是慕容弃远想出办法,强行扯开了话题,说什么凤麟阁上许多有趣的玩意儿,梦溪这才作罢。几人来到无境峰已经是暮色时分,站在山脚下,依稀能看见无境峰上一处紧靠峻峭的山壁,凌空挑出的飞檐。
“师父,前面这莫非就是凤麟阁?”白飞指着那飞檐处问道。
“正是”慕容弃远说完抱起梦溪。
“师公带你骑高高哟”说完,慕容弃远又将梦溪举上双肩,梦溪灵巧得很,高兴得不行。
为何高兴?当然是不想爬那去凤麟阁的石梯,原来,从这山脚去那飞檐处,还得爬一段石梯,但见那石梯自下而上,笔直一般,犹如天梯。
待几人爬至中途,见一拱形石门,宽约一丈,高足有两丈,石门左边立一石雕,形似凌空的凤凰,石门右立一石雕,状如麒麟,其目怒视,其爪张扬。
“来者何人?”突然上来两持剑的少年挡在慕容弃远等人面前。
“烦恼小哥前去通报阁主,就说是江湖一游方术士慕容弃远前来造访”慕容弃远作揖微笑道。
“好说,尔等且在此稍后,待我通晓于阁主”见几人生得倒也面善,这看守山门的一个少年便进去做通报。
慕容弃远等人在此约莫等候有一炷香的功夫,就见一群人从石门里走出来。
“慕容兄,有失远迎,老夫之过啊”来人发尽斑白,银须飘飘,却又步态轻盈,老远就朝慕容弃远作揖道
“哈哈,崔阁主移步至此,实乃折煞我慕容弃远”
“拜见慕容大侠”先前那老者身旁立着的另外三人也对着慕容弃远作揖道。
“三位门主有礼了”
“不知这几位是?”老者看着白飞有些疑惑道。
“这是顽徒白飞”慕容弃远笑着说道。
“拜见几位前辈”白飞自然晓得些江湖礼节,通过方才几人的谈话与自己多年的见闻,他也晓得这几位老者的来头了。
那白发银须老者无疑就是凤麟阁阁主崔仁龙,只是弄不清楚其余三人什么来头。早年江湖一直就有崔家五杰,凤麟四门的说法。
这崔家五杰四门分别就是:凤麟阁主崔仁龙,传兵门主崔义鹤,祀贺门主崔礼成,天机门主崔智先,弥伤门主崔信柯。五门四杰,仁龙为首,义鹤次之,信柯末尾。
崔仁龙,当年以一杆索命单勾枪挑遍江湖,硬是逢不得敌手,后值辽人入侵大宋之际,携官兵共守溧城,又于五万辽军中如探囊取物般挑下辽军大帅耶律鞑才的首级,是时,辽军莫不惊恐,人送得外号,“万挑神枪”。
崔义鹤,会凌掌的创始人,其掌法形简而意深,形柔而劲刚,凤麟阁中诸多门徒起初就是冲这掌法而去的。
崔礼成和崔智先二人虽一人主管日常闲杂事物,一人主管收集江湖情报,但都是一等一的武家好手,礼成善使一手好锏,智先常携一支金笔,有江湖判官之称。
最后说到这信柯,武功平平,但极通药理,善炼丹药。世间疑难杂症均可迎刃而解,许多人感其恩德,拜其为妙手药王。只是此人有一怪癖,求医之人均被隔于一罩之外,待治诊完毕,只是吩咐下人递出一些药,便送走病人,更不要别人感谢。对此,世人均赞其不禁医术高超,医德也令人敬佩。
“怎么不见崔二爷?”慕容弃远发现,崔家到场的只有四人,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还是请各位先到阁内再叙”崔义鹤道
“也好,也好”慕容弃远应道。
一行人不行百余步,见得诸多楼台俨然,屋舍华丽,在这无境峰上,竟有此般建筑,实为世间罕见。白飞暗暗感叹道。
在崔仁龙带领下,几人来到一处屋子里坐定,两个门人端上茶。
“方才,慕容兄提到二弟,哎”崔仁龙欲言又止,不由得摇了摇头。
“莫非阁主是有难言之隐?”慕容弃远见崔仁龙如此模样,晓得这其中是有什么苦衷。
“慕容兄哪里话,你等也不是外人,说了也无妨”
“八年前,南荣家灭门,慕容兄可有耳闻?”崔仁龙问道
“当然,后来听说是黑刹教做的,这,难不成和二爷有什么干系?”
“不错,南荣卿就是二弟的女婿,当年南荣一家灭门,弟妹无法接受丧失爱女的事实,悲伤过度,不治而亡,二弟愤然,便令四弟查清楚这事的原委,后得知是黑刹教做的,处理完弟妹的后事,他便悄然下山,只是留下一封书信,八年有余,再无二弟音讯”说到此处,崔仁龙神色感伤。
“既然知道是黑刹教人所为,阁主何不率凤麟阁去讨公道呢?”白飞插嘴道。
“白少侠有所不知,南荣一脉,本非小族,这黑刹教断断是不敢动他分毫的,我料定这其中必有文章,凤麟阁门徒数千,本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根本不惧他黑刹教,只是想从长计议,谋划周全,奈何二弟报仇心切,哪肯同意,于是落得如今这步田地”
“阁主也无须太过担心,二爷吉人自有天相”慕容弃远安慰道。
“哎,也只能如此,对了,慕容兄亲自前来所为何事?”崔仁龙意识到慕容弃远此行当有正事。
“此行,我欲携顽徒前来投奔阁主,还望您收留啊”慕容弃远道
“慕容兄见外了,当年若不是你替我化解那一场劫难,我哪里有今天,但凡您金口一开,我崔某人义不容辞”
.“那这里就先谢过阁主了”
“不妨事,不妨事,我已让下人备好酒菜,为各位接风洗尘”崔仁龙道。
“有劳阁主了,在下还有一事,阁主可有所耳闻?”
“慕容兄但说无妨”崔仁龙摆手示意他继续说道。
于是慕容弃远上前耳语,将先前客栈之事简叙与他,崔仁龙先是一惊,随后招呼了一声崔智先,悄声说了几句,那崔智先便匆匆退了下去。
当晚,几人席间喝得好不尽兴,酒宴散去,崔仁龙替慕容弃远等人安排好住处,也就离去了。
“师父,为什么这堂堂的凤麟阁阁主对你这般客气?”白飞见众人退去,便问道
“哈哈,不可说,不可说”慕容弃远大笑着,便进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一脸茫然的白飞。
是夜,白飞一家同住一屋,华堂之下,灯火辉煌,白飞却始终觉得不如无尘山中睡得踏实,想起昨日还是一家四口,今夜却少了子方,心中百感交集,十分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