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穿越小说 > 春华秋实 > 1、童年——家、洪水误了上学时
    我出生于1948年2月17日,农历正月初八。我家世代务农,爸爸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为人忠厚老实,做事十分认真。爸爸平时言语不多,很少和别人开玩笑,但他说出来的话总是恰如其分。

    他的一些话听起来很普通,而实际上许多话中都包含着哲理。

    我们家是平原,烧饭的柴禾比较紧缺,常常用砍下的树木当燃料,而在锯树时往往需要两人合作,我们老家称之为拉大锯。每当锯到粗的树干时总要两人协作推拉许多来回,而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我总是忍耐不住,恨不能三下两下锯完了事,有时因为用力过猛反而把锯子给卡住了。每当我着急时,爸爸就会开导我,要我掌握每推拉一次犹如“锯如空过”,意思是拉锯时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将欲速而不达。

    在我学习画花草时,他要我掌握“花无正纹”的道理,意思是画花草时不能象写字那样横平竖直,要顺其自然。再如,每到夏天我们叫喊着天气太热心情烦躁时,他告诉我们“心定自然凉”。

    爸爸读过私塾,他不会使用钢笔,可一手毛笔字颇见功底。记得我家堂屋富贵上的对联写得十分工整,尤其是中间的福字,比起当今的书法大家一点也不逊色。

    妈妈不识字,但她非常聪明,十分能干,是家里的一把手。我们家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最终拍板的往往是妈妈。

    妈妈不仅能干,而且善于人际交往,无论在哪,她都能显示出她那出色的号召力,无论干什么事都能团结一班人把事情干成。她如果识字,哪怕有个初中文化,那她绝对是一个女强人,摆到现在,一定是个响当当地企业家。

    我们家四个孩子,姐姐是老大,比我大一轮,大哥比我大9岁,二哥比我大6岁,由于年龄的差距我和大哥玩不到一块儿,姐姐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嫁了,因此,小时候能带我玩的也就是二哥了。

    我家住在南京市六合县新集乡北圩村,以滁河为界,与安徽的来安县相邻。虽说离南京城不远,但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直到现在经济发展也不快。加之是个水网地区,地势低洼,20世纪80年代之前水利建设不好,一发大水就闹水灾,连续下一周雨就是一片汪洋,要么内涝,要么破圩,遇到水灾当年粮食就颗粒无收。

    那时候,农村的卫生条件很差,人们的卫生意识也很差。在我的记忆中,我入伍之前几乎没喝过开水,渴了就在水缸里舀一瓢凉水,那凉水喝到肚里可痛快了。

    夏天在池塘里游泳时,渴了就直接喝塘里的水。要说喝池塘里的水可有讲究,上面的水被太阳晒的发烫,不好喝,下面的水距泥巴太近,不干净,中间的水最好,我们都是潜到水中间,喝饱才浮上来。

    当然,那时候的水没有农药和化肥的污染,清澈透明,池塘里的鱼虾都能看得见。夏天的夜晚,我总是卸掉大门扛着门板,哪儿凉快睡哪儿,从来不用蚊帐。

    那时候,村上的人一般的小毛病基本上不去医院,我家也如此,小孩子生病也不例外。这倒不是父母对子女不关心,他们自己生病也不去医院,能挺就挺,能捱就捱,实在不行了才去医院。

    听父母说,我的一个三哥就是因为拉肚子没及时治疗而死去了。我小时候,拉肚子、中耳炎、下肢感染那是经常的事。每次拉肚子就让他拉,一天十几次,拉到自然停止就算好了。中耳炎都是等到剧烈的疼痛、鼓膜穿孔流脓后,才让其自然愈合。下肢感染时为了防止苍蝇叮,经常用火柴盒上面的皮(据说能消炎)或者菜叶贴在创口上。

    那一年我得麻疹一个人躺在家里,大人都去上河堤了,结果发高烧昏迷了也没人知道,要不是二哥发现的早,差点儿小命就没了。

    妈妈的腿几乎每年都要因为赤脚干活而感染溃烂,也都是到了烂得不能走路了才去附近一家姓钟的私人诊所看看,每次去也就清洗伤口后用点“消治龙”(磺胺结晶),几次就治好了。

    尽管我的家乡自然条件不好,但由于家人勤劳简朴,我家的小日子一直过得还不错,在当地还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平,这不,土改时划成份,我家还是个中农呢,用现在的话说,算不上小康也能算个温饱型家庭,而且是个和睦温馨的家庭。

    我开始记事应该是1954年,本来那年可以上学了,因为发生了百年不遇的洪水,我的家全被淹没了。

    开始乡亲们还用泥土在房屋的四周打圩子,力图把洪水挡在家门之外,后来随着洪水越涨越高,圩子打到五六十公分时,因无处取土加堤,只好放弃了。

    家里的东西能吊高的都吊了起来,能转移的也都转移了,我也被转移到一个叫上董村的亲戚家避难,直到洪水退了,我才从亲戚家回来。

    洪涝是一场灾难,可在无忧无虑的孩子们眼中,也如同一场游戏。

    发大水其实也很好玩的,我们能坐在家门口的护堤上钓鱼、钓虾,下到水里抓住岸边的树根学游泳。有一天,爸爸把我抱到深水区突然一松手,我手脚并用拼命地挣扎,喝了不少水,嘿!就这么一扑腾,我会游泳啦!虽然泳姿不怎么好看,就是传说中的狗刨式,可咱好歹也算是会游泳了,再发水也淹不死咱了呀。

    1955年秋天,我经过入学测试后上学了。那时候入学测试很简单,就是让你数十根小木棒,其实数上来和数不上来的都可以上学,只是老师要了解一下你是否识数。

    我上的学校叫北圩小学,学校就是个三间茅草屋,两间做教室,一间是老师的办公室和卧室。教室面积大约50平米,1—4年级都在一起,轮流上课,上课的年级听老师讲课,不上课的年级就自学。体育课就是翻筋斗、爬旗杆。

    学校只有两个老师,一个教语文,一个教算术。算术老师是个女的,她的姓名我都忘记了。班主任老师是个瘦老头,名叫呙长生,因为他不喜欢学生笑,学生一笑他就会骂“你爹你妈笑着养你的啊?”又因为呙老师骂人时总是厥着嘴,我们背地里都叫他“呙谷驴子”。

    那时候读书轻松得很,在我的记忆中就没有做作业这回事,放学到家书包一甩就出去玩了,有时候还得帮助家里放牛、打猪草。

    那时候的小学课程很少,书包里也就语文、算术两本书、两本本子和一支带橡皮的铅笔。平时也很少看书,临考试之前看看就行了。

    四年级之前的初小都是在北圩小学上的学,五年级才转到新集高小。读小学期间我没感到有什么压力,就我这样,还经常弄个中队长、学习委员什么的干干,学习成绩总在班上前几名。虽然女儿最不愿意听我说这段历史,可咱就是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