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玄幻小说 > 南宫七圣 > 第六十五章 青龙降世
    只见宇文共工随那宝炉的玄门法力坠入火海之中,三昧真炎的上清龙火如撕碎身体一般,宛如万剑穿身过。那烧灼之痛瞬间袭来,肝胆俱焚,意识片刻间已化为碎片,思维顿时紊乱,眼前记忆凌乱不堪。只依稀看见那炉内白火之中,游龙大哥上官白,火雷疯子东方祝融,肉身已然是在丹炉之中炼化为灰烬,元灵是游离在宝炉神环之中,渐渐虚化,真气坐卧成佛身形状又慢慢变实,形态宛如卧佛坐化为金舍利。

    低头自顾,只见自己肉身也是焚烧殆尽,“戒”、“定”、“慧”三元从元神出窍,在煅炉烤炼中妙蕴而出,三人元灵皆显出命理星宿形态。只见那漠北游侠上官白,背后星宿真气是黩武罗汉幻象,斗神形态精硕无比,真气密度极高,正是南宫天硕星的三元归一之魄。

    再看那小祝融身后,电纹鬼火如黑炎霹雳,黑线织成炭焦墨麒麟,赤炎火尊精魄是雄浑猛烈,如猛虎出笼,烈花齐放。转过背后又看见自己的元灵,真元精气湛蓝无比,混沌中有一头龙纹犄角的猛兽隐匿形态,单单微露双眸,虎视眈眈的向外投射青光,正是水神青龙魄化身附体。

    他三人在神葫芦内投胎转世之时,皆受过了道德天尊的宝炉炼烧,识得那化骨灭髓的滋味。老君神炉圣火是来源于上清道教的内丹修炼,上乘以天地为鼎炉,日月为水火,阴阳为化机,被煅炼之物可为上乘延生之道,亦可证仙果,焚元化尽俗身肉体之后,又可重塑道法金身,归元降魄。

    他们被那老君炼丹炉煅焚之后,又丢入了神葫芦的引生之道,再投新生,而今这鼎宝炉乃是女娲大世亲鉴的补天神炉,道火境界更高一等,炉内神法以太虚为鼎,太极为炉,清净为丹基,无为为丹田,性命为铅汞,定、慧为水火。此火上品天仙之道,下修地元之魂,浩宇天元可形神俱妙,万物入内皆与道合真,细石黄沙可练就补天顽石。那南斗七杀星的三味元魂入内,自然可涅槃显化,命理星宿则烧结为晶石舍利子……

    渐渐地,三人精魄逐渐被热浪稀释薄化,飘渺消散去,意识则化为浓汤,片片记忆碎片混在汤水中,不断浮现在眼前。宇文共工眼前浮现的几段画面,正是幼时对父亲宇文城都的一幕幕破碎回忆,断断续续,萦绕徘徊,无法抹消而去……

    他记起了刚从娘胎里出世之时,头带龙鳞犄角,全身蓝波鱼纹细密,犹如小鲵人儿降世,又好似鱼龙娃娃显灵。小孩儿一出世便两三岁大,能说话,会知事,整个丞相府里的人,都认定是丞相夫人生出了个怪物。下人们都在议论丞相夫人,好似在外面有了野夫君,粘染上了怪胎,府内各种非议不断,各种惊悚的传闻和揣测在民间迅速传开。

    母亲受尽苦楚,每日是在祖宗祠堂上烧高香,为小共工祈福,很长一段时间不敢接受小共工,只有丞相一人不显忌讳,多加疼爱,一心操持家中和国事的同时,细心呵护陪伴小共工的童年……

    直到有一天,宇文城都面色凝重的叫来小共工,在书房中叫退了私塾老师,关起门来,沉默半天后,终于开口对小共工说道:“你也发现了吧,自己与常人有所不同。世人皆怕我丞相府的荒诞怪闻,闻之色变,你的存在,彷如与普通百姓格格不入。如今朝政动荡,不仅边塞各势争雄,政内也是百官勾心暗斗,江山社稷危在旦夕。我们丞相府处于朝中万夫所指、千目齐窥之地,危险无比,你还是不要留在家中的好。”

    小共工想也不想,回道:“您终于还是在意了吧!您是怕我怪胎一个,招人闲言闲语,流言蜚语传出去,影响你的政治前途吧!”

    宇文城都一听,不免惊讶,这孩儿小小年纪,却能说出如此惊人之语,当真可笑又可气,转而一想,又不免觉得可悲,顿了顿便道:“随你怎么想吧,总之在我胸怀中,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儿。在我心中,还装盛着天下黎民百姓,我不能在主张变革、力法求新的此刻,出现任何一丝差池,动摇我的政治根基和影响力。我一人被掰下来,不仅仅连累的是全家全族和整个丞相府,更重要的是还会让国家陷入奸人手中,害国家形势于动荡不利!”

    “您没必要向孩儿解释这些的,反正您说的我都懂,但我心所想,您和别人却不一定能懂,这就是孩儿与您的距离。”宇文共工的话不免让宇文城都颇感惊讶,只见他眼神真挚,斩钉截铁的继续说道:“您就说想送我去哪个人鬼不知的地方藏匿吧!如果可以的话,孩儿希望一辈子不要再回来,我受够了这里的高墙冷壁了!”

    小共工心意悲凉,去意已决,这次宇文城都反而不再惊讶,似乎早已料到,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这里的门庭豪贵与高寒冷漠让你孤独自闭。我与母亲多年细心呵护陪伴,竟不能改变你对世界的看法,对现实的接受与承认,更不能遏制你每日三度的心神疯癫与抓狂。你每日自闭房中,独自研习学术和战略功法,三年便学尽了我几乎毕生所学思想和历史政治,又三年学尽了尉迟斟将军所著的武功战略。你如此渴求书中世界,皆因你心静如水,对世界毫无杂念,胸中只有孤独冷清与悲哀憎恨,唯有书中世界能与你相伴相生,能走进你内心的广阔浩宇。”

    小共工坚定的眼神,锋芒毕露,他直视着父亲,用大人的语气说道:“其实不是孩儿不肯接受现实,是这个偌大的丞相府,这个国家,没有孩儿的位置,也不能接受我存在的现实。纸永远包不住火,我的传闻您再怎么努力封闭消息,也不可能隐瞒丞相夫人诞下魔怪的传说。孩儿深知此理,我也实不想再害您与母亲处于谣言的风口浪尖,被阴人利用,让孱弱的丞相府和您的政治权势岌岌可危……”

    此时帷幔之下听到有人不禁抽泣,动静虽小,但还是躲不过细心的宇文共工,大喝道:“是谁?谁人在此偷听我与父亲谈话?”

    宇文城都也大惊,慌忙走下偏厅来,只见躲在那里的人儿掀开帷幔,擦拭着眼泪走了出来,是一女子。她止住泪声,抬头一看,正是小共工的母亲。

    只听母亲抽泣着说道:“方才见你父亲撵走老师,便知有话儿要与你长谈,便偷偷躲在了一旁偷听,不想工儿你对父母有如此大的心仇与隔阂,当真让母亲心意悲寒……”

    只见母亲两眼泪花,抽泣着说道:“工儿你有所不知,其实这座丞相府邸即便没有你,你父亲也一样在朝中四面临危。你的出生,在这个年代,可以传为荒诞不详的凶兆,也可奉为神奇高显之传奇,全看民众舆论和造神思想如何去掀波助澜,洗脑民心。你父亲在朝中的敌对势力很好的利用了这个机会,谣言一旦散播出去,便可妖言惑众。我们一家人虽处是在谣言是非的中心,却不能因事态和人心乱象而自卑自悯,独自涕怜。我和你父亲会极力挽救这场神鬼论的破坏行动,不让它给家人和整个丞相府带来灾难,但你也无需太过自责或怪及你父亲大人。你父亲心系天下苍生和国家前途命运,他有不得不做的抉择与打算,你当理解为父之心,为官之难!”

    宇文城都听到此,也挥手作拦道:“好啦,夫人您也无需多言,我想工儿对我的怨言,不是一朝一夕,皆因我丞相府强加给他的命运,和我未能尽到的父亲之责任……总之,多说无益。工儿你出生时我便偷偷请过大师来,算过卦,说你头有龙角,身有鳞纹,是大禹末裔的青龙显兆,水神投胎降世的转世子,不可留于家中,否则后发有难。我本当那鬼神论断是撒泼放屁,哄我钱财,毫不在意。然今日我却的确有了主意,打算要送你去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不再归来……”

    只听宇文城都顿了顿,说道:“那里有位得道真人,我愿送你去他门下,修炼调风配雨的道家玄术。那里与世隔绝,绝对没有人能找得到你的所在,即便将来我丞相府发生危险,我变法失败,被满门抄斩,也不会有人找得到你的下落!”

    宇文共工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父亲,想不到他真的要赶自己走出家门,只听丞相坚定的哄斥道:“怎么?你不是去意已决么?怎的还不赶紧去收拾准备,就此上路,也好趁早断了你娘的念想,莫要让她再徒增悲伤……”

    说罢,宇文城都便拉着小共工母亲离开了书房,母亲泣不成声。两人双双来到了会客厅,小共工知道父亲有事与母亲相商,便也学丞相夫人跟着偷摸进了来,躲在会客厅的边柱一角,偷听父亲要跟母亲说什么。只见会客厅正室主座之上,正坐着一位身披铠甲的正年道士,两旁副座上坐着他的随从。看那清风道骨,花白胡须,宛如姜尚在世。但又看他肩宽雄武,面容威武清朗,身着战甲,好似一名将军。

    只听宇文城都跟夫人介绍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开国元勋——尉迟斟尉迟将军,乃我朝当今天下第一神将,是我在朝中最信任也是最后唯一能信任的挚友了。虽平日里我两在朝中总是吵得天翻地覆,为国事争执金銮雄殿之上,但私下里我们却都是心系这个国家前途命脉的知己好友,情同手足。他此番正要往西北出征,讨伐进犯我塞北边疆的胡人,他会顺带亲选一小队人马,亲自送工儿去长白山天池之后再回远征部队。在那云海雪峰之巅,尉迟将军会把工儿交予当年大禹部族的后裔们,追随隐蔽的水神一族学艺!”

    只见尉迟斟坐在主客高坐之上,离这边柱子足有八丈老远,仍能一眼就看出小共工此时就躲在那柱子背后,侧耳聆听。他看着筋骨奇特、聪明伶俐的宇文共工,面露欣赏之容,颇为兴奋,也不点透他行迹,暴露此子就在旁边。他知小共工从小知人会事,天赋异禀,丞相曾对他说过,此子小小年纪便已将他收藏所著的武功战略烂熟于心,不免心中惊讶,对他充满好奇。

    只见尉迟将军从身边随从里也拉过来一个相貌奇特的男孩儿,环眼红头,气性甚躁。尉迟斟向宇文夫妇介绍道:“这是我身边的家臣之子,东方日红副将的儿子东方祝融。当年东方日红将军与我征战辽东湾,中了敌军埋伏,在万船火海中东方日红舍命将我救下,我临了拉住了他唯一的儿子,双双从火船上掉落深海蓝湾。从此东方祝融便跟着我,成了我的养子。”

    只见尉迟斟眼中对此子充满了爱惜,继续说道:“这孩子在那次火海中烧伤了整个背部,全身汗腺几近坏死,肌肤无法排汗,体温极高,每日体内狱火似笼中猛兽烧窜七回,将人烧的红光满面,似若癫狂。我实在不忍心他年纪轻轻便受如此炼狱之苦,这番正好出征,便要借此次征讨西北关外胡人,送他到敦煌莫高窟,找寻那正在降斗‘火电麒麟兽’的雷阐大师——雷震子,求他收我家小祝融为徒,传授他御火疗伤之术。这回出发前既然又受了宇文丞相所托,那就正好也一并前往,先往北挺上,去一去那长白山天池雪峰之巅,拜会拜会‘水云间’的宗派传人——潇@湘真人,再去敦煌莫高窟找寻雷阐大师!”

    说罢,宇文城都和母亲亲自将小共工送出了丞相府,将小共工藏在了尉迟斟将军的粮草马车内。母亲两眼泪花,尉迟将军劝道:“夫人何需悲伤,工儿此番总算偷出丞相府,能躲过即将到来的劫难,也属不易。丞相前几日直言觐见,犯了上,惊了那昏君。他当面戳穿了华妃是妖狐所变的真相,妖狐当场逃走,皇帝受惊不小,心烦意乱,虽是证据确凿,却仍要定他个犯上作乱之罪。这昏君对那华妃好生喜爱,丞相让他心梦化为泡影,不仅推行变法的行动受阻,还要被那昏君软禁在丞相府邸,不可自由活动,暂停了我方一切政治变革行动。”

    只听尉迟斟继续说道:“那妖狐逃走时发下毒誓,等风头一过,这几日便要前来设害丞相大人。此时将工儿偷偷送走,便是越快越好。待他学艺归来你们还要重聚,何期现在这等不舍?我此番定要力保宇文丞相变法成功,推行变革再换盛世太平,让那妖狐的阴计不能得逞,那样小共工便可早日归来与二位团聚。”

    母亲听罢,落泪自言自语道:“希望我们一家三口,此番不要是最后一见!”说罢,驼粮草的马车便向前疾驰驶去,父亲与母亲的图像逐渐模糊成片片碎片……复制去Google翻译翻译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