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过后,李一方在川菜馆辞了职,虽然老板和老板娘多次挽留,但是李一方有自己的志向,而且师父告诉他陷害他的人在杭州。给老板娘道别后,用自己这一个多月来发传单和饭馆打工赚的三千左右的钱买了一张到杭州的火车票。
已经是二月份了,北方的天气跟南方就是不一样,李一方出火车站的时候就把那身军大衣给脱了,一件普通的保暖衣外面在套一件北京地摊上买的五十块钱的羽绒服,他已经感觉不到一丝的寒冷了。到杭州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决住宿问题,想起临行前师父的吩咐,到火车站附近的找了个二手手机卖场买了个两百块的手机再办了个基础套餐的手机卡,拨了师父给的一个号码。不巧,对方手机一直处于占线状态,眼看天已经黑了,李一方蹲在街边树下点了根烟,刚抽了一半,手机就响了起来,刚接起来对面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
“您快乐了我就快乐了,您好这里是五光十色夜总会。这里是男人至高存在的地方,我们都是您的女仆,让您享受帝王般的生活。先生请问您需要我们为您提供服务吗?我们这里物美价廉,安全无副作用,还能……”没等对面说完,李一方马上就挂了电话,本以为是相约之人打回来的电话,不想却接到这种少儿不宜的广告电话。想想办卡时,当他选好号码后,那个男营业员又在纸上把他选择的号码记录了一遍,不禁心中暗骂一声。应该看下来电显示的,李一方这样想。可是刚办的号,只给这一个号码打过电话,谁又能知道是个广告呢?
在李一方第二根烟刚抽完时,手机又响了,看了看是自己要找的人就接了起来。
“李一方?”
“是的,您是周明海?”
“我是他的秘书,您稍微等等。”
“李一方吧,我是周明海,你叫我师兄就行了。我也是师父的徒弟,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在李一方把地址告诉周明海后,周明海说了一会儿就到,就把电话挂了。李一方听这位素未谋面的师兄说话直白不拖泥带水,铿锵有力,自有一份威严在里面暗想这位师兄不是在政府当官的便是一个公司的高管。
天早已黑了,南方的天气在这个季节这个时候还是很冷的。李一方重新披上了那个有点残破的军大衣,又点燃了一根烟。这时道路的尽头出现一辆警车向着这边开了过来,李一方这刚从监狱里出来才三个月看见警车下意识的往树后面挪了挪,不过那辆警车开到他面前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左看看右看看不明所以。车门开了,下来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的警员直接向着李一方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会李一方,然后开口说道:“你是李一方?”李一方点了点头。
“那好,请你跟我走一趟。”
“为什么?我又没犯什么事?”
那个年轻的警员一愣,随即笑了笑说道:“不要紧张,是我们周局长让我来接你的。对了,我们局长叫周明海。”
“局长?周师兄是局长?”
“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周局长的师弟那就没错了,现在可以跟我走一趟了吧。我们局长让我们来接一位叫李一方的师弟。”
虽然有点别扭还有点尴尬,但是到底惊讶于周明海的身份李一方还是上了那辆警车。
看着李一方有点坐立不安,那个年轻的警员笑了笑说道:“别紧张,一会儿就到了。对了,认识一下我叫李至,我们还是本家呢。”
看着李至友好的笑容,李一方心中稍安,试探了问了句周师兄是干什么。
“哦,你还不知道我们周局的身份啊。我们局长是杭州市公安局局长。你以前没见过吗?”
“没,我也是刚知道我有这么一个师兄的。刚从北京过来,没见过。”李一方惊讶于周明海的身份。
“难怪,不过你这么年轻,我们局长快五十了,真难想象得到你们是师兄弟。”
跟李至又随便聊了聊,车已经到了一个大院门口,跟门卫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开了进去。在最里面一栋楼前停了下来,李至下车对李一方说道:“这就是我们周局的家了,你自己进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李一方下车后,李至就直接开车离开了。
李一方打量着眼前的一栋普通的两层小楼,没想到一个副省级市的公安局长居然住在这么一栋毫不起眼的小楼里面。上前按了按门铃,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开后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约摸十三四岁的男孩子站在了门口。
“你找谁?”
“我找周明海。”
“你找周明海?你找我爸有什么事?”
原来这个男孩是师兄的儿子,李一方说道:“呃,我是周师兄的师弟,我叫李一方,刚刚一个警官送我过来的。”
“李至哥送你来的吧。不过,怎么没听我爸说他有位师弟,而且你看起来也不比我大几岁。”男孩也没让李一方进去。
李一方愕然,继续说道:“那就麻烦你去通知一下你爸,说李一方到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说的真话,而且我爸现在也不在家。”说完就欲关上门。李一方见此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寒,不得无礼。”一阵爽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爸,您回来了,这个人说是您师弟,来找您的。”男孩听见声音回了句。
李一方听见声音时就已经转身看向走近自己的人。有点黑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智慧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给人以严峻的感觉。挺直的腰背,一身黑色的警察制服,迎面走来给李一方一股压迫性的紧张感。没几步就已经走到了李一方的面前。
“你就是李一方?”
“是的周局长,我是李一方。”
在得到李一方的肯定回答后,周明海突然一掌直接向着李一方拍过来,掌未到掌风已到。李一方识得厉害,虽不晓得为何刚见面的师兄会突然发难,但是急切间左手稍微使力迎了上去同时施点巧劲粘着周明海的手再往外推去,同时右手也使上劲道向着周明海腹部推去。周明海没想到李一方的反应这么快,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躲避腹部的一掌。李一方见此却是右脚向前踏出半步,还粘着周明海手的左手突然拿住了周明海的手腕向着自己这边一带,同时身子一侧揉身向前看似缓慢但是在撞向周明海胸口的一瞬间却是自有一份力道。周明海没想到李一方的动作这么快,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胸口被这一撞踉跄的后退几步,却没有再次的进攻,整了整衣服,爽朗地笑着。李一方不解。
“果然是师父的徒弟,这一攻一守井然有序,不慌不忙,一招就让师兄我败下阵来。不错,是个好苗子。”周明海走上来拍了拍李一方的肩膀,又扭头对着门口的男孩说道,“小寒,过来见过你李叔叔。”
“哼!我才不要,他比我大不了几岁。”说完就径直进了屋内。
周明海威严的脸上却是突然的一阵尴尬,转头对着李一方说道:“方子啊,别见怪,这孩子都让他母亲宠坏了,脾气有些倔。”
“没事的,师兄。他这叫我叔叔我也不是很自在,我们就免了这套俗礼吧。”
“哎,这个就随便你了。跟我进来吧。”
李一方跟着进了屋后,打量了一遍屋内的陈设,并不像一般达官显贵的家那样豪华,跟普通老百姓的家没什么两样。
“对了,你还没吃饭吧。等着,我下厨给你做几个师兄的拿手好菜,一会儿我们好好聊聊。”
李一方没想到这么一个威武雄壮的汉子也会下厨,但是看见周明海走进厨房开始忙活起来后,微微想了想后也走进厨房说道:“师兄,要不要帮忙?”
“怎么,你也会?”
“嗯,还很擅长。”
“那好,来吧露两手给师兄瞧瞧。”
半个小时工夫,两荤两素一汤外加一盘花生米就已经上桌了。叫了周寒后,三个人就开始吃了起来,李一方开始显得有些拘谨,毕竟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并且对于他这样一个刚出狱的人来说,跟一个市公安局局长一起吃饭多少有些尴尬。可是在周明海那爽朗且亲和的笑容下,李一方渐渐的也有些放的开了,两杯酒下肚后也真真正正的认可这位师兄,只有周寒却是不怎么待见自己。二人也聊了聊家常琐事。
原来,周明海是个正儿八经的红三代,兄弟姐妹总共有四个家里无论男女一直为官从政,还有个年纪大了的父亲,一直在中央任职去年刚退了下来。五年前离异了,前妻是家族企业的高管,有一儿一女,儿子周寒女儿周婷,儿子跟着他女儿跟着母亲。或许是工作太忙了,儿子在大部分的时间里也是一直跟着母亲生活,只是偶尔会过来跟他住上两天女儿也会有时来一次。平时儿子女儿不来的话就一直住在警队宿舍里面。今天刚好周寒过来,就在家里接待了李一方。李一方发现周寒时不时的偷看他几眼,当他看向周寒的时候,男孩又突然转头还哼哼几声,搞得李一方不明所以。
吃完饭后,周明海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事要出去一趟跟周寒说了声,周寒“哦”了一声也不在意似乎对于周明海经常半夜出任务已经见怪不怪了。李一方突然想起师父所说的来杭州之后他会知道很多他能知道的事情,索性了问了问。
“这个不急,等明天我再跟你细说。这段时间你先住在这里这个是这里的通行证,明天让小寒带你去买几件衣服,缺什么就跟他说。”说着拿了一张通行证递给李一方。
周明海这么说,李一方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周明海又给周寒交待了几句就离开了,留下李一方和周寒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