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赢了第一局,抬起头来才发现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原来其他几组无论是直接角力,还是比术法的精妙,都早早的比完了,只有我们这一组拖得最久,而刚刚我却沉浸在博弈中,并未察觉,这时想来才为自己的棋艺感到汗颜。
第二场又是重新抽签却是快了很多,正在纳闷师父为何一脸郁闷,就得到了答案。
“老哥,巧的很呐,这一把咱俩的娃娃对上了,牛儿,还不快叫人。”之前遇上的奇怪爷俩边打招呼边走了过来,原来师父在郁闷这个。
“爷爷好。”叫牛儿的少年看上去有些羞涩,叫起人来却一点都不含糊。
“嗯。”师父点了点头,也算给了个回礼。
“老哥啊,我家这娃啥也没学到,只会这实打实的较量,咱也别墨迹,就斗法吧。”这个爷爷的话还是中气十足,估计在体育馆最那头也能听清,倒是听了就知道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师父看了我一眼,答道:“那就依你们吧。”又俯下身在我耳边说:“待会捂着点耳朵,不行了就认输。”
原本我还没什么想赢的欲望,毕竟我对那怪爷俩还有着莫名的好感,然而师父这话却是让我的好胜心噌的一下冒了出来。
按理说这次所谓斗法,并不是真的要给我们这些孩子分个三六九等,也并不是你赢了就证明你真的厉害,只是为了让大家都露两手,然而还是有那么些人打出了火气,而此时我对面的牛儿也算是个奇葩,他既没打出火气,又显示出无比的兴奋,仿佛天生就酷爱这种对决,弄得作为对手的我很难招架。
“吼!”又是一声巨响从他嘴里爆开,牛儿的气力像是无穷无尽,吼功说来就来,这对我而言是难以想象的。吼功我也练过,师父说我喉生土相,气息沉重,吼功一出有镇压之用,却不绵长,而此时牛儿这吼功,主爆裂,一下一下,空气都变得火热。
牛儿虽看起来咄咄逼人,却也不见得多难对付,师父让我捂住耳朵,我当然不可能真的傻乎乎的用手去捂,五梅易术习的多了,对五感的掌控自然也不是常人可比,虽然并不能完全封闭听觉,那吼功也并不只是一门针对耳朵的功夫,但是多少也起到一些抵抗的作用。再者他吼功强劲,战法却也单一,无非就是拉近距离,吼,拉近距离,吼,没完没了。
也是时候结束了,我心里这么想着,几个来回下来,我自认已经摸清了牛儿的套路,简直就像是游戏里的角色一样,他的吼功之间总是有那么一段间隔,而我就准备趁这个间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一记势大力沉的吼功来完结这次比试。我心里觉得这是一个堪称完美的计划,还不禁觉得那样收尾会十分帅气。
“吼!”再次避过一记,我立马迎着牛儿而去,丹田处一阵震颤与伸缩,存思当中一座大山也巍然而立,我和他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箭在弦上,就差一点,胜负就分晓了,然而此时异变突生,牛儿的嘴角划过一丝微笑。
“吼!吼!!吼!!!”连续三声震得我整个人像被穿透了一般,一声比一声更震撼,到第二声时,其实我已经受不住了,第三声更是直接把我存思的大山都震得粉碎,说句实话,当时的我整个人都懵了,并不是被这不讲道理的三连发震撼了,而是纯粹被声音震懵了,我呆立在那,身体的本能支撑着并没有跌坐下去,而对面的牛儿却直接坐下了,在地上喘着粗气,我恢复的也算快的,很快意识清明了过来,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不是认输,也不是去回想那匪夷所思的三连发,而是打了一个悠长的嗝。
“嗝。”原本酝酿已久的一记吼功变成了一个饱嗝,我已经听见周围窸窸窣窣的有人在发笑,我知道这当中一定有我的师父,而离我很近的牛儿笑的更夸张,前仰后合的这种笑,我是第一次见到,我也分不清比赛到底结束了没,也没好意思继续出招,就在那看着他疯了似的笑,场面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哈哈哈!”开始时他还只是捶胸顿足,慢慢的却变得有些不对了,他的笑声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整个人也开始变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也半合不合,显得非常虚弱,我赶忙蹲下扶住了他,而紧随我后的就是他的师父或者爷爷,老人一手把着牛儿的脉,一手就在上衣的兜里掏着什么,嘴里不停地叮嘱着:“运气,运气。”
牛儿被扶着盘坐下来,嘴里含着老人从兜里掏出的像糖果一样的东西,周围的人往这里多看了一眼也没太在意,这场上还有几组没比完,关心的当然是自家孩子,这种运气出岔子的在今天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大人们显得很淡定,唯独把我吓了个半死,我还以为我一个嗝会把一个挺不错的男孩活活笑死,那可是罪过了。
“项老哥,我徒弟怕是比不了了,下面还是得麻烦你家孩子代劳了。”老人在观战的时候估计已经和师父搭过话了,已经知道了师父的姓氏,这话说的也颇有水平,只说牛儿比不了了,却并不认输,不过也不算无赖,毕竟真说起来,输的还是我。
“不敢,让木儿继续比便是,带你家小牛好好休息吧。”人家徒弟都这样了,师父也不好意思再摆脸色,而本打算糊弄过所谓斗法的我却是变成了最后剩下的四人之一了。心里还是有些小得意的,不过想起之前那骇人的三连发,我也不敢怠慢了,怪不得要弄这么个斗法,要不然还不知道多少孩子,以为自己会是天下第一呢,这里总共也就来了这么些人,尚且有这些厉害角色,更别说这五湖四海,天下英豪了,敬畏敬畏,不能只挂在嘴上。
最后只剩下四个人了,观众也一下多了起来,少年的表演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而上了场,我却傻眼了,对面站着的,正是之前看台上的那个女孩,而她背后站着的,正是徐老。
“自然门成青木对阵正一派徐一存,比试术法,开始。”
原来她叫一存,我像是没听见其他所有的内容,只听见了她的名字,一存,徐一存,这不像个女孩的名字,听着却让我感到亲切。
耳边若有若无好像又听见师父在叹气,然而我连这也顾不上了,此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她叫,徐一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