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成粽子的铁力延被提到司马辉面前,司马辉眼睛登时就红了,挥刀就要将眼前这个害他损兵折将,还失去了三位兄长的元凶砍成肉泥,却被刘虞死死拉住,轻声在他耳边提醒道:“主公,公孙州牧好大喜功,若将一众俘虏绑去渔阳交由州牧发落,必能为主公换取更大好处……。”
得刘虞提醒的司马辉咬咬牙,暂时忍下心中一口恶气,向缓缓赶来的严纲拱手道:“将军受使君之命星夜驰援,解我司马氏灭族之危,辉感激之至,愿将一众俘虏奉上,请将军带回渔阳向州牧献俘。”
严纲心中一乐,呵呵笑道:“贤侄过谦了,若无贤侄屡屡折其锐气,纲岂能轻易破敌。此等功绩,若为纲独吞,纲岂非成了卑鄙小人,既然贤侄有心,纲欲邀贤侄同往渔阳一行,由你我二人共同献俘,想来待回转之时,未必还要贤侄屈身小小铁岭了。”司马辉偷偷瞟了眼刘虞,见他缓缓点头,便不再迟疑,躬身感谢。
失去了三个儿子,司马老爹一夜间似乎又老了几岁。司马辉经过一番长谈,终于劝说老爹和司马新庄一众村民去铁岭定居。两村并一村,以后这司马新庄就会作为防守白山要地的军事区域而存在,再没有普通村民定居。
安排了二三十民兵义勇留守防线,大队回转铁岭,最倒霉的是马晓龙,一番冲杀下来,忘乎所以的马晓龙又崩开了自己的伤口血流不止,被两个兵士拿担架抬下了山,这一回没两个月怕是下不了床了,把得知消息的司马辉气的哭笑不得。
到了铁岭,一众军士自有军营和民舍居住,司马辉将严纲、田豫请入亭长府居住,没想到严纲居然从军中带出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说是本家一个侄女,在家闲不住,带到军中看看热闹,惹的司马辉一众嘀咕。
不过那姑娘简直一个翻版的韩玉,模样看着娇小可爱,手下功夫却着实了得,竟是三星勇将级别,战力值比杨远还高出一截。人家的私事,司马辉也不好八卦,既然来了,总不能打发一个姑娘家去军营和一众糙老爷们混住,不仅安排了一间最好的客房,还专门分派了两个侍女过去伺候。
抚恤阵亡和伤残,犒赏三军,恢复生产等事项几乎耗尽了铁岭所有的储蓄,忙了整整五日才算结束。这日一早,将村务托付给属下一干文武,司马辉领着十个亲卫与严纲一同押解俘虏缓缓往渔阳行去。
.同行的还有田豫,本打算让司马辉入主东阳,但战争打胜了,东阳肯定是不用去了,既然已经投效了司马辉,田豫便打算去渔阳向公孙瓒辞职。以时下司马辉的力量,根本顾及不到远离根据地的东阳县,还不如果断放弃,把力量集中在一起安心发展。司马辉想了想,同意了田豫的建议。
从铁岭往南,再沿官道向西,横穿右北平郡,走了整整一个半月才进入渔阳境内,期间穿城无数,让司马辉大开眼界。不得不说,渔阳虽然仍处北境,但已算幽州腹地,比荒无人烟的辽西要繁华很多,所过地域,县城、村落、人口均比辽西密集。
一路上严纲的那位本家侄女对司马辉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总是找理由寻他聊天。对于这位陌生的姑娘,司马辉警惕性十足,但碍着严纲的面子,又不好随意敷衍,每次都捡些趣闻应付她。司马辉来自几千年以后的世界,脑子里装的段子几乎车载斗量,每次都把这位严姑娘哄的眉开眼笑,满意而归,只是每次问到天下局势这些关键的问题上,却总被司马辉顾左右而言他,实在不行就干脆装傻,这姑娘也不逼迫,几次试探见司马辉故意藏拙,也会主动岔开话题。
有说有笑的又行了约半个月的路程,渔阳郡城赫然在望,大汉幽州牧,前将军,蓟候公孙瓒正在此处驻扎,与鲜卑和乌丸的大军对峙。严纲和司马辉押运千余乌丸败兵前来献俘的消息令公孙瓒喜出望外,为了提振军心,公孙瓒特意在渔阳校场安排了一次盛大的献俘仪式。亲眼见到幽州最大的BOSS,司马辉心中还是有些激动,紧随严纲,昂首上前见礼。公孙瓒对这位颇识时务的辽西小老乡也十分满意,当下命司马辉随侍在侧以示亲近。
等严纲、司马辉一行人左右站定,公孙瓒才叫人提出铁力延上前答话。这铁力延一路上已经被折腾掉了全部的傲气,见到公孙瓒只是拼命磕头求饶,公孙瓒想了想,轻轻侧头,问司马辉道:“司马贤侄,铁力延既被贤侄生擒,当如何发落,孤愿闻高见?”司马辉偷偷看了眼身旁的田豫,见田豫暗暗摇头,心中叹了口气,暂时放下仇恨,上前答道:“铁力延兴兵作乱,兵败白山,乃君候洪福所致,严纲将军救援及时,末将不敢居功,但凭君候发落。”
公孙瓒十分满意,哈哈长笑,嘉许道:“贤侄不必过谦,若非贤侄率众义勇死战不退,铁力延安能轻易被擒。”转头又对铁力延喝到:“铁力延,尔等世受大汉恩惠,不思报效,反而兴兵作乱,该当何罪?”
铁力延慌忙答道:“君候息怒,铁力延自知君候天威,安敢触犯,实在是受了楼班大王军令,不得不违心犯境,铁力延愿戴罪立功,为君候效死,恳请君候饶命。”
此时公孙瓒身后站出一个文士,轻声劝道:“君候,如今两军对垒,正值用人之际,铁力延既然愿降,君候何不饶他一次,派作先锋,戴罪立功,正可趁此彰显君候仁德?”
公孙瓒点点头,铁力延又道:“君候仁德,贤名流传乌丸,恩威并济,英主之姿,铁力延投效主公,三生有幸,愿为主公驱策,还请主公饶铁力延死罪,允铁力延戴罪立功,将主公威名传遍北原。”
公孙瓒笑道:“既如此,且起来答话,这乌丸千余俘虏,如何处置?”
铁力延兵败新降,自然不敢留下任何话柄,只有彻底和乌丸划清界限,才能彻底安了公孙瓒的心思,想了想咬牙道:“千余乌丸步卒,乃乌丸南境精锐,桀骜不驯难堪驱使,君候切不可纵虎归山,铁力延不敢寻私,愿借主公百余精兵,为主公解忧。”公孙瓒轻轻摆手,就决定了这千余俘虏的命运。
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全死了,听的司马辉心里一阵失望。公孙瓒满意的处理了俘虏,对校场上数千将校一番激励,这才转而向司马辉道:“孤处世待人,历来赏罚分明,今有铁岭屯长司马辉,少年英雄,与危机关头招募义勇独抗数千乌丸精兵,保我大汉疆域寸土未失,孤愿命其为北平都尉,迁往右北平,辖青龙、宽城、卢水三县,练兵秣马,抵御鲜卑,尔等以为如何?”
这时又是刚才那名文士拱手说道:“君候爱才之心,靖感佩之至,然司马辉年少得志,君候切不可恩宠太过,青龙三县,兵精粮足,乃右北平重镇,不可轻托与人,靖以为,主公将锦北一县划归司马辉治下也就是了。”
在田豫的提醒下,司马辉才知道这个屡次跟他作对的文士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关靖,这人在公孙瓒麾下实在受宠,是公孙瓒第一谋士,实在不是他小小司马辉能得罪的,慌忙躬身应和道:“君候厚恩,辉感激莫名,然辉自知年轻才浅,不敢当君候重托,还请君候收回成命。”
这时,军帐里忽然跑出来一个小姑娘,却是一路同行的严家侄女,只见那姑娘走到关靖面前,哼哼冷笑两声说道:“关先生说的好轻易,年少得志,恩宠太过?君不见白山之上累累白骨?君不闻司马一门英魂悲戚之声?若非白山近千将士拿性命抵住乌丸大军,漫说区区锦北一县,整个辽西此时都已是一片废墟,经此一役,司马将军已是幽州司马仅存的骨血了!莫非,关使君还要看看司马将军浑身累累伤痕?如此轻慢义士,就是赏罚分明?尔等分明是陷公孙氏于不义!”
这姑娘两句话,把关靖说的面红耳赤,却楞是发作不得,正尴尬间,只听公孙瓒皱眉训斥道:“月儿,此乃中军大帐,岂容女子胡闹,还不快快退下!”
“父亲,切不可听信谗言,令义士心寒,若今日轻慢司马将军,来日看谁替父亲镇守门户!哼!”一声冷哼,竟然跺跺脚跑了出去。
父亲……?司马辉楞楞的看着严纲,面带疑惑,严纲被他望的尴尬,只好轻咳一声,闪开目光望向帐外。
此时,辽西郡守候安站出来道:“君候,关长史所言有理,月儿之言亦有可取之处。司马氏在幽州颇有名望,然久居田野,三代未能取仕,司马贤侄年少有为,不如由君候向朝廷举荐之,任为辽西都尉,老夫将锦北、阜新、阳北三县交给贤侄打理,使贤侄协助老夫防御乌丸,如此可得两全其美。”
“这……”本来是想将司马辉直接收入麾下,可如果正式向朝廷举孝廉,司马辉可就是在朝廷都有备案的大汉官吏了,换言之,如果没有圣旨,连公孙瓒都不能轻易任免。公孙瓒望了望候安,自己这位老泰山,还是想着法的让辽西游离在公孙氏的直辖之外啊。
候安早年将女儿许配给公孙瓒,二人是翁婿关系,正因为有了这层关系,候安左右逢源,始终让辽西游离在幽州体系之外,不让公孙瓒真正染指辽西,幽州和辽西,名为统属,实际上更像是同盟,这一点始终是公孙瓒心中的一根刺,可对自己的老丈人,公孙瓒还能怎么着?难不成发兵攻打么?
不过,将司马辉安插在辽西三县,也不见得全是坏事,至少比起这个表面恭顺,实际上却油盐不进的老丈人,年轻的司马辉看起来更加好掌控一些。想了想,公孙瓒也不再坚持,拱手笑道:“老泰山妙策,既如此,瓒照办便是。”
尘埃落定,司马辉赶紧谢恩,又冲候安拜了三拜,候使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司马辉的肩膀。随着系统一声声提示,司马辉终于完成跳级,将白山大战成功划上圆满的句号。这次战斗虽然艰险,损失也惨重,可回报却是惊人的,不仅拿下三县之地,将势力范围覆盖整个辽西东北部,同时因为统帅属性和军学特长在战争中得以突破,司马辉成为铁岭一众玩家中第一个晋级三星的人。
田豫的辞职也比想象中容易,作为公孙瓒麾下唯一的五星名士,田豫却因为早年跟过刘备的黑历史一直不受公孙瓒重用,不仅被排挤到核心圈子之外,连职务也仅仅是一县县令而已。假意挽留了一阵,见田豫去心已决,公孙瓒也就挥挥手大方放行。综合实力高达六星的公孙瓒颇为自负,明知手下人才凋零,却很难对一个区区五星名士放下身段,这也是司马辉对公孙瓒颇不看好的主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