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高景行又不见了,但我已经见怪不怪,随口问了一句“他去了哪”,却见程天乐笑眯眯说着“下午你就知道了”,这样一说,我怎么都觉得他们好像又出什么幺蛾子,但是现在我忙着找萧然,一时半会儿的也就没有多问。
带上小毒狼,我们开始了搜捕大行动
从山坡,山腰,到山顶,又从山顶,山腰,回山坡。
拖着一只瘸腿,我和程天乐把山几乎跑了一个来回,腿上有些疼,可身体却竟然仅仅是微微气喘。
这情况自不用多说,一定又是那天机丸的功效
“这小毒狼不会是嗅觉失灵了吧”
当我们再回到初始地点,大院门口时,我如此询问,而程天乐却忽然骂了句,“狡诈的狗东西”
程天乐现在还是浣纱的身份,骂起人来,也格外的好听,我起初不知道他为何骂人,直到我跟着一瘸一拐的进去后,错愕的睁大了眼:“天哪这里遭贼了”
我说的时候,程天乐摇头眯眸,声音已经恢复如常:“不是,这是那个狗东西故意兜圈子,人却还藏身舍下,等我们出去抓他后,他再堂而皇之的带走了我的医书和药,白了现在,我们要抓他是难上加难了他应该早跑远了。”
程天乐这一番解释让我忍不住骂句“贱男”,接着才开口安慰他道:“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有小毒狼”
“没用了。”他打断我的话,而我又蹙眉,这次是万分不解:“为什么没用”
程天乐道:“第一,他吞下过毒狼血,这已经让小毒狼有些混淆,今天一天的白跑就是这样;第二,他有我的医术,改个味道还是很容易的。”
让程天乐分析说完后,我整个人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了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并且还”
并且还带走了医书。
余下的话,我是说不完了,因为这都是因为我的失败。如果不是我松懈了,睡着了,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没关系,现在我们只能期盼着他不要被林维渊抓到,而就算他们碰头了,知晓你的身份”
比起我的颓废,程天乐说道这里,忽然冷森森一笑,那笑容简直森冷到我骨子里,让我打了个寒颤
“知晓你的身份那又怎么样呢到头来,你还不是在我们手上,这个冥婚,他怎么结都是吃亏这从一开始就是对他而言的死局哈哈哈哈哈别怕”
程天乐大笑出声,女音爽朗痛快,而我起初心里一怔,可下一秒也跟着笑起来:“对哦,反正我不会再被他要挟,反而是我能要挟他”“嗯哼,就是这个道理,不过,赢归赢还是要做好两面准备,万一你被抓去作为你的师父,也作为药引子,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还得费功夫救你。”
他等我笑完了才给我泼了一盆温水,声音严肃让我不敢反驳,乖乖的“嗯”了一声后,正问他“该准备什么”我就听外头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我耳朵现在灵敏着,听出那声音从很远传来,好像是从山下程天乐的灵敏度也不低,嘴角扯了扯道:“这么快就来了。”
他好像早知道要来人似得,我赶紧问他来的是谁,可他瞄了我一眼,摇头道
“我不告诉你。你尽管跟我走就是”
他说完之后,那边儿敲锣打鼓的声一下就接近了许多,好像那些人健步如飞的朝我们赶来
“咚咚锵咚锵锵”
“咚咚锵咚锵锵”
“”
“或许,身体太好不是什么好事。”
眼瞅着那敲锣打鼓的队伍越来越近,我却觉得耳朵快炸了,哪怕是捂着耳朵也是听得咬牙切齿,而更让人烦的还在后头几十响的冲天礼炮传过来时,那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差点没让我给炸晕,好在程天乐聪明,才几炮后,就把我的耳朵戳聋了
“现在听不到了吧真蠢”
戳聋了我的耳朵后,他又戳聋了自己的,才对我比划着口型,然后又比划着让我把小毒狼牵过来,我哭笑不得的去照办,但是,这世界一片安静的感觉简直爽翻了
好半天,程天乐给我把耳朵又戳回来,我就听到门口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那脚步声里有我熟悉的人,当那个人一步步的朝我们走过来时,我的心脏缩紧了抬头,意料中的看见高景行,只是与往常不同,他竟然穿着色的西装,还打上了领带。
日光挥挥洒洒,他大步而来,约莫是因为打扮的太好看吧、竟使这古旧小院蓬荜生辉,四处都闪着光了
当然,最耀眼的还是他
吧嗒,吧嗒,吧嗒,他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扑通,扑通,扑通,我心跳一点点加速着。
这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甚至不知道第几次了
起初心跳加速,是因为他太可怕、导致我害怕他,而惊惶的心跳加速。
后来是因为我身陷险境我害怕,而他刚刚好在惊心动魄时,救了我,一次,又一次。
再后来,便是感动和惊艳
“浣纱,七年之约已到,我如期娶你。”
忽然响起的男声,打从我的旁侧掠过、就像是春风吹过去一般,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无从追捕,我整个人呆在原地,任由着他从我旁侧过去,随后,听后方一声巧笑:“呵~是啊七年了,可真快。”
程天乐说时,高景行主动挽住了他的手,我看着他们两个人从我旁侧走过去,呆了一秒后,听浣纱喊我
“显儿,你还愣着干什么”
我再错愕一秒,回过头之后飞快的追上去,而我一出门就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好多的道士不是穿着袍,而是正经的八卦图在身,紫蓝色的道袍和一张张清秀的脸,他们见了高景行纷纷颔首,可见了程天乐就没有这么客气了,仅仅是瞄了一眼,然后没有一个开口,只有为首的人道:“大师兄,人已经接到,我们可以回山了吧”
高景行极漠然的颔首,拉着浣纱上车,从头到尾不曾看过我,而浣纱却再来喊我道:“显儿,上车。”
在那群道士的后头,有数量色房车
车内的气氛很压抑。
或者换句话说,是对我而言很压抑高景行对程天乐几乎是面面俱到,一会儿询问是否口渴、一会儿又询问饿不饿,如果不是我昨夜知道了他们是演戏,我可能都会被骗过去司机是个老人,频频的朝着他们这里看,我没有书看,萧然又跑了,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着当电灯泡,如果不是因为小毒狼,我可能会被对面那对“假情侣”的秀恩爱活活虐死好歹我是个刚分手的人啊,要不要这样残忍
幸而车程不算长,也不过是一个下午的功夫,晚间时分我们就到了目的地
玉龙山。
玉龙山派是四道之正一道的分支,正一道可结婚生子,所以,高景行他要娶浣纱姑娘是易如反掌,只是要真这么易如反掌也就不必等上七年了
才到玉龙山底,前来迎客的人就到了,来的人是个模样俊秀又带着英气的女道士女道士才出现,那司机老头的眼神就立刻变了,更是车子停下,毕恭毕敬的去行礼:“见过副掌门。”
嚯竟然是副掌门来的我早跟着高景行他们一起下车,牵着小毒狼看着旁侧随行道士们全数给她行礼,这正琢磨着要不也跟着拜拜,却就见她朝我们这里看过来:“怎么着景行师侄出外游历,搭上了天册门,连咱们玉龙山的规矩都不懂了”
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位女副掌门才开口我就感受到了浓浓的挑衅味道,只是那挑衅味道里还有不少的思恋感谢天机丸给我带来的一双慧眼,千真万确她眼里有对高景行的思恋
然而事情却没思恋这么简单,从她的眼睛、眼白以及眼睛四周情况看
“这位副掌门,你有病啊而且是很严重的病”
看她面上所反映的种种体内症状,我大惊失色,更是没忍住就说了出来
当下,周围的气氛全变了,更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无数凶狠的目光朝我射过来时,我只觉得仿佛被万箭穿心般痛,而这时候,那位有病的副掌门也直接将矛头对准了我道:“哪来的野丫头竟敢咒骂我来啊把这个以下犯上的”
“我才么有以下犯上我说的是实话你的确有病、你”
“住口显儿,你那点本事,还不足以在副掌门面前卖弄”程天乐忽然怒喝我,我被喝的脸色一白,而他一转头又赔上笑脸,翻脸比翻书还快:“副掌门何必与我身边伺候的小丫头片子动怒,她”
“你住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一伙的”副掌门打断她,且很显然,她的眼里我和程天乐是一伙来欺负她的,她直接道:“来啊先把那个以下犯上的贱婢抓起来,至于你”
她看向程天乐又看向高景行,没有说话,但我却因为腿瘸的厉害,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只是他们抓住我的小毒狼时我狠狠的挣扎起来:“别碰它”
它是我用来找萧然的法宝,谁也不行碰却是我的力气哪里抵得过这些练家子的道士几乎是我甩手的功夫,那些人就直接抬起脚朝我的伤腿踹过来
换做以往,我是感觉不出他们的脚朝着哪里,可现在不同了,我耳朵和身体都敏锐了许多,心里知道这一脚我躲不过去,我下意识的闭上眼,却是
“啊”
一声卑劣惨叫从我后方响起,预料中的痛楚没有降临,反而一股熟悉的凉风抵达面前,高景行站在我身旁
如若神祗,只救赎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