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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家村的林策一共生了两女三男,在村民人的眼里林策的为人也是相当不错的,他为人乐善好施,遇事也不计较,因此他在村子里广受邻里的喜爱。
他生了五个子女,而这些子女各有特点,但与他性格最像的,这还得属他的五儿子林向强,林向强是三个儿子当中最小的一个,所以他也就留在了老父亲的身边。
当其他几个儿子各自成家立业,女儿也远嫁他乡之时,年龄渐长的林向强也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在做打算了,于是他离开老父亲的身边,离开逼仄的林家村,向着更为广阔的大城市去寻找机会。
在几次换掉了不满意的工作之后,林向强越来越发现自己的发展越来越局限,他不是读书的料,之后也没能学会什么一技之长,所以在大城市里不是他选工作,而是工作在选他,他频繁的换着工作,这些工作不是他无法胜任就是他看不上眼,于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是处在这种迷茫焦躁的状态下。
等他完全意认命之时已是两三年之后,此后他找了一份修理车子的工作,他从学徒开始当起,逐渐稳定心态的他也是过起来按部就班的生活,这种生活虽然枯燥但也算有个未来,只是唯一不足的是,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尤其是当他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修理铺时,他回家的次数就更少了。
直到父亲得死,他觉得内疚也耿耿于怀,所以他在这段时间里一直都很自责。
他闷闷不乐,本来就内向的他更是沉默寡言,父亲的灵堂就在身边,可父亲尸骨未寒,而这群哥哥姐姐们却在他面前相互指责起来,父亲的死是遗憾的,这些人没有人承认自己的过失就算了,可气的是他们找着各种理由来修饰自己的过失,这不是自己的哥哥姐姐,他们更像是一群陌生人一样,冷酷而又无情。
这可是一手拉扯自己与他们长大的父亲啊,难道父亲一生含辛茹苦的就只是培养出来了一群无情无义的人,他们能够展翅高飞了,可是他们相应的也变得自私了。
当晚年的父母还在为儿女着想时,这些子女又在干什么,他们或许在疲于奔命,也或许他们已经成家立业,可是这是放弃对父母照顾的借口吗?
林向强很气愤,但他不会发泄,他是一个很懂得隐忍的人,这是他的强项,也是他从小到大的性格,在哥哥姐姐的眼里他没有异常,即便众人都在争执不下时,他仍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发表任何意见,他习惯了听着。
当守灵之夜,大哥二哥与我前往村口的那座坟墓一探究竟之时,孝义的向强毅然选择了留下,他必须弥补,但仅凭这些台面上的作为还远远不够。
五妹的留下就是一个错误,她的留下理由很简单,就是她不想在这么晚的时候还陪着一个神经兮兮的人去墓地,有别于哥哥姐姐的糊涂,她才是最清醒的一个。
于是在这个生气稀薄的灵堂上,一个需要安静的男人,一个牙尖嘴利的女人,两个人都为这个错误做出了点缀。
“老爹生前那么有钱,你说老爹会不会把这些钱都给了老大,要我说还真有这种可能,你说大哥现在的家业哪来的,要不是有老爹的支助,他能有今天,而且老大对老爹也非常大方,这要我说他这就是在报恩,不过这又有什么用,老大以为给了钱就有用,可是结果呢?”
“我不喜欢向华的性格,太软弱了,要我说我们众兄妹中就属他最为吝啬,而且他的那个媳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对自己的父母孝顺有加,可是平时她是怎么对我们的爸的?”
“金花嘛?她的性格还是太温和了,这样下去在婆家迟早会吃亏的。”
“我猜老爹不会放心的下我们吧,虽然我们都已经成家立业,可是在老爹的面前我们还是小孩,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也是我当了母亲之后的感悟,现在我就怕到时两个孩子长大了,一个娶了个蛮横无理的老婆,一个嫁出去像是泼出去的水,真到了那种时候我的日子就难过了。”
正当银花还在灵堂上感叹人生的时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向强忍不住了,他的愤怒犹如决堤的堤坝,一旦泛滥就无法收拾。
他拿起了桌案上的菜刀,对着银花一顿劈头盖脸的伺候。
他失去了理智,也许是因为五妹的聒噪,也许是因为心中积压许久的怨气再也无法压抑。
五妹的无理取闹恰恰就是一条导火线,于是他怒火中烧了,他再也忍不住了。
我们再次进入灵堂时就是这么一副情景,银花倒在了血泊中,在她的身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痕,她直至死前还无法瞑目。
而在另外一个地方则是向强的尸体,不过的情况就要比银花的惨状好的太多,在他的喉咙上只有一条醒目的伤痕,一把菜刀就掉在了他的身边,显然他是死于自杀。
也许他也是无法原谅自己一时的凶残,也许是因为他早已经有了轻生的打算,他已经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代价,那是生命的代价。
没人能在这种场景下保持镇定,与我并肩的金花早已是泣不成声,除了悲痛,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
相比于向华的捶胸顿足,林向上的状态要好一些,他呆呆的看着这幅血腥的场景,一时间恍如隔世。
他们从惊诧到悲痛,从难过到惧怕,眼前的场景是他们第一次身临其境的感受,这一幕他们将永远也不会忘怀,两兄妹的死让他们终身难忘。
不过当他们再次看到眼前的又一副场景时,他们自己也说不出这是恐慌,还是惊诧。
在血泊中的两具尸体身边,此刻正有着四道身影矗立。那四道身影并肩排列,由左到右依次是五妹银花,四弟向强,以及林策叔,不过最右边的那道身影对我却是极为生疏,那是一个枯槁老人,年纪似乎比林策叔还要大些,此时的他身形消瘦,弯腰驼背,实乃一副知命的年岁。
悲伤还未持续多久,素来胆小的向华却是首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恐惧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几道古怪身影,一时间肝胆俱裂,“她她她……他们的脚……都……都……都悬在了空中。”
眼前的景象正如他所说的,四人在我们眼前依次排列,左侧是面无表情的银花以及向强,再过去一点则是笑容古怪的林策叔,最后一人更是一脸严肃。
“你们……?”我盯着眼前的四只鬼魂,一时间无从开口,他们的出现诡异而又莫测,我不明白他们会为何在此聚集。
眼前的一幕太过让人害怕,本来向华也是想跑的,可是在这茫茫夜色中他又能跑到哪里去,相比于外面的深不可测,他还是觉得呆在自己的家里要好,何况他自知跑也没有,这样一来还不如留在家里听天由命。
林向上的想法同样如此,他留在这里也是别无选择的,不过他很警惕,由始至终他都是在严阵以待的戒备着四周的潜在危险。
“爸!是你吗?”泪眼婆娑的金花向着其中一位老人走近,她难过的眼神中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欣喜。当金花只差几步就要拥抱父亲之时,对面一直保持着听之任之态度的林策终于开口了。
“大花,别过来!”他制止道,眼中含笑。金花感受到了父亲的柔情,还和以往一样,于是她这回也不打算再听父亲的话了,在父亲的眼里,她永远容许自己的任性,她作势欲动,不过却又被父亲拦下。
“我们已经天人永隔,说实话,能看到你们平安无事我走的也安心了。”
“爸……。”金花已经哭的很大声了,她是个感性的人,对于自己的真情实感她还做不到掩饰。
“你们几个要好好活下去,为了我也为了你们的孩子,只是对于小花和老四我只能遗憾了,老四随我,从小就很内向,他喜欢将任何想法都藏在自己的心里,如今酿成惨剧也有我的责任,我没有很好的教育好他,但这一切到此为止,今后你们几兄妹也相亲相爱,这是老爸唯一的遗愿。”林策叔面带笑容,他看着每一个自己的儿女,语气真诚满怀希望。
“放心吧,爸,我们会的。”站在门口随时撤离的向华不停的保证,对于老父亲这唯一的遗愿,他那还有敢去忤逆的意思。
“这我就放心了,我只想你们好好的活着,能够这样就够了,就够了。”林策叔仿佛已经非常疲惫,他这时的笑容更像是在强颜欢笑。
“我一直担心他会伤害你们,所以希望小雨能够保护一下你们,不然你们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走的也不会安心的。”林策叔继续语重心长的说着。
“你在保护他们?”闻听此言,我忍不住的问道,可是转念一想,我又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林福想害他们吗?”
林福死前的诅咒一直是所有人耿耿于怀的事情,他们怕的是这个诅咒会在有朝一日里实现,那么后果也是他们不敢去承担的。
“他是林福!”我突然望着与林策叔并肩而立的枯槁老人,他死之前的状况并不比林策叔好上多少,他们在死之前都受尽了生老病死的折磨。
“我很害怕,害怕他们会受到迫害,所以我想着是否用自己的死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是这或许是我的异想天开。”林策叔继续说道。
我闻言有些讶异,“所以说,你的死不死意外,而是你在自己寻死?”
“可以这么说。”林策叔承认道。
那远处的向华一听喜极而泣,“我就说嘛,老爹的死肯定不关我们的事。”
在林向华高兴的同时而我的心里却是百味繁杂,一群自私自利的儿女,一位尽心尽力的父亲,他们想法各不相同,可是后者却是用着生命在诠释这份父爱。
可林策叔为什么要一心求死,而他要用自己的死来阻止什么?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以为自己的死就能够得到敌人的宽恕,还是他化作鬼魂之后就能够抗衡那个敌人。
“原谅我的自私与胆小,我别我他法。”林策叔居然在向林福道歉,他此刻变得极度严肃,尔后又看向某个虚无之处,“希望这次不会太晚。”
我也是彻底的迷惑了,林福与林策的恩怨纠葛众所周知,但也是无人可知,那些流传在外的流言蜚语有真有假,最后在这种传递下慢慢失真,所以最终的因果,到头来还是无人可知。
不过有一点值得关注的是,他们毕竟还是血浓于水的兄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