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广回到车内,石头装着问:“怎么,她没下来?”
秦广说:“跑不了,她要打电话,硬逼我先下来等,说她三分钟会自己下来,否则就死给我看。我不敢逼她,相信她也跑不了。”
三分钟过去,不见阿林出来,秦广装出着急的样子。石头问:“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秦广一拍脑袋说:“呀,坏了……她逼我先下来,该不会想自杀了吧!”
石头说:“对,有可能!”
三人下车一起冲进公寓,上电梯。
见此情状,躲在楼道暗处的阿林赶紧溜出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成功逃离。
三人到达八层阿林的屋外,见门锁着,秦广一脚踢开,冲进去。
不见人影,只见茶几上的首饰盒。
三人检查房间窗玻璃,都关着。
阿江说:这么快就溜了……还好,没闹出人命。
秦广说:啊,我想起了,她应该是在我们刚才上来的时候下去的,怎么样,要不要追?
石头看着阿江,阿江摇摇头。
阿江说:阿广,你傻啊,真想闹出人命来?
秦广说:那区老板那里怎么交代?
石头说:阿江说得对……再说,如果把她交给区老板,又能如何?钱还追的回来?
秦广说:是啊,她都被骗了,这个时候也没用。
阿江说:这个女人,就是个祸水,跑了倒省心。
石头点点头,拿起首饰盒,打开,盘弄一下,交给阿江。
阿江说:石经理,你看着办,我不想见着这些东西。
奇怪的是,在此时的酒店麻将房,在区老板提议与马老板加大筹码后,战局反转,不但扳回本,还赢了2000万。
马老板说:“不玩了,我认输。嗨,今天真是邪门了,你生意输钱牌桌就赢钱!”
区老板兴致正高:“怎么?不玩了,你怕了?”
“你知道,我这人虽然好赌,但我一直守住这个原则,就2000万打住,输赢都不玩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石头、阿江进去的时候,见区老板正收下马老板填写的支票,马老板跟班在一边伺候着。看着二人苦着脸,区老板起身围着他们转一圈,阴阳怪气地说:“何老板跑了,阿林也跑了?”
石头无语,拿出阿林的首饰盒,递过去,被区老板扫落在地。
“你给我这个,什么意思?”
“那我们?……”
“你们给我听着,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滚!”
石头退出去之后,区老板拿出香烟,阿江给点上。区老板问:“3000万,全跑了?”
“还不知道,财务保险柜也被撬了。”阿江说。
“那巧儿她……”
“凑巧,她这三天病了,没上班。”
“报警了没有?”
“我们没有报,但刚才回来的路上,何为公司招商部的人打电话来,他们已经报警。那个阿林,也被他骗了,我们去的时候她还在走台排练呢。带回来的路上,她说要回家收拾三号,结果也让她给跑了。”
“两个大男人,也看不住一个女人?”
“是我马虎了。叔,我看她就是个祸水,跑了也好。”阿江深得叔子的信任,说话也直来直去。
“嗯,既然她也被骗了,绑来也没用……”区老板觉得有道理,转眼脸一沉,又交待阿江说,“阿江,你给我明天起盯着石头,看是不是他这个衰仔搞什么鬼?”
马老板说:“区老板,犯不着生气啦,你看,生意输了也可以赢回来的嘛。”
“3000万,湿湿碎啦!”区老板一甩手,很大度地说,“我是生气我自己,闯荡江湖几十年,什么老千大佬没见过,第一次被一个后生仔给玩了。”
酒店大堂里,而秦广正在这里等着石头,见石头出来,秦广把阿林拿给他的银行卡交给石头,说:“这是阿林留下的银行卡,说里面有五十万,交给我和你处理,刚才阿江在我没好说。”
石头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五十万?她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可能是想感谢你和我放了她,也可能是不想要这些脏钱。”
“有道理……既然交给我们,那你看怎么处理。”
这钱怎么处理呢?石头的眼睛转起来,他试探性地揣摩秦广的意见,秦广明确表示这钱自己不能要。
“难道你不缺钱吗?”石头问。
“不,我很缺钱,家里要还债。但是,我们山里人有自己的原则,不是我的钱我不能要。”秦广的态度很坚决,“再说,阿林也不一定能够跑脱,将来你们老板也可能知道……”
石头很欣赏地看着秦广,同意他的意见,表示这钱应该交还给老板。
“秦广,谢谢你,今天你帮了我石头,你这个卧底很会办事,我一辈子不会忘记。”石头借故还得去博览中心找胡经理处理明天展览会的善后,打的来到一间银行,取出了卡里的钱。
为了这突然出现的五十万巨款,秦广其实一夜没睡着。脑海里回想起自己办养鸡场失败一家人对着众多死鸡仰天长叹、嚎啕大哭的情景,心情也十分复杂。本来这些钱唾手可得,可解决眼下的困难,还可改变一家人的命运,可他竟又将它送了出去。想来想去,又觉得自己做得对,不是自己的东西坚决不能要。
何为逃走之后,好在政府出面收场,展览会如期举行,还有些影响,石头心里的压力终于放下,他谨小慎微、字斟句酌地向区老板汇报善后情况:“老板,财务结算出来了,这次,我们公司一共损失2666万元。”
区老板呵呵一下:“还是个吉利的数字?”
石头清了清嗓子,拿出一叠报纸:“展览会效果也火爆,这些报纸是全国各大报纸的新闻,你看这个还是头条,题目是:半溪服装展吸引十万人气,引领全国休闲时装时尚潮流……”
“这么说,我们还很成功了?”
面对区老板质询的目光,石头低下头:“失败,对我们是失败……不过,那么多展位也没白送,招商的胡经理他们说这次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为今后打下了基础,他想我们要不要接下来做?”
区老板反问:“那你的意思呢?”
“接下来做,按胡经理的方案,再投入也不大,一年内有可能挽回损失,但我们最大的问题是缺少人才,没法参与好管理……”石头当然想继续做下去,因为有大把油水可捞,但他不能说出心里真实的意思。
“你石头不就是人才吗?当初是谁提出要搞多元化,要搞艺术投资的?你这个衰仔!”区老板的态度代表着否定。
石头摸得清老板的脾气,反而嬉皮笑脸地说:“我那不就一说,为了你上那个阿林吗?……”
“是啊,上成了,可小费就花了近2666万。”
这个提醒让石头重新惶恐起来,又装出可怜的样子说:“老板,我该死,老板,我太无能了……你那么相信我,让我看着何为,没想到他那么狡猾,知道我和巧儿不懂业务,把我当猴耍。那天我去看布展,看到那么热闹,也没想到他们是白送展位……他还塞给我一个红包,八千块,我还纳闷呢……这钱我交出来,我检讨……”
石头畏畏缩缩地将红包递给区老板,区老板手一摆:“人家何总那么看得起你,你就收着嘛,拿回去。”
“好……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这个项目?”
“继续个鬼啊!还想再骗我一次不成?”
看着石头唯唯诺诺退出,区老板摸着肚子对自己说:“我老区做人能成功,最不怕的就是吃亏和上当,但是一个人只能让我上一次当,嘿嘿。”
石头算是度过了一次危机,这晚他又在街边大排档请秦广吃宵夜,喝啤酒,很爽快地送给他一块名表,价值五万元,他把话说的很,这礼物可算是公司给的,但也可以算是他个人打赏给的。“那次你给我阿林交回的五十万银行卡,我交给区老板,他打赏了五万给我,我就用这些钱买了这块手表给你。”
见秦广还想推辞,石头说:“如果你信得过我石经理,就戴上!……再说了,你给大老板当保镖,哪能没块好手表?”
“可是我这个保镖当不成了。何为都跑了我保谁去?”
“何为跑了,可还有我们区老板呢?”
“这么说,你是要我去你们公司当保镖?”
“对,我最看得起人才,惺惺相惜嘛。”
秦广不懂什么叫惺惺相惜,但他感受到了石头的真诚,内心很是激动,但一时还不敢相信:“我真能去你们公司?”
“这个包在我身上,人事的问题也归我管。”
“那太好了,我不用回工地了,又可以做高级保安了。”
石头哈哈大笑:“就你这一身,还高级保安?”
“嘿嘿,都是安迪那坏女人给我说的。”
“你们公司这么糊弄你,太搞笑了。你知道第一次我见你那一身,就差点笑吐了,那个何为,让你去给他争面子,却偏偏不给你配一身行头,我和区老板一眼就看出他是个大头鬼。”
秦广不明白石头他们知道了何为是个大头鬼还为何还愿意跟他合作,在石头的点醒之下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阿林,可为了一个女人损失两三千万,值得吗?石头说:“所以什么是真正的老板嘛,你去我们公司,那才知道什么叫高级。对了,这手表的事不要对外去说,如果我们老板问起,你就说说是两千块买的水货。”
秦广最关心的是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石头让他别急,因为阿林跑了区老板还在气头上,过些天等他找到了新的女朋友,他的好事也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