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会呆,他侧过身子,看着那满身黑红交缠的梦魇豹子。
“其实我很怕你啊,怕你变成了我,那时我又会去了哪里呢?但有时候我也觉得其实我跟你会比较像吧。”漫无边际地自言自语着。
仿佛看到那豹子的余光瞥了自己一眼,骆维忽然大笑起来,“哈哈!谁叫我们老是想到一块去呢?你看,我们每次做的决定都是最简单直接,直击目标。我们都是典型的功利主义者。听不懂吧,也就是我们都是不择手段的人啊!”
又对它唠叨了半天,他才自嘲地笑笑,“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精神分裂了,不过从科学的角度而言,老玩这种梦境啊,潜意识之类的东西,就算是玩成精神分裂也不奇怪吧。你看,你明明就在我的意识里,我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不是精神分裂是什么?”
“不过你别以为我就治不了你,这是我的梦境,我就是老大,总有一天我要干掉你。”
梦境里一片静谧,骆维忽然感觉到一股凉意袭来,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却是那火山口又下雨了。
“怪不得那些恶魔压根就没提喝水的事,原来这里降水这么频繁。”
只是这么一来,地上湿哒哒的,觉就没法睡了。
他悄悄地摸到草棚外,朝里探了探脑袋。
伊芙琳蜷曲着身子,背对着他,看似正在熟睡。
不过同样身为德鲁伊,骆维自然知道在梦境中德鲁伊还是保持着对外界的感知的。
他小声说道,“那个伊薇,外面下雨了,放心,我就在门口这蹭蹭,不进去。”
说完才发现这话貌似味道不对,不过想来伊芙琳网上得不多,应该不懂这种内涵段子吧。
见伊芙琳没什么动静,他才放下心来,窝在门口的躺下了。
说是门口,实际上就是“人”字形草棚的一个侧面而已,狭窄的空间让他睡得缩手缩脚的。加上耳边传来伊芙琳均匀的呼吸声实在让他心猿意马得很,这导致他引以为傲的十秒入睡技能竟然失效了。
此刻伊芙琳其实也并没有入睡,她的心情很矛盾,心里仿佛有两种声音在不停争吵着。
一种声音在愤怒地控诉骆维,声讨他残暴的前科,和这次又推了她无数的同胞下火坑,尤其是今天骆维当着她杀人毁尸的一幕。
另一种声音却在平和地劝慰她,说骆维的心里也很苦啊,你不是都知道的么?他也是为了大家,顾全大局,而且他不是也冒着生命危险把她救出来了么?
最后她看见骆维蜷缩在角落,心里还是一软,朝边上挪了挪身子。
一直心神不宁的骆维看到这个机会,哪里肯放过,马上就蹭到伊芙琳的身边,并排躺下。
在这个距离上,不自觉地,两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看来这觉是不用睡了,骆维索性开口,“算起来,这也不是我们第一次这样躺在一起了,上次多亏了你,不然我兴许早就已经疯了。”
她没有出声。
“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做这种事,但是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你猜我会怎么样?”
“你还是会这样做的,对吗?”提起这个话头,伊芙琳冷冷地反问道。
“嗯,是的,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爱我的同胞,我的父母……和你,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再给我一万次机会选择,对我而言也只有这么一个正确选项。”
“我也不想去辩解什么,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会尽我最大努力去让你活下来逃出这里。”
骆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口,“也许我们不久后就要都死在这里了,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有什么遗憾,毕竟在最后的日子里,有你足矣。”
沉默了许久。
思绪万千,想起过往,她的肩头微不可查地抖动起来,“我刚刚才明白,其实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知道做这些选择,其实你比任何人都难受,对不对?”
对吗?骆维问自己。
对也不对吧,他早就发现自己的心肠愈发硬了,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在考虑的时候他更多的只是在顾忌伊芙琳的感受而已。想到这里他悚然一惊,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伊芙琳,他会变成什么样?
好在伊芙琳也没让他回答,只是带着哭腔喃喃地说,“你们男人,为什么总是那么多不得已,你是这样,父亲也是这样。”
“傻姑娘,男人不承担这些,难道让你来承担吗?”见泪珠如点滴霖霪,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将她搂了过来。
也许此时正是女孩最脆弱的时候,她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出手“惩戒”骆维,只是伏在他的胸膛低声抽泣着。
骆维轻抚着她银色的发丝,让她尽情地哭泣,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两人就这么拥抱着,不知过了多久,骆维听到一声轻微的“咕噜”,正待取笑女孩,好逗逗她开心,结果自己的肠胃也很不争气地发出了一声同样的声音。
伊芙琳抬起头,正好对上骆维还带着笑意的眼睛,“扑哧。”梨花带雨的脸庞破涕为笑。
嫣然中却挂着几粒珍珠,他霎时呆住,眼中只觉春风十里皆不如她这一笑。一时情不自禁,那句心底埋藏已久的话语竟脱口而出。
“伊薇,嫁给我吧。”
如花绽放的笑靥刹那间又收了回去,剪水双眸眨也不眨,透着讶然。
“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所以为了天下苍生,请委屈你嫁给我吧。”
伊芙琳呆呆地看着他,可能想着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竟拿天下苍生要挟她下嫁。
不过小姑娘许是被他真挚的眼神打动而忘却了这一点,竟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一阵狂喜涌上心头,他一时忘形,竟直接捧起她的脸庞吻了下去。
少女猝不及防,仅仅无力地拍打了这鲁莽的家伙几下,便觉得手足发软,沦陷在这一吻里。
在长长的一吻中,他条件反射地开始进行下一步动作,对女孩的衣裙伸出了魔爪。
然而等到单纯的女孩发现不对时,已是罗衫半解、鬓乱钗横。
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想落荒而逃,却被铁钳般的双臂搂住,平时力大无穷的娇躯此时在魔爪的肆虐下却是半分力气也无。
她紧蹙着眉头。
在钢铁包围的旷野里,淅沥沥地雨声中若有若无地传出一声轻哼。
所以说男人是最擅得寸进尺的动物,在此奉劝女孩们今后万不可相信“蹭蹭不进去”这种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