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蒙鸟倒地的动静可不小,战场的几人都注意到了,楚寻早在那根箭歪歪扭扭射过来时就做好准备小心提防,他本以为是有敌人暗中偷袭,但幸好是自己人在帮忙。黄请奉不为所动,他的剑气不用再兼顾那只该死的鸟,便全力以赴应对面前的两只。被灭蒙鸟折腾得最惨的肯定是刘避暑,他那条手臂现在还流着血,几乎是动也动不了。此时他却无暇顾及自己,一双眼睛紧盯着听瑶,听瑶的手指像弹琴一样在控制着四根琴弦。琴弦飞起,在风中发出猎猎的响声,这声音仿佛真的有一把琴在弹奏乐章似的。妖兽被琴弦割伤好几处,伤口有大有小,不过听瑶身上的伤也不轻。腿上一条长长的口子看起来十分可怖,刘避暑担心听瑶的伤势,看见妖兽要给听瑶造成伤害就想上去帮忙,可他现在的身手上去帮忙就是在捣乱。刘避暑百般焦急却没有办法,他想,若是自己再强大些就好了。回想这么久的相处,一直都是自己在给听瑶添麻烦,刘避暑更加怨恨自己的无力,遇到事情只能躲在女人身后求保护。
“啧,听瑶和刘避暑看起来很艰难啊。”潘果果半个身子趴在天台的护栏上向下看。
唐葭月歇够了向潘果果伸出手,并表示自己也要看,潘果果无奈抱起他,让他坐在护栏上。“别掉下去了啊。”
“知道了,那个听瑶我一直都想问,是魁隗部落的守护者吗?”唐葭月看了一会儿问潘果果。
潘果果点头,“对啊。”
“原来魁隗部落的那个守护者竟然是炎帝的老婆啊,炎帝还真是狠心。”唐葭月“啧啧”了一声,说,“说起来魁隗部落是唯一一个有守护者的部落呢。”
“唯一一个啊,你们都没有吗?”
唐葭月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她,“我这回是真相信你没有什么传承了,这都不知道。之前所有部落几乎都不知道那魁隗部落的传承中是有守护者的存在的,再加上魁隗部落的传承甚少被继承,魁隗部落后裔也就一直没有出现在人前,魁隗部落到底有没有流传下来都是个迷,更别提守护者这种东西了。”
“那后来是怎么知道的?”
“有一个心怀不轨的人,他想收集全部的上古部落传承为自己所用,想要创造一个独一无二的王朝。他折磨了好多上古部落后裔直到在魁隗部落这里收了大创,被魁隗部落的守护者击溃,我们才知道原来魁隗部落还有守护者的存在。”
“不过就算有守护者又怎么样,守护者和部落后裔的实力是成正比的。那刘避暑就是个菜鸡,守护者跟了他也强不到哪里去”唐葭月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对刘避暑的看不起。
刘避暑自责着自己的无力,只能一直看着听瑶用琴弦和妖兽对决。可看久了倒是看出些门道来,一开始奇快无比的一些动作现在在他的眼中一点点慢了下来。刘避暑紧紧攥住手中的赭鞭,赭鞭手握的部分有一点点烫,他手心里满是汗水不知道是紧张还是被烫的。他的心里突然出现一个想法,琴弦和鞭子都属于软兵器,种类相同,长得也类似,那使用的方法是不是也差不多。想到这,走投无路的他便想试一试。只见刘避暑甩起手中赭鞭,赭鞭通身红色,一甩开就像着了火一样。赭鞭在空中被甩过一圈又一圈,拍打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啪”。想法和现实还是有些距离的,赭鞭没能像刘避暑想象中舞起来虎虎生威,反而是绵软无力不成章法。
唐葭月和潘果果在天台上看得一清二楚,“他,干嘛呢?”唐葭月满脸不解。
“好像是在模仿听瑶。”潘果果从他的一个动作看出了些门道。
“模仿听瑶?看玩笑吗,琴弦和鞭子怎么能一样啊。”
潘果果挠挠脑袋,有些开玩笑地说:“要不我下去给他拽上来,免得他捣乱?”
“赶紧去赶紧去。”唐葭月也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还是装得,反而极其赞同这个提议。
潘果果直接没理他,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再看下面,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刘避暑已经能把鞭子舞出来些门道了,也不知道得益于他的天分还是魁隗部落生来就对鞭子得心应手。起码现在看来和听瑶用的琴弦的手法有五六分相似。
刘避暑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神奇的境界,听瑶的一举一动就像是慢动作一样在他的脑海里被拆解,然后成为自己的东西应用在这根鞭子上。赭鞭不再绵软无力,鞭子上的火就像是真的着了起来一样。
听瑶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她对刘避暑的关注,在刘避暑做出举动时她就猜到对方要干什么,不同于唐葭月和潘果果的不相信,她给予了刘避暑足够的信任。听瑶一直都在有心引导着刘避暑,对于经历过严酷无情的上古部落争斗时期的她来说,没有什么比战场更能磨练一个人。对于刘避暑,听瑶也不是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极力保护,毕竟若是刘避暑自己不强大起来,很多事情听瑶也没有心力代劳。听瑶见此时刘避暑的尝试已经似模似样,便刻意引导妖兽向刘避暑的方向来。四根琴弦有规律地飞舞,突然加入一根鞭子,鞭子在抽打到妖兽身上的同时也因为主人的不熟练会打到琴弦上,琴弦受到打击真的会发出优美乐声。鞭子打在妖兽和地上发出啪啪的声音,琴弦发出极其优美的弹奏音,二者像在合奏一首失传的乐曲。
一招一式,听瑶抬手、刘避暑抬手,鞭子的轨迹有时还能和琴弦合在一起。刘避暑和听瑶像是复制出来的一样,动作与行走的轨迹一模一样,刘避暑刻意模仿,听瑶有意配合,两人相得益彰,动作天衣无缝。若说之前妖兽被听瑶打得还是有还手的余地,现在却只能无力在琴弦与鞭子交替而成的网中挣扎。
突然,刘避暑一个趔趄,赭鞭的力度弱了下来,妖兽抓住时机尾巴猛地要抽打在刘避暑身上。刘避暑忙想还击,但是没有听瑶作指导,刘避暑就半点不知该怎么动。危急时刻,只见听瑶左手又弹出一根琴弦补上赭鞭的空缺,五根琴弦在听瑶的手中不再只是琴弦,而是幻化成了一把琴。听瑶手持琴身,手指拨动琴身上的琴弦,空中的琴弦就会跟着动。听瑶冷静地对着刘避暑点头,“再来一次。”
刘避暑大受感动,听瑶的意思很明白,她在告诉刘避暑你尽可以按照自己想做的去做,出了疏漏我会替你补上。赭鞭再次挥舞起来,他的手一抖,赭鞭已经带着风声向在和五根琴弦抗争的妖兽卷了过去。鞭子拍打在妖兽厚实的皮肉伤,却像在鞭打一块豆腐,每一下都能打得那妖兽皮开肉绽。
天台上的潘、唐二人见到此景心里是一片波涛汹涌。他们二人从没相信过刘避暑那个小子能在短短的时间里照搬听瑶的手法来使鞭子,若要和别人说一个从没有用过鞭子的小子可以这么快用鞭子把一只妖兽抽的满地打滚,怕是谁也不会信。他们一面为刘避暑那惊人的天分惊叹,一面佩服着听瑶的心思。
“这听瑶也是为魁隗部落的后辈做了不少事情啊。”潘果果感慨,“她还真是对炎帝一往情深。”
“一往情深,怎么看出来的?”
潘果果摸着唐葭月的头,“所以说你还是小孩子啊。那听瑶手里的是五弦琴吗?”
“应该是炎帝亲手做的那把五弦琴,不过该叫他神农琴才对。”
炎帝发明了五弦琴,但真的由炎帝亲手制作的五弦琴却只有一把,就是听瑶手里的神农琴。神农琴寄托了炎帝对爱妻的思念,凝聚了炎帝制琴的全部功德之力,虽不能与神器媲美,但因为使用之人是听瑶这个炎帝挚爱而有了更加强力的威力。原来听瑶的武器一直都是神农琴,每一根琴弦就表示神农琴的一层威力,当五根全显现出来时神农琴的本体才会显现。
那妖兽在听瑶和刘避暑合力之下无力反击,刘避暑长鞭缠绕住妖兽的脑袋。“呵”,刘避暑使力,脸上的青筋暴起,鞭子紧紧缠住妖兽的脑袋。妖兽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最后关头拼尽力气向刘避暑抓去。听瑶怎么可能任由它为所欲为,神农琴动,琴弦向不同的方向堵住妖兽前行的路线。刘避暑抬手提起鞭子,妖兽的脑袋和身体便分了家,鲜血四溅。腥臭的血液浇了离得最近的刘避暑一身,赭鞭似乎也受不了这肮脏的血液,刘避暑收回它的时候它在空中抖了一圈,血液尽数抖掉。
终于是解决了一个,听瑶手指变换打算去帮楚寻和黄请奉的忙。
“都给我让开!”黄请奉大喝一声,镇住二人,他手上的轩辕剑被他高高举起,他眼前的妖兽全都吓得瑟瑟发抖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