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到钱途的车过来,张老师立马下车招了招手,意思叫他掉转车头。
钱途没有理会,靠边停好后穿过马路,来到张老师车旁边,仔细看了一下,车子没事呀,他心里犯着嘀咕。
张老师示意钱途上了自己的车。还未等钱途关好车门,她就说,“我有了。”
“什么有了?”钱途根本没想到张老师说的“有了”与自己有关,因为他早听赵敬李说过张老师他们四处求医的事体。
“我估计是那天晚上播下了情种。”张老师羞涩地说,好像是她做错了事,看都不敢看钱途一眼。
“啊?不可能吧。”钱途脱口而出,明显带有推脱责任的意思,“不是说你不会生的吗?”
“谁说过我不会生了?查遍了大小医院,我们都是好的,只是一直没怀上。”张老师也明显带着生气的口吻。
“哦是这样,不好意思,我可能表达有误。”钱途马上认了错。他想,得先把张老师的情绪稳定了,再慢慢想办法。
“那会不会就是陈医生的呢?”钱途一出口觉得自己有划界线之嫌,所以先补上一句:“我们来分析分析看。”
张老师看了一下钱途,示意他继续说吧。
“我的意思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不再想怀不怀得上的事了,心态也就随之平和,身心一放松,夫妻磨合成功的概率就上升了。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最后,钱途把话抛给了张老师。
听钱途这样一说,张老师想想也对。以前就听人劝过,叫他们去领养一个,说谁谁领养了一个小孩后,没多久自己也怀上了。还有根有据地说,是心理起了变化的缘故,有科学依据的。
“那万一不是这样呢?”张老师还是不敢这样去推断。
的确,张老师“万一”不起。如果就是钱途一炮打中的,那一生下来不就露馅了啊。经张老师这样一点拨,钱途也后怕。
双方陷入了沉默,这个难题着实让俩人哭笑不得。
就像下棋,一阵长考后,钱途好像有了自己的谋篇布局。
“你看这样行不行?”钱途对张老师说。
“反正我也没法了,你说吧。”张老师想先听听钱途怎么说。
“我知道,其实你很想要这个孩子的,但又怕不是陈医生的,那为确保万无一失,你先不要与陈医生说怀孕的事,悄悄地去拿掉再说。”钱途稍作停顿,看看张老师会有什么反应。
“拿掉?好不容易怀上了。”张老师仍心有不甘。
“不是怕万一吗?”钱途指了一下张老师的额头,意思是要理一下思路。“如果这就是你和陈医生的,那拿掉了不怕再怀不上。对不对?”
见张老师点了点头,钱途接着说:“如果真的再也没怀上,那说明拿掉是对的,这小孩本来就不该有啊。”
钱途说得对,不需多长时日,“拿掉”是对是错就可见分晓的。
听了钱途这番话,张老师尽管都快掉下了眼泪,但的确也没其他好办法了,因为她实在背不起伤风败俗的恶名啊。
接下来,俩人就开始商量“拿掉”的方案。没曾想,一提方案,着实把俩人难住了,因为张老师的老公陈医生可是妇产科的医生呀。
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真的是快要窒息的那种无声无息。也不知过了多久,张老师先开了口,“只能这样了,我向
学校请个一礼拜的假,对家里就说学校有事公出。”
“这样行吗?”这下轮到钱途六神无主了。
“我家老陈啊,事业心强,工作较忙,为人又单纯,只要没直接看到的事一般不太会去关心的。”毕竟是自己的老公,张老师对陈医生的为人禀性、处事风格还是了如指掌的。
“哦,那是不是尽量早点处理,不然下个月你那周期差错太大,也会引起陈医生猜疑的。”钱途的心还真是那个细。
商量完了,看时间已近午饭时间,张老师索性掉了个头,俩人各开各的车来到县城一家土菜馆吃了饭。
方案既定,张老师的心也就放宽了,所以这饭倒吃得十分愉快。
饭后,又各开各自的车往回走,钱途在前,张老师在后,相距并不远,大有夫唱妇随的味道。
快到两县交界处,钱途又靠边停下了车,张老师并排停下后摇下车窗问道:“有什么事了?”
“你跟我来,带你去看个地方。”钱途没等张老师表态,就挂档起步走了。
无奈,张老师只好跟着。不一会就转入了一条乡道,七拐八转来到一片竹林。下得车,钱途上了张老师的后排,并示意张老师从车内爬到后座。
“刚才那条路一直往前走一二公里,有个山庄我来过。”钱途对张老师说。
“干什么呀?”钱途一把搂住了张老师,张老师嘴上虽这样说,而身体却顺势靠到了钱途的怀中。
“让人看到就出大糗了。”张老师不放心的是这环境,毕竟从来没有在车上经历过这样的事。
“没事,你放大心好了。你想想,进去吃饭的那些人还在吃喝;要进去吃饭的,这个时候不可能会有人了。”钱途老有经验地说。
鬼使神差,张老师应从了。
应验的还有那句话:情到深处的女人智商也同时降到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