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草木肃杀,黑甲卫高举长刀,胯下战马齐刷刷的向前逼近,只要刘轻侯一声令下,便会将这一十三人无情的砍成肉酱。
刘师爷丝毫不会怀疑身后这群护卫的实力,可愤怒之余,他却并没有失去冷静,反而愈加沉稳。
这次周氏药堂游贩天下,看似是每四年一次的商业活动,暗地里则是前往古秦向秦皇敬献“雪雷果”以此作为敲门砖换得秦国近五成的药材进口生意,这对周氏药堂来说意义重大,不容有失。
可眼前这群人究竟是从何得到如此机密消息的呢?难道是周家内部混入了其他药堂的奸细?又或者说是从古秦那边得到的消息?
若真是如此,那这一路上的麻烦可就大了。
秦寒缩回车内,疑惑道,
“雪雷果?听名字好像还挺厉害。”
“何止厉害,这可是传说中的圣果啊。”慕含雪眼中绽放异彩,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对普通人而言,活上百岁便算是长寿了,但若服下雪雷果,至少还能再活五百年,是传说中夺天地造化的延命圣果,没想到居然真的存在。”
秦寒也是听的眼睛发直,直觉得口干舌燥,想要一睹这雪雷果的风采。
他凑到周怀镜身边,嘿嘿笑道,“周老爷不厚道,有这种好东西应该大家一起分享才对嘛!怎么能自己藏着呢?来来来,快拿出来,也让我们乡下人瞧瞧这圣果长什么样,是不是长了四条腿。”
周怀镜苦着一张脸,那表情,哀婉凄怨,好像自己被**了一般,委屈道,
“这个……真…..真没有!”
“我觉得可以有。”
秦寒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看起来天真烂漫,纯真而无邪,但在周怀镜眼中,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魔王,全须全尾的小贼偷。
“这就是雪雷果吗?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秦寒有些失望的说道。
在他的印象里,圣果就应该金光灿灿,霞瑞万道,不长四条腿也该长两只手吧,可眼前捧盒里的东西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只见盒子正中央,一粒干扁的像是种子一样的东西紧紧镶嵌在凹槽中,黑乎乎的像是晒干的柿饼被人啃了一圈,造型十分奇葩。
“老头,我读书少,你不是在诓我吧。”
周怀镜气道,“不是你倒是还给我啊,往嘴里塞什么。”
“我尝尝味道不行啊。”
慕含雪接过种子,仔细辨认道,“这就是雪雷果没错,不过精气内敛,需要特殊的手法方能化开。”
“那直接吃有效吗?”
慕含雪摇头,她也不是很清楚这其中的玄妙。
车外,刘师爷轻捻胡须,不怒自威,“你们究竟是何人?又是受何人指示?若是痛快说出来,留你们一个全尸。”
听他说得这般自信,对面的十三位大汉微微一愣,随即哄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样。
其中一个长着马脸的大汉擦了擦笑出的眼泪道,“大哥,宰了他吧,多嘴多舌,鸹噪的很。”
刘轻侯冷笑道,“你们找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黑甲骑。”
“在。”
身后,数十位黑甲卫齐声高呼,震散了空中飘落的雪花,一身浓烈的杀气转瞬间攀升到了极点,形成了一股无形的漩涡,卷动着周遭的枯叶与细雪。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刘轻侯冷酷的开口,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身首异处的画面,不觉心情大好。
黑甲骑应声而动,战马长嘶间已经如黑色的潮水般涌了出去,这是骑兵的惯用战术,以压倒性的力量使对方恐惧,在敌人的慌乱中砍杀敌人,没有比这个更粗暴,也更恐怖的战术了。
在秦寒看来,如果正面交战,只要一个冲锋,那十三人就算不被砍死也会被踩成肉酱,没有丝毫的悬念。
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对面竟没有丝毫的惊慌,甚至连躲避的意思都没有,任由黑甲骑向他们冲来。
秦寒感觉事情似乎不太乐观,这十三人怎么看都不是傻子,可面对如此杀阵为何不躲呢?难道是打算正面交锋吗?这也太疯狂了。
刘轻侯似乎也看出了其中不妥,眉头微皱,可黑甲骑杀势已成,退回来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事情,他坚信这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不会有意外发生。
大地震动,雪屑飞扬,处在最前列的黑甲骑已经来到他们近前。
胯下,战马嘶鸣,黑甲卫一拉缰绳,那战马陡然停下,高高抬起前蹄,对着顾长风的脑袋就要踩下去,若是踏实,恐怕整颗脑袋会当场碎裂成渣。
大难临头,可顾长风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直至生死难辨的那一刹那,他猛地抬头,眼中银白色的光芒闪动不定,凝聚出一杆战矛激射而出。
轰的一声,黑甲骑连人带马,被这柄战矛洞穿,狂暴的能量将他们绞成了碎肉,化作血雨,滴落在每个人的肩头。
秦寒心神大动,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在这血色的视线中,顾长风冷冷的盯着刘轻侯,如同一只孤傲的狼王俯视着即将死去的猎物,给予它最后的慈悲。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顾长风将这八个字原原本本的还了回去,如今情势倒转,虽然只死了一名黑甲骑,但对方所展现的强大早已超越了常理,那是属于神的力量。
其余十二人接到命令,各取兵器,严阵以待。
马脸大汉首先动了,他左右两手各持一把青铜斧,脚下发力,身似鬼魅,转瞬间便已冲到一匹战马前,一斧子将那匹战马劈成两半,内脏横流,血腥而残酷。
桀桀桀桀桀
他怪笑着向前冲去,在黑甲骑的冲锋阵型中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每到一处便掀起一阵内脏雨,轰然倒下的战马甚至连一声哀鸣都无法做到。
“老七,别做的太过了,这么脏,要我们怎么过去啊。”
“算了,他这德行也不是一两天,在变得更脏之前赶快把剩下的解决掉吧。”
十二人一起动手一路横推了过去,死去的人马变成了一堆碎肉,混合在一起,无法辨别。
就如刘轻侯坚信的那般,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没有出现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