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走到近前,发现大门上镂刻着两排神秘的符号。看这形式,似乎是一副对联,也不知究竟写了些什么。
等等,虽然不认识这两排符号是什么,可秦寒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呢?对了,是洛教授手里的那张拓片,这两排神秘的符号竟与教授手中的那张拓片复印件完全相似。
“教授,这好像就是……”
“对,是它,终于被我们找到了。”
洛教授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满是惋惜,若是老友能够活到现在,亲眼看一看,一定会非常开心吧。
王文博拿起相机,将大门上的符号尽数记录下来,以便研究。
众人带着一颗学术探讨的心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论述着自己的观点,可到头来却什么结论也没能得出。
而张大伟则有点不耐烦了。这些符号有什么好看的,要看就该看门后究竟有什么东西,于是便伸手去推,想要将这两扇大门推开。
谁知异变突生,那两扇大门竟嘎吱一声齐刷刷的倒了下去,哐啷一声,碎成了数块,激荡起一阵烟尘。
张大伟的双手还停在半空,心情复杂的看向秦寒,道,“我,我还没碰呢。”
众人也都看傻了眼,这大门怎么说倒就倒,也太不结实了。
洛教授一脸心疼的捡起一块碎片,眼泪都快飙出来了,“这是犯罪,这是犯罪啊!”
张大伟急道,“我真没碰到。”
秦寒忍住笑,拍了拍他的肩头,郑重道,“回去自己坦白吧,说不定还能宽大处理。”说着便留下一脸傻像的张大伟,一脚跨进了大门。
门内是一个封闭的空间,空空荡荡的,只有几座木头架子倾倒在尘埃之中,诉说着它曾经的故事。
三面墙壁上摹刻着数副壁画,都是一些简单的线条,可对人物的刻画却是非常深刻,就是秦寒这个考古学两把刀都能看出一二。
壁画里主要记述了一个男人的一生,生而神灵,教人耕种,启蒙医药,被当时的人们奉为首领,后来进入一扇大门之中,消失了。
秦寒是这么理解的,洛教授则讲述的非常详细与严谨,但这意思却也与秦寒的理解并无二致。
他总觉得这个故事非常耳熟,想了一会儿,一拍大腿,恍然道,“这不就是神农氏吗?”
神农氏在中国古代神话中占有非常高的地位,被后人奉为太古三皇之一,备受推崇。
可神农最后的结局却是非常凄惨,尝遍百草之后,中毒身亡,与这壁画里的结局大相径庭,究竟哪一个更趋向于真实呢?秦寒说不清,也不愿意深入思考。
他的双眼四处逡巡着,下意识的想要寻找人类生活的痕迹,却没想到意外瞄到了墙角的一口小鼎。
这是一口四足两耳的方鼎,鼎身布满了青绿色的铜锈,在这乱糟糟的环境中却并没有蒙尘,反而愈显鲜亮,十分扎眼。
他小心的将方鼎托在掌心,与精致小巧的外观不同,入手非常厚重,不过这种厚重并非只是在说它的重量,而是混杂着某种信仰与力量,一时间竟让秦寒产生了一种膜拜的冲动,这令他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不过最令他惊奇的则是小鼎之中竟还残存着几滴淡绿色的液体,馥郁芬芳,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引得秦寒口干舌燥,鬼使神差之下,竟一口将它喝了个精光。
虽然味道不赖,可秦寒喝完就后悔了,这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东西,谁知道里面是什么鬼,不会是过期食品吧?要是毒药可就糟了,难道自己注定要死在边境?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张大伟从尘埃里摸了一颗珠子凑了过来,问道,“队长,这东西能值多少钱啊?”
秦寒悲壮的看了一眼,说道,“你这辈子可以躺着吃饭了。”
“哎,你这么悲壮干什么,我就是问问,没打算顺手牵羊。”
“老张,我好像要死了。你记得回去以后给我爸妈说‘我爱他们’,还有我妹妹,告诉她,‘那个布丁是我吃的,当时没敢承认,希望她能原谅我’。对了,还有我家那只大黄狗,我都没好好带它散过步……”
“停,干嘛呐,吃错药了?”
秦寒苦着一张脸,惨兮兮的说道,“我是吃错药了,你信吗?”
张大伟翻了个白眼,信你才怪。
众人陆续在尘埃里找到了许多古器,不过多数都已经残破,甚至变成了碎片,可它们的价值却是不可估量的,尤其是它们本身所承载的历史与文化,根本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众人正在清点古器的数量,忽觉脚下传来细微的震动,秦寒轻触地面,发觉这震动的规模正在逐渐增强,随即警示道,“要地震了,快出去。”
轰
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殿宇应声晃动了起来,墙屋崩塌,乱石飞溅,顷刻间便有被活埋的危险。
秦寒一马当先,扛起洛教授就朝外面冲去,场面一时间混乱无比,谁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种地方。
秦寒带着众人逃出,看着身后一点点垮塌的殿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若是再晚一点,所有人都得埋在里面。
他背着洛教授来到青石广场。出土的古器再加上秦寒手中的小鼎,抢救出来的也不过只有九件,洛教授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沉湎在自责中久久没能缓过劲。
噹
就在这时,一阵绵长悠扬的钟声响彻天地,惊散了天空的雨丝,就连脚下的震动也跟着微弱了许多。
秦寒回头看去,那声钟响竟是石台上的那口铜钟所发,钟体还在止不住的颤动。原本覆盖其上的青苔早已消失无踪,表面光洁如新,竟隐隐闪动着一层青色的光芒。
张大伟吞了一口口水,问道,“刚才,谁敲的?”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场面一时间竟诡异到了极点。
秦寒猜测道,“会不会是刚才的震动触发了铜钟里的机括,才会发出响动?”
江铃摇头道,“不可能,我和教授仔细检查过,这就是一口普通的青铜钟。”
普通?就在刚才,它已经不再是个普通的铜钟了。
“老张,你不是天天吹天不怕,地不怕吗?赶紧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张大伟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拒绝道,“你忍心看着我上去送死啊!”
“忍心啊!”
“……我看错你了!”
江铃小声斥责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在这斗嘴?我心里越来越慌了,要不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秦寒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与其纠结在这种诡异的事情上,不如主动远离。好奇害死猫其实远远不止是一句玩笑。
“走吧,多留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