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邪心中感叹,很快不再多想,视线扫视一周之后,停留在了前面的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因为除了平坦的地面之外,就只有那一块巨大的碑壮石头,实在让人没法不去注意。
石碑正面呈四方形,棱角多有磨损,十几丈高,宽两丈有余。远远看去,只能看到它是灰色的色泽,没有任何人工修饰的烙印,唯有岁月沧桑洗礼的痕迹。
“这就是无极宗的至宝无字碑?”却邪有些惊讶,因为无论横看竖看,除了形状体积之外,都看不出这跟一块普通的石块有什么区别,这与他心中所预料的样子出入实在太大了。”
飞鸟从“大井”的上空中飞过,传来一声清脆的鸣叫,有一支雪白的羽毛缓缓飘落,刚好从却邪的面前落下。
他没有理会,朝着石碑的方向走进了些,可没走几步,整个石碑就突然间开始震动起来,然后导致整个地面乃至四周石壁也跟着一起晃动不休。
却邪站着也是摇摇晃晃的,险些摔倒。
震动持续了片刻钟后,才慢慢回复了平静。此刻再看石碑,可以看到一个个鲜活的金色大字正渐渐浮现在了石碑上面。
一时场景蔚为壮观,难以言喻。却邪看着大字的同时,周围的景物也在瞬间变换,没有了平坦的大地,也没有四周围绕的石壁,甚至也没有了头顶的青天,取而代之的是黑暗,无尽的黑暗。唯有漂浮着的金色大字和朴实无华的无字碑依旧如初。
“天宫爆裂,一分为二,一则燃火无穷尽,谓之金轮;一则九幽沉天海,谓之太阴……”
石碑上一个个金色的大字变得越来越清晰,然后诡异地飘离,向却邪飞来,之后渐渐没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此时的却邪已经闭上了双目,不断地消化着灌入他脑海的文字信息,他起初以为这是一断记载某些东西的文字,然而随着了解的深入,他的面色竟然变得十分怪异,似无法理解、似难以置信。
原来这些文字要传达与他的竟然是一道神通!
所谓神通,和道法全然不同。首先神通的威能远远超出了道法的范围,其次道法可以记录在案,源远流传,而神通就如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必须经过个人的参悟、摸索和修行,最后结合自身而创造的道法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神通!
所以所谓神通,一般唯有道高人方可领会和施展。如今这无字碑竟然完全打破了人们的传统认知,将神通以文字的形式灌输给却邪,这叫他如何能够不吃惊!
“月华流照,窃影天合……”
“九幽有火,烛火无光……”
随着文字的逐渐消失,其金色汇聚交融,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行金盘,随后金色也开始褪去,变成了白色和些许暗淡的斑点。
正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月亮模样!
然则没有多久,月亮上突然出现了裂缝,裂缝越来越多,很快整个月亮就变得四分五裂,并且碎裂出的碎片也跟着继续分裂,直至偌大的一个月亮分裂成了星星光点,飘散不见。
却邪仍是紧闭着双眼,眉头皱成一团,正在吃力地消化着文字承载的信息。
随着最后月亮的消散,却邪终于松了一口气,无极子所说的参悟,大概指的就是这个了吧。
黑暗渐渐消退,开始慢慢出现了刚进来时候的场景。就在这一刻,一道细不可见的暗光从却邪脖子上的挂坠一闪而逝,没入了无字碑中,紧接着渐渐消退的黑暗再次席卷回来!
整个石碑都在剧烈地颤动,再次有字在石碑上浮现出来,不过这一次并不是金色的文字,而是散发着浓烈刺鼻腥味的血色文字,文字古朴,和如今使用的文字有几分相像,依稀可以辨认出来。
“斯有苦无誓屠北妖——”待却邪看到最后一字,周围环境又瞬间变换,所有的文字和异象倏忽消失,对面仍然是静静立着的无字碑,围绕的石壁和青天依旧,他站着的正是刚刚踏入此地时候的位置,那些异象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踏前一步,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鸣叫,抬头望去,一只鸟正中上空飞过,又是一根白色的羽毛从他的面前飘落,这一幕,恰恰和前面如出一辙。
“这是……”却邪心中暗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迷幻术?”
迷幻术是迷幻人的术法统称,通常是施术者制造出假象来让人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却邪再次上前,然而之前石碑震动、金字浮现的异象却没有出现。现在回想起来,除了脑海中对于金色文字给自己传来信息的那一幕场景还记得之外,内容却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难道全都是幻觉?”却邪喃喃道,“从来没有听说过神通还能够通过外物来传授的,难不成真的是幻觉吗?可是那些血色的文字又是怎么回事……”
然而无论却邪怎么想,他都难有头绪。
“对了,怎么不见蓝幽幽她们二人?”却邪这才又想到,本来三个人都要进来这里的,可是他在这里呆了也不短的时间,却始终没有看到二人的踪影,这也与他对此处不了解有关。
既然疑虑如千丝万缕,干脆不去理会,回到最初的原点。
却邪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围绕着无字碑仔细观察起来,他尽量做到心无旁骛、全神贯注,然而无论他怎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面前的无字碑除了看上去有些年头之外,和普通石头一般无二。
就这样。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去来的中间,是时光溜走的匆匆。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显现,或明或暗地点缀了漆黑的夜空。
空中明月静静地挂在那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一日苦思冥想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却邪百无聊赖的躺在地上,翘着脚,仰望星空,手中还揣着无极子给他的符篆。
“明星皓月,宇宙是多么浩瀚无边。”却邪感慨道,忽的,他看着明月的目光定格住了,整个人移动不地、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空中明月,
脑海里,那些消失的金字再次浮现出来。
“月华流照,窃影天合……”
倾泻的月光笼罩了大地,透过“大井”的上空,渐渐扭曲汇聚成一束,照在却邪的身上。此时,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可以看到照在他身上的月光竟然慢慢地没入了他的身体里面。
他的体内,内息不断按着某种既定的方式自动运转,并且随着内息的运转,一些极其细微的光点也随之游离,分散到全身各个角落。对此却邪浑然不觉,他现在再次陷入了金字的信息当中,还是那段文字,还是那段信息,消失的记忆再次寻回。
这种微妙状态一直持续到天明。
却邪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了。现在的他,精神充沛,本来就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现在是更胜一筹了。值得一说的是这一次那些金色的文字也没有消失,而是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想不到月光所蕴含的能量竟然也可以当做灵息来使用,两者虽然不尽相同,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吸收月之精华,化为己用,真不愧是神通!”却邪感慨道,“不知道蓝幽幽莫清苒的收获又是什么?还有那些血字……”
那几个血字是却邪心中最大的疑团,不过既无头绪,多想也是无用。
想通了之后,他不再犹豫,果断点燃了手中的符篆,符篆化作浓浓青烟,向四面八方弥漫开来,待到青烟散去,却邪已经离开,出现在了无极宗祠堂旁的鹅卵石小道上。
恰逢无极子从祠堂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却邪,“邪儿,你出来了?”
却邪行了一礼,“是的师尊,徒儿刚刚出来。”
“你也来给我们宗门逝去的先辈门烧柱香吧。”说着无极子转身走了进去。
却邪无言,紧着这无极子的脚步。
点了几炷香,拜过先人。走出祠堂,无极子行于前,“邪儿,你拜入无极宗也有五个年头了吧?”
“是的师尊,一共五年三个月了。”
“这五年来,你的表现很好,进步也快。而为师忙于宗门各大事务,你师兄——他跟你说了吧?——他又严厉,你这五年不好过吧?有没有想过回家一趟?”
却邪没能领会无极子的意思,“师父……”
无极子没有等他说完,“我宗有规定,但凡修炼到法成境后,都要下山。一来是下山历练,二来是寻找适合自己的材料、锻造自己的法宝。”
“师父是让弟子下山?”
“没错,你回去收拾东西吧。趁着这个机会回家一趟,这五年来,估计你家人也很挂念你。”说完这些,无极子从怀里掏出了三枚圆滑的小石头,“这三枚是为师特制的封灵石,里面各封印一道神通,你将它贴在你的脑门上,就会知道怎么使用了。尘世淆乱,你要多加小心,希望下次为师看到你的时候,会是一个焕然一新的你。”
却邪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