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最后的对决,是却邪对阵张国剑。
和刚才那一场相比,人们对这一场的期待显然少了很多。一方面是却邪由始至终一共就只参加了一场比赛,和其他人相比太少了,甚至有人私底下传言却邪是宗主的徒弟,会有了特殊的对待,所以才能在先前抽到轮空。另一方面是张国剑在所有的比赛中都是闪电般击败对手,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真正实力,所以对他的期待也最高。
面对手持寒剑的张国剑,台上的却邪依旧是赤手空拳。此情此景,和却邪对阵荀逸的时候是多么相似。
胖子有点紧张的咽了下口水,问道:“荀师兄,你说却邪能撑住吗?”
荀逸摇了摇头,“张国剑的剑很快,就算我当初没有大意受伤,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却邪可不像你们看到的那么简单,没有和他对决过的人是很难理解的。这场对决,就看各自有没有什么后手了。唉,一开始我还以为我一定能夺得第一,现在看来,我真是有点自信过头了!”
“我不会因为你没有武器而手下留情。”张国剑淡淡道。
“那最好不过了,因为我也会尽力而为的。”
就在裁判宣布比赛开始的一瞬间,张国剑动了,他身形极快,如同鬼魅般直朝却邪袭来。
却邪站在原地,双手成爪,相对而立,随着他运转功法,有缕缕白烟在他手掌中散发出来,渐渐汇成一把细长的白色利刃!
“凝气成刃!”高台上有长老惊呼道。
“的确是凝气成刃,将体内的灵息散发出来,通过精准的控制制造出来的兵刃,威力将近法宝!”
又有人叹了一声,“可惜凝气成刃消耗极大,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恐怕得不偿失。”
张国剑的剑不会因此而停顿,反而更快了几分。
豆大的汗珠从却邪的脸上滑落,“嘀嗒”滴落在擂台上,带着轻若无声的落寞。
“叮!”却邪的兵刃和张国剑的剑碰在了一起,随即两人向两边弹开。在落地一瞬,两人又同时脚步一蹬,再次冲向对手。
剑与剑的快速碰撞发出一连串的“叮叮”生,极其刺耳,时有火花在兵刃碰撞处溅射出来。
无论是却邪还是张国剑,此刻都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然而两人的风格却截然不同。
却邪每次挥剑都是靠自己的一身蛮力,虽然速度极快、威力也足,然而动作略显生硬,不甚自然。
张国建则全然不同,他常年沉浸于剑法之中,深知剑法之要处,在于快,但这种快不是却邪这样单纯的提速,更多的是一种巧快,再快的剑,如果不够巧妙,就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那也就不能算成功。
在对阵之中,却邪明显处于不利的位置,一来张国剑的剑法比他要高明不少,二来凝气成刃消耗巨大,绝对不能持久作战。
“嘶!”张国剑突破了却邪的防御,一剑划破了他的肩膀,顿时留下了一个两寸宽的伤口,伤口不深,却刚好划破了血管,血流如注。
却邪反手挥剑逼退了张国剑,立刻趁机在穴位上点了几下,这才止住了流血。
张国剑刚刚退去,转身又趁着却邪点穴的时间发起了猛攻,却邪应付得吃力,身上接连受创,转眼间他身上已经被划破了十几处。
整个过程如同猫戏老鼠一般,每每却邪摆出拼命架势要与张国剑以伤换伤的时候,张国剑都会避其锋芒,转攻为守,同时伺机而动,趁却邪不被突然发动猛攻。
却邪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划得破烂不堪了,身上流出来的血液染红了大半的衣衫,看起来极其惨烈,不少女弟子对此已是不忍直视,颇有可怜之意。
从一开始的旗鼓相当,到落于下风,再到如今败退之际,两人已经交手了数百回合,而从时间上看,至今不过小半个时辰而已。
一步失利,便步步败退,此消而彼长,便越来越难逆转。
却邪再次逼退张国剑,身上的汗水夹杂着血液缓缓滴落,他体内的灵息已经所剩无几了,手中紧握的灵息兵刃再也难以为继,化作白烟,消散在空中。
“还不认输么?”张国剑持剑而立,此刻的他并不急于进攻,对于处在强弩之末的敌人,他更加谨慎。
却邪喘着粗气,“你果然很强,但是要让我认输,那绝无可能。”
张国剑不急不慢地说道:“同辈之中,还没有人能够在我面前坚持一刻钟,你是第一个。”
却邪哈哈大笑,可突然因为引动了伤口停了下来,咳嗽不休,“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胸口因为急速呼吸而变得剧烈起伏。
裁判夏长老目光看向无极子,无极子摇了摇头,看向却邪的眼中竟有几分怀念之色。
“我不只是要做到坚持,我还要打败你。”却邪咬着牙道。
张国剑眉头一皱,转而举剑道:“那边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
张国剑说完,灵息出鞘,灌入手中宝剑之中,宝剑随之蜂鸣,似有震人心弦之威。
“那个动作,是……是速剑诀!”有长老惊讶地说道,“但是施展速剑诀不是需要法宝才能使用吗?”
扬尘摇了摇头,“张师弟用的不是完整版的速剑诀,只是根据速剑诀的原理运用和改良,使之能够用于普通兵器的残次本速剑诀。”
虽说如此,可是能够做到这一步的确可以说得上是惊才艳艳之辈,下到资深弟子,上到无极宗高层,无不对张国剑产生几分欣赏之意。
无极子更是感慨说道,“从这次展道会试看来,我无极宗真是后继有人了。”
也不见张国剑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手中的剑脱手而出,直朝却邪而去。
却邪转动身形,堪堪避过此剑,可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已经飞驰过去的剑刃在后面转了一个弯,再次朝却邪袭来。
却邪直觉得如芒在背,甚至没有时间向后看去,身体再次向一侧翻滚。他反应不谓不快,可快速刺来的剑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有阵阵疼痛感传来。
这还没完,飞剑似乎活过来一般,得势不饶人,像却邪追去,细看之下,可见张国剑手中时有动作,那是因为他在操控飞剑进行攻击。
却邪临危不乱,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了执事带他爬山的那一幕,那时他也像这样累得快要趴下了,强大的压力感让人觉得无力抵抗。
“就这样败了?”却邪喃喃道,脑海里执事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无意识的,却邪想要想爬山一样往前走,这一步,却如魅影,正是当初执事所使用的巧妙步法。
一步之差,却邪避过了张国剑势在必得的一剑,没有选择狼狈的躲闪,而是在飞剑来临前夕,从容地一步。
一步踏出,柳暗花明。
却邪脑海灵光一闪,忽然顿悟了这一步法的精妙,这种感觉就好像抓不住的灵感一下子塞满了脑海,“原来可以这样!”
“那是……”夏长老微微一呆,“很熟悉的步法,可是……怎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齐客修眼光敏锐,第一时间向无极子投去询问的眼神,无极子点了点头。
“原来是他。”齐客修喃喃道。
张国剑看到却邪轻松躲过他的飞剑,心中吃惊,“难道刚才那是巧合?”想到这里,手中不停,控制飞剑继续发起攻击。
却邪看着飞剑袭来,再次踏出一步,不偏不倚,恰恰和飞剑擦肩而过。然而他的身体受伤太重,就算一直躲闪,就算成功也必败无疑。
却邪深知这一点,勉强奋力向张国剑走去。
张国剑也知道却邪的意图,手指一勾,飞剑再次飞回他的手里,“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躲过我的飞剑的,不过想要赢我还是异想天开!”
赤手空拳的却邪再次和张国剑正面交锋,不过这一幕和开始的时候不同,却邪凭着精妙的步法,使得张国剑轻易无法奈何得了他,可另一方面来说,没有啦凝气成刃的他也无法伤到张国剑。
双方稍有胶着,张国剑兵行险着,行前刺去。一剑刺空,他并不回防,顺势近身,一掌朝却邪拍去。
却邪正愁没有机会近身肉搏,直觉告诉他张国剑“扬短避长”,其中必定有诈,但他终究舍不得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欺身向前,和张国剑相对拍出一掌。
张国剑心中一喜,手指一弯,一把抓住却邪拍来的手掌,这时候他也终于感受到了先前荀逸被踢飞一脚的那种痛楚,“啪啦……”似手骨碎裂的声音在他手臂上发出。
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张国剑每一条神经,他大吼一声,趁却邪被他抓住的空档,手中剑立刻折返斩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连裁判夏长老都没法来得及阻止,眼看那一剑就要削掉却邪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