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的速度是及其迅速的,民间用来互通情报的鸽子、日行千里的良马在它的面前就好像蜗牛一样缓慢无比。可是即便如此,张扬和却邪两人走走停停,却是花了三个月赶路都还没有回到无极宗。
一路上张扬除了宗门的禁忌之外,一般知无不说,所以却邪对于这个世界的见识增长了不知道有多少,回首三个月前,真可谓是看着井底之蛙一般。对此却邪心中是无比的感激。
飞剑上,张扬看着远方,“不出意外,再过一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到了。”
站在张扬身旁的却邪目光激动,也有一丝担忧,激动是因为他三个月的盼望终于要实现了,恍若一梦。担忧是知道无极宗收徒甚严,他有可能只是空欢喜一场,那就真是乐极生悲、“泰”极“否”来了。
张扬看了看心中情绪复杂从而身形有些颤抖的却邪,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却邪也将目光迎向前方,飞剑所到之处,原本下方的城池人群开始渐渐渐渐消失不见,一大片的碧绿色覆盖了大地,迎着飞剑飞驰的方向,地势缓缓变化,越来越高,一座座高山拔地而起,与天相接,山腰白雾缭绕,山顶则终年积雪。树木各异,傲然林立,飞鸟猴猿,嬉戏其中,山水飞溅,气势磅礴。
好一处宏伟壮阔的景象,真可谓鬼斧神工!
却邪不由得看呆了。
过了林立的群山之后,其下变得空旷了些,越是往里,却越发静幽,再走些时间。终于来到了一个别致的大山面前。
这里的山林不再像外面那般的自然生长,而是间隔、种类、树龄都极为为相仿,显然是人为刻意为之。与自然相比,显得又是别有风味。
山下有一广场,广场上搭有茶馆,供路人不时之需,此外,行人三三两两,形形色色。
广场依山相接,有一条石梯通道,宽十数丈,自下而上望去,漫漫无边,似乎接壤到天上去了。
“此道名曰登天,是我无极宗第十三代宗主以大神通、大毅力创造出来的,下至山脚,上达天人观云台,共计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是我无极宗的唯一下山之路。”张扬说话同时,驾驭飞剑倾斜,在登天石阶旁边缓缓向上飞去。
“张大哥,怎么他们都没有宗门的服饰呢?”却邪说话的时候,指了指登天石梯上行走的几个人。
“宗门外出执行任务的弟子一般都有驾驭法宝御空飞行的能力,没有必要走路。下面那几个人,不是无极宗的人。”张扬说完顿了一顿,解释道:“无极宗招收弟子,最主要是看中修炼者的天赋,一般来说,我们只挑资质好的人。但是第十三代宗主何其开明,他觉得修炼的决心比天赋更为重要,只要足够的毅力和决心,修炼之路,就应该为他们敞开。所以他才亲自修建了这条登天之道,给了那些天资不佳但是毅力非凡的人以宝贵的机会。”
却邪不由得感慨,“那位宗主真是了不起的人物!”
张扬点了点头,随后道:“只是之这路却不太好走,以后若是有机会,你也可走上一遭,去体验一下。”
二人很快就来到了登天石梯终点处的平台,相接的是一个巨大的石门,门上刻有“登天门”三个金色大字,矫若惊龙,气势磅礴,平常人等不可久视。
观云台实则是一个更加宽广的广场,四周是飘渺的白云,清风吹过,有氤氲雾气缭绕,让人身处此境,有腾云驾雾的错觉。阳光照射不得进,散射的阳光让此处更为敞亮。
广场四周的边上,又有多条悬在高处的挂桥,挂桥以上等木质修建,乌黑坚毅而有光泽,在此处多年亦不曾失色,两边玄铁围栏,精巧非常,细看可见其上刻有符文图案,发出细微的白光。挂桥四周虽偶有大风,巍然不动安如山也。
广场之中,有一琉璃建筑,高三层,堂皇为不失高雅。不少穿着无极宗服饰的弟子在此处来往走去,那是新弟子入门的必经的登记处。
张扬收回了墨绿的飞剑,领着却邪徒步往琉璃建筑走去。一路碰到的无极宗弟子,大都笑着打跟张扬打招呼,显然张扬在此颇有些名气,张扬只是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
二人很快来到了一个偏堂里,里面坐着一人。
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瘦骨嶙峋、皮肤黝黑,无极宗的服饰穿在他的身上显得宽大无比,看不出有半分仙风道骨的样子,甚至还有几分滑稽。
老头本来眯着眼,倚靠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
还不等张扬说话,看似睡着了的老头就先问道:“此行还算顺利?”
张扬点了点头,“长老费心了。他是我在南方奇异国他乡镇带回来的,想拜入我无极宗门下。”
老头听到此话,这才微微撑起眼皮,看了却邪一眼之后,很快又闭上,道:“此人筋骨奇佳,是好苗子,将名字写在这里就行了。”
说着,他手指指了指桌面上的笔墨纸砚,旁边还有一本登记册。
却邪走过去将名字等信息写在册上,这才长舒一口气。
在却邪离去的时候,本是倚靠在椅子上闭目安神的长老再次睁开了双眼,看着却邪离去的背影,他深邃的眸子突然闪动了一下。
却邪只觉得心中一阵不安,回头看去,老头还是在椅子上睡觉,并无异样。
张扬领着却邪走出了登记处之后,朝着一条挂桥走去,从挂桥上往下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下面隐隐传来阵阵的龙吟声。
走过挂桥,两人来到了另一座山峰,此峰名为龙在峰,是无极宗五大峰之一,此外还有缥缈峰、天玄峰、穷首峰以及主峰无极峰。
月明星稀,山林涌动。峰顶冰雪化作潺潺流水自后山飞流而下,微风吹过,枯叶滑落,浩荡无情东去。
却邪坐在门前,面前此情此景,又与那他乡镇何其相似。告别了三个月路途来的风尘仆仆,静下来的心反而还不如悬着的时候。
三个月前的夜晚,碰到了传说中的仙人——虽然他们并非是真的神仙,不过这并不影响刷新却邪的世界观——然后又莫名其妙被仙人相中,万里迢迢来拜师,还有陷入昏迷的大黄,虽然被张扬用名为乾坤袋的法宝收了起来,并告之他无恙,可他仍是忧心忡忡。这些发生的事情,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直至到了现在,在异国他乡、天下赫赫有名的无极宗内,他仍然有点怀疑这并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而像是一场大梦。
却邪的心情好像奔流的河水般起伏不定,身体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仍熬不过困倦的束缚,徐徐睡去。
第二天一早,张扬就领着却邪去到了主峰无极峰的大殿,来到大殿之前,先要走过一条与观云台那里截然不同的石桥,石桥沟通东西两边,像是原本就是这山的一部分,没有围栏,也没有任何人工修建的痕迹。桥面平坦,两边规则不一。
北面是悬崖峭壁,飞驰的瀑布从上方倾泻下来,在中间被突起的巨石分成了两半,从而向两边飘洒,直接越过下方的石桥,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两条匀称的彩虹,从四面八方都清晰可见。
南面是一望无际的云海,不时有白鹤飞过,芸芸众生,大抵就都淹没在其中吧。
剩余的流水沿着石壁留下,汇聚成潭,两边栖息着一些长脚红顶的白鹤,潭中有鱼,嬉戏其中,此外更是一个巨大圆滑带有光泽的庞然大物盘旋其中,可惜居高临下,又有水花遮掩,看得并不清楚。
从张扬的话中,却邪知道水潭中栖息着一名叫“龙龟”的灵兽,相传曾庇护山门于危殆之际,战斗起来实力不亚于宗门长老,其他具体如何他却没有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