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紫惠提议走远一些说话。
周局长依旧笑得停不下来：“小惠，你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探望我呀？”
余紫惠摇摇头无力地回答：“周局长，你多虑了，我这是被牵扯到某些案件才到这里来的好不好。”
不知为何周局长眼中一亮：“案件？太好了，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你就干脆协助一下我们这些人民警察。一个月！哎不对，最多两个月！两个月好不好？”
白理理抢先举手：“我愿意我愿意！”
周局长翻了个白眼，非常嫌弃地双手叉腰：“我不愿意你来！我们这里有许多年轻力壮的男人，怎么能容得下你？”
白理理也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辩论：“喂！那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定我变了呢？”
周局长一副老顽童的模样：“哎呀，我说白理理，你是真健忘还是假健忘呀？你们八年前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见过几次了，你那个时候都还没变呢，在我们局里到处吸……整整四十年都没变化，凭什么就这八年里会变呀？你倒是给我个理由让我相信你。”
余紫惠冷冷说了一句：“你们都别吵了。”
被打断之后，周局长也不想与白理理纠缠下去，便开始说到正事：“小惠，你会帮我们这个忙吧？”
余紫惠想了想：“那我有什么好处？”
周局长降低了声音，靠近余紫惠说悄悄话：“这好处嘛，八年前你们刚回来的时候就帮你们改了身份，不就是最大的好处了吗？”
余紫惠不依了：“可是，六年前的那桩大案不是帮你们破了吗？而且这八年之间也匿名给你们提供了不少线索呀，算是早扳回了吧？你可不能得寸进尺啊？”
周局长一脸严肃，其实他也不想和余紫惠谈任何条件，不想把关系闹僵了：“其实我已经看过了文件，知道这次的死者嘛，是你的熟人。想着，你会不会愿意帮我们一次，也算是为了你的熟人，所以才提这个建议的，我以为你会同意的！”
余紫惠看出周局长的愧疚，可不愧是根老油条。于是她长叹一口气：“我同意了，就再帮你们一次吧，反正最近也不是特别忙。”
周局长瞬间笑得满脸皱纹：“好好好！有时间，我一定请你们全家吃个大餐！”
余紫惠：全家？他应该没有忘记我们家有三个特别能吃的孩子吧？虽然有两个不在家，可单单让知语吃个饱，那得多少斤肉……
此时，会议间的门开了，蔡文才、程毅和格林一起走了出来。程毅直接送格林出去。
因为不构成嫌疑人，所以他们算得上是协助调查，只能使用一个小小的会议间。
“周局长！”蔡文才主动走到周局长身边。
周局长拍拍蔡文才的肩膀，笑着说：“文才啊，我们这个管辖区很少连续出现这几个案件了，上头挺重视的。”
蔡文才也回笑道：“局长，我知道，可这案件不都是循序渐进而来的嘛，哪里是催促就能办成的？”
周局长点点头：“我也知道！来来来，给你小子介绍一下，这位小姑娘呢叫做余紫惠，想必你肯定也认识。你还记得前几年震惊江城的连续杀人案吗？就是那个至少有十四个受害者的案件！”
蔡文才边回想边回答：“记得！那时候我还在警校，您破的那单案件都成为教科书了！”
周局长摇摇手：“哎哎哎，哪里哪里！就我们几个，我就实话实说啊，那个案件，就是由这个小姑娘协助查破的！”
“您说什么？”蔡文才瞪大着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余紫惠没好气地说：“你没听错，那个案件是我帮的忙才侦破的，你一点都没听错！”
“你……”
周局长意味深长地打断了他的话：“文才啊，这至少半个月内，余紫惠都会协助你办案。你呢，无论是尸检报告，还是掌握了什么线索，甚至出现场都可以带着小惠的，至于她的安全你就不用过多担心了，她可是比我们局里的其他姑娘要强很多呢！”
“可是周局长，这权限也太大了吧？”蔡文才依旧是无比惊讶。
余紫惠默默吐槽：老娘愿意帮你们那可是天大的面子！
周局长拍着胸膛打包票：“我亲自授权，要是出什么问题全权由我负责！”
“周……”蔡文才显然是无法接受事实。
余紫惠一条腿向前迈出一步，那一步子虽小，却在恰当的角度上挡住他的去路：“哎，接着询问吧，下一个不是轮到我了吗？”
“余紫惠女士，请问李芸和你是什么关系？”原本由程毅进行的工作，换成了蔡文才亲自上阵。
“她是我的一位兼职员工，工作时间主要是周一至周五的下午五点半至晚上九点半打烊为止，和周六一整日。”余紫惠很爽快并且流利地回答了问题。
“李芸既然是你店里的员工，你应该对其很熟悉吧？”
“并没有很熟悉。”
“你对李芸了解多少？”
接下来，余紫惠像是念着文书一样平平淡淡地说：“李芸，二十五岁，父母双亡，有一个哥哥叫李成好赌、懒做，总管她要钱。有一个在江城大学读书的小男友，李芸花了不少钱供养他。他来过几次店里，不过我不认识。李芸的正式职业是仓库记录员，在隔壁两条街的方程式集团旗下的制药公司就职。已经好几天，她都没来店里上班了，只不过她是兼职的，最近也不是特别忙，所以没怎么留意。然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知道她最近有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唔，那倒没什么，就是最近她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什时候问的？”
“大概两个星期前吧。”
“什么问题？”
“啧当时，具体的问题嘛，我现在也说不出来。”
“那么，你为什么觉得奇怪？”
余紫惠皱眉思考：“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就当时觉得很奇怪，有点像是电视桥段那样的对话，不过具体是什么我忘记了。”
“电视桥段？你好好想想！”
“唔，好像是跟那个制药公司有关的，唔，说是药物怎么了的，然后我就……”余紫惠仰头思考，支支吾吾的，“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八月十一日傍晚至翌日凌晨，你在哪里？有没有人可以证明？”
便利店的监控器里看到死者七点半在那里买过东西，从七点半之后就没有别的视频依据了，法医的初步检查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八月十一日晚上八点半至十二点之间。
余紫惠挠挠脑袋，无奈地回答：“前两天？这八月十一日呢，我就不太清楚是哪一天了。不过这几日我的生活比较规律，平时晚餐之后大概七点多一点，我就回到咖啡厅里应该不到七点半吧，收银台那边有个摄像头，也有我的店员可以证实。然后在店里待到九点之后，就会去酒吧。我每个晚上九点钟都会上吧里看看准备工作。酒吧就在咖啡厅三楼，那个我酒吧也是我开的，所以每天都要去看看。那里的店长还有其他员工都见过我，而且酒吧的每一个入口都有摄像头，我可以叫人拿给你。”
“那行，我们会派出警员陪同你去取录像。”
余紫惠站起来，稍微带着挑衅对蔡文才冷笑一声说：“只要我的嫌疑解除了，你的案件就必须开始被我插一脚了吧？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还是让我们友好相处吧！这录像，我明日再给你们拿吧。”
既然是局长的安排，蔡文才没有办法只好接受事实，于是让余紫惠旁听他们的询问。
“杨知语先生，李芸女士是你的同事，你应该对其很熟悉吧？”
“说熟悉其实也没多熟悉吧。”
“你对李芸了解多少？”
“唔，她有个男朋友，然后有个哥哥，那个她哥上几个星期又到我们店里吵，还说要打死她之类的，后来被我们几个轰出去了，就没再见过了。”
“八月十一日傍晚至翌日凌晨，你在哪里？有没有人可以证明？”
“我和周子言在自己家里一起喝酒，白理理也在场……”
接下来询问的几个人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出了房间，余紫惠发现白理理、知语和宏远都还在等她。
也许是疲劳了，知语一见到余紫惠竟然就当众嘟着嘴撒娇：“回家！”
余紫惠摸了摸知语的头，微笑道：“宏远你先回家，你们两个在外面等我。”
说完，她又走进了休息室。
程毅：“头，那个外国男人叫格林的，还有黄道明（宏远的原名）、童萱萱、韩畅、周莫辛、卢止、巴西莓都不是店员，只是为了给杨知语庆生而集聚在一起，和死者几乎不认识，什么都问不出来。而这个林清云刚好和李芸的班次是几乎是相反的，交集并不多。白理理也是店长余紫惠的朋友，经常光顾咖啡店所以认识死者，有一点有用的资料，你看看。”
看着潦草的记录，蔡文才眼中一亮：“她看到过死者的男友和其他女人约会？这下子，死者男友就是第一嫌疑人了。”
“头，现在该怎么办？”
余紫惠打断他们的对话，敲了敲休息室的门：“当然是回家睡觉明天去找男友啊！对了我还要问一下，李芸是第几个了？”
蔡文才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余紫惠眨了一下眼睛，百般无聊地说着：“你们是重案组不是刑侦组，一般连续杀人两人以上案件才会落到你们手上。也就是说李芸至少是第四个了吧？连续杀人案还真是，够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