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抹了抹眼睛接着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强奸她的是个年过七旬的老男人,她后妈的前夫,声名在外的房地产商。那男人看上去慈眉善目,儒雅斯文,还经常带她上高档饭店吃饭,逢年过节还给她买小礼物,但那都是看在后妈的面子上。她叫他叔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如何都看不出他是个老牛吃嫩草的大流氓。可就是那么一样无论何时都让人感觉良好的男人占有了她的贞操。
曾经一度她想过死,但她放不下生病多年的爸爸,于是以养家糊口为由辍学出来打工了。讲到这里,她就长长叹了口气,抿着颤抖的嘴唇,闭上了通红的双眼。
蓝蓝一时哑然无语,不知怎么安慰。俗话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时代是在不断进步,可人心却像在慢慢退化。退化成一只不知羞耻的猴子,大庭广众之下就会撅起发红难看的屁股,没完没了的交配,完全不在乎颜面。
在大街小巷都贴着宣传文明的标语,喊着文明口号的今天,人的情感何以那么扭曲,那么变态?这,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不一会,白荷就睡着了,钟表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时光老人正在丈量岁月的尺寸,大概是想做一件适合它年龄,足以涵盖漫长人生的好衣服。
室友的鼻息声和呼噜声此消彼长响个不停。天就快亮了,蓝蓝还睁着眼睛盯着向下凹陷的床板。快四点的时候,才合上疼痛的双眼。
窗外月色皎皎,星河灿烂。望月台就在眼前,蓝蓝拾阶而上,不觉娇喘微微,香汗淋漓。
只见台阶两旁雪松参差,枝叶交错,蓊翳葱茏。好不容易蹬上台顶,却见一口大洞赫然眼前,洞口云腾雾绕,阴气重重。
蓝蓝倒不害怕,阔步向前,进入洞中。洞中篝火簇簇,嘀嗒嘀嗒的水声出奇的响亮,镶进石壁的铁钩莹莹然闪着白光。她刚走到火堆旁,火焰却突然变小,彼时,洞门轰然而下。紧接着四下里嗡嗡声响,一个个可怕的鬼魂凭空浮现在眼前。几口大铁锅里油烟滚滚,铁锅旁的墙壁上挂着很多手铐,脚镣,铁钉,铁锁……总之很多奇形怪状,让人胆颤心惊的刑具,她腿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蠕动的虫蛆直往没有鼻子,只剩下一堆烂肉的鬼脸上钻,她一恶心就捂着胸口。面目狰狞的小鬼拿着铁镣一步步向她逼近,腐烂的皮肉一小块一小块从他们身上直往下掉,铁镣滑过地面擦出一道耀眼的火星。
阎王爷大声宣判,你前世遇人不淑,为人不善,罪大恶极,如今只能处以极刑下油锅。来人,割掉她的舌头,挖去她的双眼扔进去炸成飞灰。
恶鬼闻言便紧握弯刀一下子扎进了她的双眼,她捂着双眼“啊—!”一声尖叫便醒了。
只见窗外月色朗朗,浩瀚无边,树浓花疏,香风千里。蓝蓝一时有些迷糊,梦境与现实混在一起竟像是分不清楚。
明明是良辰美景却偏偏参杂了那些让人绝望的因素,这一刻,她觉的自己可怜极了!美好于她而言总是可望而不可及。冷汗流进嘴里苦涩,腥咸像是喝了毒药,她喝了口水漱了口就去上厕所。快乐是别人的,悲伤是自己的,生活还要继续下去。此时,她很害怕,但毕竟,黑夜就要过去了。
冷风宛若一把隐形的扫帚轻轻的扫着地上的落叶,刷啦刷啦的声音好听得一如神秘女子身上精致漂亮的银饰在舞步中轻轻摆动。
蓝蓝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有的室友可能出去吃早点了,被子都没有叠,床上乱七八糟的。有的正在刷牙。有的还赖在床上没有起来。
想起和安振国约定的时间,蓝蓝赶紧揉了揉双眼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很忙,她不能耽误他宝贵的时间。当她洗漱完毕给安振国打电话时,他却很抱歉的说:“不用去看他了,我现在有些公事要去处理,下午你来一下交警大队我再慢慢告诉你原因。”
蓝蓝愣了片刻才说:“哦,好,好吧,那我现在先去上班了。”
安振国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这天早上上班的时候,蓝蓝一直心猿意马,好不容易等到下班,食之无味的吃过饭在宿舍熬到三点,安振国终于打电话来说:“好了,你可以过来了,我在办公室等你。”
听到这话,蓝蓝赶紧穿上米色大衣就往外跑。
天空阴云密布像极了一个人糟糕的心情,几缕金色的阳光透过灰色破棉絮般的,云层的罅隙照在远处灰褐色的山坡上,并在那褶皱般的沟壑间婉转游弋,使那云雾缭绕的远山看上去一如琼楼玉宇,让人产生了无限遐想。
安振国正站在办公室的窗前,若有所思的望着马路边翠如碧玉的树木。冬季的西城,即便天气再怎么阴冷,只要望着大街小巷繁茂葱茏,随处可见的花木,就会不由想起冰释雪融,阳光明媚的春天。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光线有些昏暗,蓝蓝到办公室时,安振国正坐在那里抽烟。只见他眉头紧锁,神情凝重,似乎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只不过一夜之间,他竟然胡子拉碴,眼睛里布满血丝,就连头发也乱七八糟的没有认真梳理,这种不刻意打扮所产生的沧桑感反倒比油头粉面,西装革履的他更耐人寻味。
蓝蓝透过门缝瞅着他轻轻的敲了敲门,安振国很严肃的说:“请进。”她走进去时,他像看到贵客一样赶紧站起来客气的说:“坐吧。”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