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在那些情侣的墓碑前呆站了许久,惋惜之情溢于言表。“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生命和爱情都是神圣而美好的。她很想知道那些为了生命放弃爱情,或者为了爱情放弃生命的人,那时那刻是什么感想?权衡之下,似乎两者都不够人性和理性。
比如有时候,人们活的开心快乐时就特别珍惜生命,一旦种种不如意和烦恼接踵而至就会自暴自弃,甚至想到死。比如当爱情让人感到幸福时,人们就赞美它,当爱情让人心生痛苦时,人们就亵渎它一样。
心在胸腔里怦怦跳动着,心情时刻都在变化,当一个人带着情绪去做一件事时产生的结果就有着质的区别。因此,别看大脑和心脏长在自个身上,但并不是那么好掌控。
人这一生有长有短,有短有长,如果因为过激情绪诠释错了它的含义,那将是对十月怀胎的母亲最大的讽刺与羞辱。敢于牺牲自己保全爱情并不让人觉的伟大,反而让人感到愚蠢和可笑。爱情再神圣也会有变质的时候,要想好好守护它还需一颗跳动的心,两颗心都死了,即便十指紧扣睡在同一个墓穴,也只能是满目悲凉,一片凄清。
曾几何时,蓝蓝不止一次产生过轻生的念头,但始终因为许多顾虑没有勇气舍弃生命。如果那时,已经不再纯洁的她结束了生命,那么有朝一日,她也会像眼前这些视生命如草芥的热血青年一样遭到人们的嘲笑和谩骂。
死并不能换来自身的清白,死只能证明自己的懦弱。她之所以能苟且偷生活到现在,并非有多么留恋这个污秽不堪的世界,而是觉的,另一个世界比这个世界还肮脏还可怕。
死比生更简单,安眠药过量,跳到深不见底的仙女湖,抑或用三尺白绫勒住自己的脖子……。死有很多种方式,但它会让自己既痛苦又狼狈。即便悲观厌世也要苟延残喘的活着,因为那是对生命的尊重与珍惜。
蓝蓝不是懦夫,恰恰相反,她觉得能背着流言蜚语活到现在说明自己还算勇敢,然而有时候,当一个静静的坐在公园僻静处的石椅上,望着即将坠落的夕阳,就会压抑,抓狂,痛苦涕零。
莫言死了,李乐,李子明都死了,于他们而言生活是那么精彩美好,可他们却死了,偏偏留着她这种始终用伦理道德衡量人生的人活在世上受罪。
记得有一次和莫言吵架,他恶狠狠的说,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给老子装纯,讲贞操。这是一个婊子认贼作父却眺不起沿街要饭的乞丐的时代明白吗。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要的是钱,很多很多的钱,等我们有了钱谁还会在乎你的过去。
莫言的死,或许就是因为他说了那些不堪入耳,大逆不道的话,脏了老天的耳朵,所以老天才要了他的命,可未免有些便宜了他。人犯了罪就应该以赎罪作为惩戒,人积了德就应该以享福作为嘉奖,这是老天给凡人定制的法律,“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就是最好的解释了。李子明和莫言罪孽深重,他们死有余辜。
雨水把蓝蓝灰色的长大衣淋得湿漉漉的,那条大黄狗和守墓的大爷站在门口看着她走上了大马路才关上了那小铁门。
她在马路上等了许久才拦了一辆到市中心的车,司机还没来得急问她去哪,她也不问多少车费就钻进车里。
司机先打着火之后,她才告诉了他地址,然后就扭头望着窗外。远山和田野迅速往后倒退,不一会火葬场就消失在了背后。
快到宿舍时,白荷打电话问:“你在哪儿呢?吃饭了吗?下午要不要上班呀?”
她说:“我在车上,还没吃呢,你呢?”
白荷乐呵呵的笑着:“太好了!我也没吃呢,那我等你回来一起吃哦。”
这时,车子已到了宿舍楼下,她说:“我到了,你在食堂吗?”十二点刚过,正是下班时间,那些爱偷懒的已经早早的回来了。
白荷柔声软语的催促:“在呢,那你快点哦,我先把饭打好。”不等她回话她就挂了。
她从车上下来,司机略带惋惜的嘀咕:“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在厂里上班呢?”说完还叹了口气。
她心怀不悦的问:“那你说我该在哪里上班?”
司机见她板着脸笑嘻嘻的回答:“我觉的你应该去酒吧,或者夜总会。”
他的不怀好意把她给惹事火了:“那我带上你老婆和你妈还有你姑你姨一起去行吗?”她用笑脸来掩饰愤怒。
司机闻言顿时暴跳如雷:“臭女人你怎么骂人呢?信不信我抽你两嘴巴?”
她笑着从包里掏出钱狠狠摔到他的脸上便往厂里走。司机踩着油门一个急拐弯拦住她,然后从车上跳了下来。这时,一拨一拨同事前呼后拥从厂里挤了出来。
司机歪着嘴,指着她的鼻子气焰嚣张的说:“骂呀,你再骂一句试试?骂呀。”
她正准备开口,那些同事却抱着看热闹的心情跑了过来,看见是她都一脸茫然的愣住了。
司机一脸狞笑的说:“骂呀,快骂呀,骂一句让我听听。”
这时,有个穿着米黄色磨沙大头小短靴,发头梳的油光发亮,目光灼灼,鼻翼微张,模样周正帅气的高个子男孩噌的一下从人伙里钻了出来:“你是不是有病啊?不骂你两句你痒痒还是怎么的?你给我睁大狗眼仔细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调戏良家妇女?”他刚说到这里,其余同事就嘻嘻哈哈大笑起来。
蓝蓝的表情极其尴尬,心想她哪里还是良家妇女,于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司机见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于是把愤怒转移到男孩身上:“你是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小毛神啊?不就一个破厂嘛,哼!老子调戏良家妇女关你屁事,再不滚我就让你屁股开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