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蓝蓝等的有点心焦准备放弃时,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上的人刚付了费,她就迫不及待的钻进了车里。
司机懒懒的问:“去哪?”
蓝蓝长长舒了口气才说:“随便。”
司机从后视镜里把她瞄了一眼略带嘲讽的说:“随便?”然后嘿然一笑。
蓝蓝并非有意为难他,而是像离家出走的孩子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天地何其之大,何去何从的迷惘有谁能懂。她说:“随便去哪都行,只要离哲歌村远一点就行。”
真有意思!第一次遇到这种怪人,司机没再多言一个拐弯把车开上了大马路。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西城偏北一处斜坡上停了下来,司机扭头问她:“在这里下可以吗?”车子计时收费,哪怕拉着她在西城转悠一整天都行,可他不想别人把他当成疯子。
蓝蓝透过车窗望着斜坡两边枝叶繁茂的大榕树嗯了一声然后下了车。翠绿浓密的树叶像一道绿色的屏障屏蔽了市中心的喧嚣与噪杂使得这里异常安静。灰褐色的小麻雀啾啾啾的叫唤着飞来飞去,有的正在捡拾地上的浆果,小孩子拿着小木棍驱赶它们也毫不躲避。
她站在路边抬头望着遮天蔽日的树叶不禁有点诧异,原以为把西城走完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好地方。
司机见她站着发呆不耐烦的催凑:“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钱我还要去拉人呢。”
蓝蓝这才把钱递给他并说了句不好意思。话音刚落,他已把车子开走了。
她拉着箱子顺着斜坡慢慢往上走。一栋栋中西合璧的三层高别墅就座落在这一块斜坡上。很有现代气息的写字楼,居民楼,百货大楼像小山一样很整齐的矗立在那些名贵花木中间。
装饰得别致典雅的宾馆和酒店随处可见,蓝蓝找了一家实惠的宾馆登记完之后,便一口气把箱子提到五楼。房间是普通单间但干净卫生,采光很好。她轻轻关上房门把箱子放在墙角,然后直挺挺的倒在床上。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陈腐味儿,看样子鲜有客人在这里居住。一只羽毛鲜艳的大鸟在雪松的枝丫上拍打着翅膀。她急忙跳下床跑到窗口,那鸟就嘎嘎叫了两声飞走了,她有点失落的在床边呆坐了一会就去洗澡。不知是身体虚弱还是昨晚没有睡好,此时只觉得四肢无力,头晕目眩,蹲下去半天都站不起来。
西城的深冬一如爱漂亮的女人,即便觉得冷还非要穿得单薄妩媚,花枝招展。
在洗澡间里蓝蓝都能闻到各种鲜花的芳香,于是一边往身上抹沐浴乳一边透过百叶窗望着外面那个姹紫嫣红的后花园。
紫白的玉兰一朵一朵挂在秃枝上,硬生生开出一树风采,并且是那么傲然和贵气。池塘的边沿被一拢拢墨绿的枝条罩着,零星几朵迎春像星子一样闪着金光,把整个园子都给照亮了。
红的,粉的,绿色的梅花层层花瓣圈着那小小的蕊,密密麻麻,团团实实,不畏严寒,遗世独立,真正的冰肌玉骨让人钦慕…..。
蓝蓝一时有些呆了,竟也把现实当成了梦境,足足愣了许久,竟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光景点缀自己荒芜的心灵。隆冬里的娇艳定是受过磨难的,除了隐忍,还有为了绽放不屈不挠的勇气。她真心被生命的力度给鼓舞了,以后要走的路一瞬间了然于心,宽阔笔直起来。
冷风从窗外溜进房间把桌上的塑料花吹得摇头晃脑,窗帘也像一面白帆在风中忽拉拉的鼓动着。
蓝蓝站在镜前望着身上的吻痕,耻辱像虫子一样啃咬着她的皮肉,这耻辱把昨晚那深入骨髓的快乐也一起给否定了。房间里冷飕飕的,刚刚洗完澡的她身上瞬间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于是赶紧擦干身上的水渍裹着浴巾关紧窗户躺在床上。
户外的嘈杂声一下子变小了,电视的声音相应的大了起来。蓝蓝找了一个综艺节目有意无意瞄上两眼。能歌善舞,阳光帅气的男明星正在做秀,台下的女粉丝疯狂的尖叫着,我爱你,我爱你……。看到他们蓝蓝不觉伤感起来,论长相,莫言甚至比他们还帅,可他偏偏是一个不务正业,只想着天上掉馅饼,吃软饭的窝囊废。如果他是个积极向上,自食其力的男人那该多好哇!
记得每次和他出门,很多男孩子直接忽视了她只盯着他呆看,女孩子就更不用说了。然而他们哪里知道,他是多么的冷酷和凶狠。
老天是公平的,蓝蓝不怨天也不怨地,只怨自己看错了人。她恨莫言,甚至恨和他一样好吃懒做的男人,因为他们只想着依靠女人吃香的喝辣的,这种人无论谁都会讨厌,都会瞧不起的。
一股糊辣椒的香味从窗外飘了进来,蓝蓝刚闭上困顿的双眼,电话不识时务的响了。她慢腾腾的拿起手机说:“喂。”那语调真是有气无力。
莫言开心的说:“猪头,你干嘛总是关机啊?手机没电了吗?急死我了,终于肯接电话了,吃饭了没有?在哪儿呢?”
蓝蓝懒懒的唔哝:“打电话干嘛呀?有事快说,我要睡觉了。”
莫言顿了顿才闷闷的说:“猪头你别冷冰冰的好不好嘛?我好想你啊,你都不想我吗?好难过哦。”
蓝蓝依旧用刚才那语气说:“要没别的事我挂了。”
莫言赶紧央求:“你别,别嘛,我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离开了没有,那里很危险千万别去了。还有,要把那些东西保管好哦。”真后悔把那些东西交给她,因为那些东西就像导火索,一旦被点燃恐怕要炸死好些人的。她要是出了事,他就要跟着遭殃了。
蓝蓝很不耐烦的问:“说完了吗?”
莫言难过的说:“说,说完了,我……。”
不等他说完蓝蓝就把手机扔在一边,然后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后来莫言再打电话来时,她已经睡着了。手机在桌子上震动了很久,但始终没有将她从睡梦里惊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