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微微发亮,痛感渐渐消失了,掌心中的光圈也不见了踪迹。
何朗有些疑惑,把手掌从上到下看了个仔细,没有一点痕迹。
他心里开始慌张起来,父亲和何家众人舍去性命才保住的仙灵镜,不能在自己手里遗失,但说遗
失也不准确,明明它是进入到自己的手掌中了,但这跟丢失了有何区别?
何朗想到这里,头一阵阵的眩晕,觉得实在对不起养育他四年的何家。
站起身来,顿觉迷茫困惑,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去,更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等着自己,但他还是一咬牙向前走去。
另他感到安慰的是,胸口的伤终于渐渐愈合,不会时不时的渗血了,伤口处麻痒,想来正在长出新肉。
又顺着河行走了三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绕圈,原来又走回了前几天坠落的悬崖下方。
这个发现给他的打击很大,他楞在那里,半天没转过神。
头脑不停的转动,想了很久,也没找到问题出在哪。
正在他无比沮丧,几乎想一头撞死的时候,发现左掌处光圈闪烁起来。
这里被布过密阵,不管怎么走,最终还是转不出去。
他感知到心中有暗语传来,很微弱,但听的确异常清楚。
你是谁,你在哪里?何朗更慌了,他向四周望了一圈,也不见一人。
不要找了,我用暗语传音予你的。这声音听起来是个二十四五的男人,声音很冷,听不出有何情绪的流出。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何朗大声的喊着。
我是在仙灵镜内的人。声音依然冷漠。
你怎么能与我说话的?
这个很简单,是用你的血将仙灵镜激活的,所以我与你有心灵感应。
何朗还是满腹疑惑,但又找不出来说话人的任何破绽,只能暂且相信。
你为何才与我说话,前几日在哪里?
仙体种于你掌中,耗费元力巨大,这几日在加固之中,今日才稳固。
何朗听后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但又想到对方恐怕也看不到他点头的动作,就道:以后我都可以跟你说话吗?
是的。
一直沉默中。
我怎么称呼你呢?何朗突然问道?
我也忘记自己叫什么了,前几日经你的血液滴在仙灵镜上,意识才得以转醒。声音听起来有点伤感的味道。
听说这仙灵镜在我族已经上百年了,难道你有一百多岁了?
正是,但以前的过往,只是隐隐有些印象,但却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这样,我叫你镜兄可好?何朗小心的问道。
可以。
镜兄,我叫何朗,你刚说这里被布过密阵,我怎么才能出去呢?何朗觉得这声音虽然冷冽无情,但也对自己很坦诚,于是渐渐放下了戒心。
你往前走着,我慢慢观察,看有没有破除的办法。
何朗很听话的向前慢慢走着,边走边与新朋友有问有答的交谈着。
当他走到一条河流分支处时,镜兄让他改走支流。
又顺着支流行走了半日,身边的溪流流到前面山脚下,就不见了踪迹,走到跟前一看,原来溪流钻入山中,穿出了一条地下河道。
何朗趟着水走进了地下河,刚一进入,水流很浅,只将他脚面没过,没多久,河水越来越深,已经要没过他的大腿了,他迟疑着要不要还往前走。
镜兄,我看前面一片漆黑,不像有路。
我感觉只有这边像有活路,其他地方都为死路,再往前走走,看能有什么发现。
这时,何朗已经不用把话说出来,就可以与镜兄交谈了,他发现自己刚一想到,对方就可以知道他的想法,所以这样到轻松不少。
当水已经没到胸口时,何朗说什么也不再往前走了,他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世,都不识水性,看到深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慌。
镜兄也未再催他,只让他找个干爽的地方先恢复体力。
何朗最近几日,觉得身体反常,不仅胸口一直渗血的伤口愈合了,连体力都比以前充沛不少,尤其当灵气流从左掌流入身体时,他甚至觉得身体干涸的脏腑经脉,有了大量的养分滋润,舒爽异常。
镜兄得知他四年前被重伤后,修为一下全无,于是思索了下,才道:很可能你的经脉被堵塞了,所以再怎么用功,也不能将灵气吸入体内,更无法使修为提升。
镜兄,怎么才能让我能修炼功法呢?如果从前,何朗炼气还是被父亲逼迫,迫不得已,那么现在他是发自内心的想强大起来。
灵气流入你身体时,丹田可有反应?
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到丹田附近,就被隔绝了一样,流不入一丝。
你闭目仔细感知,我助你将堵塞处冲开。
何朗闭上眼睛,等待着左掌灵气流的冲入。
一波接着一波的灵气流,不断的进入何朗的身体,反复着冲击他体内的奇经八脉。
何朗察觉到,灵气将丹田附近的大穴,已经冲击的似有松动的迹象,他心中不禁暗喜。
又冲撞了多时,丹田周围几个被封死多年的大穴一个个被冲开,汹涌的灵气流无法阻挡的都灌入丹田,而本是空荡荡的丹田,骤然充满了灵气,丹田内气海翻涌不止,一阵阵轰鸣声响掣耳畔。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何朗竟然入定了。
直到三日后,才悠悠转醒。
何朗醒后,立刻用神识查探身体,惊讶的发现,他不仅丹田内充满了灵气,修为竟然已经达到了练气五层。
他发现后呆呆楞了半晌,之后突然兴奋的大笑起来。
镜兄,为何我练气一下到五层了?何朗虽然兴奋,但还是想知道始末。
你经脉被堵前,就已是五层,你不记得吗?
我记得,只是不知道竟然能恢复过来。
何朗马上记起,何满鹏曾经告诉过他,原身体主人四年前受伤时,已经练气五层了,不然他父亲也不会对后来的他如此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