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山坡下行,部落越来越清晰的呈现在众人眼前,一圈一人多高的石头围墙,围墙外有着一个大大的圆形石面广场。一条溪水经过人工开凿从部落的石墙下流淌而过,不时有几声小孩的嬉闹声和妇人呵斥声从围墙内传出。
天赐看着眼前娴静的部落,联想到战场上巫族那些狠辣的战士,突然觉得很是荒诞。穿过一个石砌的圆形拱门,天赐第一次走进巫族一个普通的部落。
“是族长回来了。”一个小孩欢畅的向着所有的石屋喊道;一群小孩子有男有女,一下子聚集的跑了过来,雀跃着问道:“族长,给我们带回什么好东西了吗?”随后又更多的女子和妇人相继而来,他们眼神温柔,看着族长身后那些身上背着弓箭和木枪的少年,眼里有着喜悦的神色。
在天赐眼,整个部落的妇人穿的全是粗衣麻布,小孩子大多都是满脸污垢,可他们脸上却有着幻月城人们从来没有的满足感。看着他们吵闹混杂又显谐的画面,天赐自己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大家听着,今天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族长高声道;“今日我们的智者大人十年后归来。大家都不会忘了,我们以前只是在这片大地流浪的一群被遗弃者。多亏了智者大人的恩德,使我们有了这片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园。”族长说完严肃的看着身边的那些少年说道:“你们一定要记得!”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阿爸!”人群里走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走近族长身边。少女脸蛋上有着淡淡的红晕,一根浓黑辫子搭在胸前,清瘦的身影瓜子脸,两个小酒窝显的可爱至极。
少女眼神羞怯的看着风隐,好像壮了壮胆子向风隐问道:“智者爷爷,还记的阿齐玉雅儿吗?”风隐看向少女嘴里唔道:“你就是十年前常常跑上山偷爷爷灵果哪个丫头?”少女更是脸红着点点头!风隐故作惊讶道:“嘿!好家伙!当年那个满脸乌黑的丑Y头也变成小美女了啊!”
在哄笑声中,天赐随着大伙渐渐走进部落。
天赐被安排在一间干净的石屋里,石屋有一个透光的窗口,朝阳透过窗口照耀在天赐脸上,天赐呼出一口浊气,结束了早晨的修行。站起身体推开木门,看着部落早起劳作的妇人,鸟儿鸣叫家禽游走在石屋前后。那些淳朴的笑脸,使天赐一来就开始喜欢这里,转悠在这清净的石道上,不时妇人都带着笑脸向天赐点头,大家都知道智者大人收了一个东方的少年为弟子,但他们脸上没有天赐想象中的不友好态度。
一群小孩好奇的聚集在天赐的身边,瞪大眼睛看着天赐,天赐弯下腰笑着用不顺畅的巫语问着他们的名字,突然一个清脆的的声音传来:“你们这群小鬼还不去晨练,是不是想受罚啊?”轰然的尖叫声中小孩们仓促而逃,天赐看去,正是族长的女儿,阿齐玉雅儿向着这边而来。
天赐点头道:“你好!玉雅儿姑娘!”玉雅儿慧黠的笑道:“是智者教你的巫语吗?还真差劲!”天赐点着头不言不语。玉雅儿莞尔道:“你们汉人都是这么含蓄的像花吗?”天赐眉头稍皱,正要开口。玉雅儿撇着天赐挥手道:“开玩笑的,小气鬼。”天赐一个愣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玉雅儿眼睛转了转,直直盯着天赐。看着眼前漂亮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天赐退后一步,开口道:“玉雅儿姑娘你,你?”
玉雅儿眼睛咪咪一笑,古怪道:“你的巫语这么差,我教你怎么样?我还可以给你做向导,带你参观这里所有的地方,我还可以带你去好多好玩的地方和好吃的地方。”说完笑的天真无邪的看着天赐。
天赐看着眼前清纯的脸颊上洁白的牙齿和两个漂亮的小酒窝,问道:“你想怎么样?”玉雅儿笑脸一收,打了个响指说道:“聪明,当然是有条件的,智者大人既然收你为弟子,定然教会你很多东西。你把你学到的东西再教我怎么样?很公平的!”说完一脸你占了很大便宜的表情看着天赐!
天赐眼神似笑非笑看着玉雅儿,不言不语,只是盯着她。那么一瞬玉雅儿脸色不可察觉的微红了起来。随后调过头嗔声道:“你这人可真没劲!”久久没有听到天赐的回声,玉雅儿猛的转回头,突然拉下笑脸,装出一副狠辣的样子出口道:“东方小子,你可要搞清楚,这是我的地盘。我要是不高兴你会很难过的!”“额!”天赐一愣。一声雅儿呼唤传来,两人向着出声处看去,正是夜鱼部落的族长苏极战也是玉雅儿的父亲。
“雅儿,你在这干什么?还不去族外监督那群小鬼晨练。”玉雅儿眯着眼对着父亲可爱的笑着,说道:“智者大人的弟子正在问我有关族里的规矩呢!我这就去!”临走时突然转头,对着天赐笑道:“就这么定了呵!”说完对着父亲伸伸舌头,向着族外跑去。
天赐看着远去的玉雅儿,心里想到:“这是昨天见到师父那个害羞胆怯的小Y头吗?”摇摇头看向苏极战,开口道:“族长!”
苏极战笑着说道:“小女调皮,还望冯先生不要见怪!”天赐抱拳道:“族长大人还是称呼我天赐好了!”苏极战笑容更胜,看着天赐点点头说道:“不愧是智者大人看重的弟子,荣辱不惊,不骄不躁!”
天赐抱拳道:“族长大人妙赞了!”族长挥手道:“不要和我客套了,由我陪公子走走吧!为公子介绍一二巫族之事吧!”
天赐点点头随着族长身后悠闲的向外走去,一路所见皆是和谐温暖,处处绿意盎然,充满生机。走出石门,看到一群少年和孩子在圆形广场上分成几组,各自练习的调气,拳法,和体能运动。天赐看着少年们的晨练,心里却在思索,传说巫族修行和东方完全相反,大致少年时经历残酷的肉身练习,到了一定程度便会修行念力。念力又为:生念、死念、兽念。可看到少年们的修行,天赐不由得想到自己自从会走路开始,练体,练气,练心。那一路的艰苦执着,那一路的孤独与期盼。父亲、二叔、二娘小羽,一张张面孔在自己的眼前浮现。
看看天空,把自己心里的思绪压下,看向广场的修行少年们,和自己相近的修行练习,让天赐不由感到奇怪。
突然一声尖细的吼声打断天赐的思绪,抬头看去。只见玉雅儿一只手掐在腰间,一只手指着一个小孩,嘴里咆哮着!天赐不禁莞尔,嘴角弯起看着玉雅儿怎样在族长面前表现她的严厉和威严,而玉雅儿不时的看向这边,眼里说不出的慧黠灵动。
族长看向天赐,尴尬的笑了笑,摇摇头带着天赐向着远处走去。天赐不经意回头看去,只见玉雅儿,看着远走的族长和自己,脸上表情恨恨,使劲的踱着自己右脚。天赐脸上的笑容更胜了些。
“在蛰鸣山脉这里大小也就不到十个族群,这几个族群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族规,而我们也没有别的巫族那样对东方的仇视心理。”天赐点点头静静听着族长的话语。
族长继续道:“我们这几个族群之所以有这个生存之地,完全倚仗了智者大人。那时我只是族里的一个普通战士,跟随着老族长在这片土地游荡,我们受到大部分巫族的歧视,我们也想过去西方或者东方,可是那些探路者往往是一去不归,也许他们死了,也许他们无法归来,这种没有结果也没有消息,无疑让我们绝望。在游荡的路途中,我们生病没有草药,很多人都饿死在遥遥的路途中。无数的夜晚,我看到族长一个人站在明月下,或跪于巫神的脚下祈求希望。可是最后我看到的是族长大人苍老的脸上,那些无助与悲哀!”
一片浓郁的绿色山头。族长轻坐一块石头上,天赐也随之坐于一旁,看着族长脸上对曾经悲伤的感怀!问道:“为什么呢?难道你们不是巫族吗?”族长大人自嘲的笑笑;“我也曾这样问过老族长。可是老族长只是摇着对我说,我们世世代代都是巫族的人。现在是未来依旧也是。”天赐不由的纳闷!但自己是一个更遥远的东方人,也没有理由去思考这些过去的繁琐。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那一年我和老族长的女儿生下雅儿。使坎坷旅途中的老族长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脸。老族长不知从哪为雅儿取来一件兽牙项珠作为礼物。就因为这窜项珠,一个名为千牙的大部杀死了我们很多族人,他们抢走了兽牙项珠,我的妻子微雅在这场战斗中为了保护雅儿逝去了宝贵的生命。”
天赐看着的族长,不知怎么安慰眼前这位悲伤老者。只听族长继续道:“那时的我年少,让仇恨充斥的疯狂起来,不听老族长的劝说,抛下族人和雅儿,独自杀上千牙大部。那时的我修为更是低微,当时千牙只出一位御魂师,我就已经不支。当我感觉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
说到这儿,族长转头看向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