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是小说,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时间跨度会很快也会很慢。而不会像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样,每天都有精彩的事发生。时间转眼间过完,一直到近一个月时间,就这么平淡的度过了。
果然,在洪胜成的预料之下,李明俊照着他讲述的办法尝试着,要恢复自己正常声带该有的音质水准。其实说是恢复,但是原本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去年来到这里正经开始练习的时候,李明俊已经开始进入变声期了。而再之后还没结束声带就破坏还做手术。是不是就应该是如此的还是有可能真的原来比现在更好,谁都说不准。不过练习声乐本来也就是练习生十分重要的课程,只要注意别练习坏了就成。
只是其实没人知道,李明俊还是能感受到一些其他情况的。声带属于他自己,他的确有种每次唱歌都没法达到全力的地步。就好像开车,油加满了,但引擎总也无法发挥最佳转数一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想着本来还要录《生命之杯》,现在可好了,没有办法,现在只能等嗓子好了再录,他却已经坐上了去汉江大桥的客车。
却不曾想到站下了车,走到汉江大桥上遇到了一个她现在不想见到的人。
金泰妍越过李明俊的时候,微微躬身开口:“你等我一下,我想和你谈谈。”
李明俊诧异看着桥上的金泰妍,嘴角不自觉的弯起。好像……比以前大方了一些。也淡定平静了很多。
人,一撇一捺就没了。前面没有“圣”字,也没有“完”字。金泰妍怎么想,没人知道。
之所以那么做,有一百种理由,这其中归根结底没有一个理由是因为那个女生。我不怪她,但更不可能因此反而亲近了吧?声带如今还没好,甚至有可能以后就这样了。能做到这种地步李明俊自认他起码对得起自己。
仅此而已就足够,难道还会很包容的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声带虽然唱歌有影响,但是变声之后,似乎更有磁性。
“李明俊?”金泰妍眼睛看着李明俊,却依然问着“李明俊在吗?”所有路人一愣,紧接着就是拍手起哄声。
金泰妍脸颊有些红,稍稍退后一边。李明俊无奈站起,推着旁边起哄某贱男的头以示不满,皱眉走去了。
“就在这里吧。”李明俊当先叫住金泰妍,桥旁边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
金泰妍一顿,咬着嘴唇回头,低头摆弄手指。
“你……你声带好点了吗?”
李明俊耸耸肩:“还行吧。目前还在恢复阶段。”
金泰妍点头,“哦”了一声。之后没再说话。
李明俊眯起笑眼:“没事我回去了。”说完转头就走,一点停留都没有。
金泰妍一愣,赶忙叫住他:“等一下。”
李明俊挑起眉头,回身看着她。
金泰妍走上前,突然躬身行礼。
李明俊下意识避开:“你这算什么?没必要吧。”
金泰妍抬头,看着李明俊:“之后给你发短信,才想起我换手机号码了。所以没法联系你。”
停顿半响,金泰妍低头:“一直想和你道谢,也想和你道歉。害你变成这样,是我太任性了。之后你又替我……”
“这就完了?”李明俊的一句话,打断金泰妍的陈述。
金泰妍一愣,抬头茫然看着李明俊:“什……什么完了?”
李明俊轻笑摇头:“听你的意思,好像是要把这次事件用一个道歉和道谢结束,你都没想过过程,只处理结果吗?”
金泰妍赶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明俊点头:“我问这句话也不是你想象的意思,不怪你,这些可以过去了。你不用谢我,也不用愧疚。毕竟都是意外。”
说到这,金泰妍下意识松了口气。
只是李明俊停顿一下,突然走上前一步看着金泰妍:“但我说的还没结束,你应该清楚为什么。”
金泰妍下意识后退:“m……mo?”
李明俊刚想张口,看着金泰妍此时怯怯的表情,失笑摇头:“你干什么?觉得我会要你怎样偿还?”
金泰妍咬着嘴唇,看样子是想笑却忍住了。李明俊微微出神,不知为何,又想到了小桥流水。
只是摸着自己的喉咙,却让自己情绪慢慢转冷,如同此时的天气一样:“被一个女生硬是把嗓子带破音了,之后还干脆手术。这个脸我觉得都快丢到三八线对面那边。所以不求任何,希望能给我一个机会,再和你比试一次的机会。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希望你能满足。”
金泰妍皱眉:“一定要这样吗?那是个意外,你也处于变声期。是我任性才……”
李明俊摆手:“不提了。找个机会吧,时间地点你定。不过最好是一个月之后,给我声带留点恢复时间。”
金泰妍沉默一下,半响吸了一口气:“是,我知道了。时间地点你定吧,你觉得什么时候可以,通知我一声就行。”
说完拿出手机,金泰妍看着李明俊:“电话……”
李明俊摆手:“拿着手机把号码给她存上了,到时候我会找你。你不是练习生,应该会又时间吧……你难道还请长假?”
金泰妍下意识点头:“今年会很忙,而且我马上要参加一个比赛,成功的话有可能成为练习生。”
李明俊一愣,抿起嘴角,眯着眼睛看着金泰妍:“你要成为练习生了?”
金泰妍提到这个,略带了一些笑容:“是。而且还有机会参与老师的专辑录制。是正规发行曲,而且老师说我的进步很快,拿到名次成为练习生也没问题。”
李明俊看着金泰妍,就这么看着。半响轻笑一声,摇头开口:“我又手术又养伤又噤声的,连《生命之杯》都无法录制,你居然又要录制专辑又要做练习生……是这样的吗?”
金泰妍茫然看着他:“话是这样没错,可是……”
李明俊转身朝前面走去,背对着金泰妍摆手:“真可惜,……要不然我都想让你双手握着脚后弯腰了。”
金泰妍张大嘴看着李明俊,半响咬着嘴唇,皱眉看着他的背影。不一会嘀咕一句什么,也朝着教学楼走去。
不过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此时她没想别的,而是脑中不由自主转动一个念头,那就是他刚刚抱怨的样子,很小气,很无语,却也很……可爱。
这次见面,和金泰妍预想中的不一样,却又合情合理。李明俊对自己的态度抵触中带着抱怨,算是最正常的情绪了。自己应该期待他对自己如何?坦白说,现在想起来,他能如此调侃中诉说着那种愤懑,金泰妍都清楚已经算是留了情面的。
坐上父亲的车还不禁叹息。既然谈到珍惜,那和金泰妍的预想肯定是不一样才会如此的。那金泰妍预想的是什么呢?她从那天和他分开后,想着他整整四个月。无时无刻不在脑海停留着。可是,他都不知道吧,支着头,蜷缩在副驾驶位置上。金泰妍出神看着窗外。
似乎车窗玻璃上的倒影,全部是他的存在。忘了到底是因为愧疚才挂念,还是之后变了什么。不知不觉,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都被金泰妍反复咀嚼着,在那里渐渐要拼装个人形。只是也是在那时才知道,对他的了解,真的太少太少。
为什么?自己以前都没关注他呢?为什么?现在又不由自主地想知道他的一切呢?他的笑眼,他的轮廓。他的着装,他走路的姿势。还有他说话的语气,以及其中独特的谈吐。他的头脑,这些都让金泰妍一空闲下来就会回想。
不是只有不熟悉的人才会有隔阂的,虽然这次合作才是第一次说话并认识,但记得那时他很随和。对待自己也没有过于防备的样子,反倒是自己总是沉默。如今发生这么多事,反而隔阂了。他对自己封闭了所有的一切,在自己突然想了解他的时候。
抱着膝盖,金泰妍头倚在一边。和预料中真的很不一样。
微微翘起的嘴角,手指划动车窗透露着一点点不甘和抱怨,长得好看了不起吗?声带都已经好了,听起来好像比以前略微低沉些,却更有磁性了。干吗?还那么高傲。就是个小气鬼,哼。
然而转念间,又皱起眉头,让小脸看起来更加可怜。今天是这样的见面和对话,我又莫名被你约定再次较量了。你知道吗?我努力要成为练习生,追逐的目标其实一直都是你的。为什么……要这样呢?不知不觉的,心里却在想着汉江大桥蜗居小桥流水。如果他不离开,我有话会对他说的。但是现在……已经不会了。
金父微微皱眉,女儿这副摸样,好像还是心事重重的。看来那天自己说的话,没完全起作用啊。只是金父却没有再劝说,毕竟金泰妍一如既往的用功努力,练习唱歌方面肯定没说的。人终归是人,不管大小,都不可能真的一模一样按照教授给她的路走。
沉默着开车,当做没看见。心里却暗自叹息一些,很多事,还是自己总结去吧。不真的经历,有些事也未必真的能明白。金泰妍当然没想着自己出神的摸样再一次被父亲看透了,只是她想着李明俊这么多事的时候,李明俊又哪会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