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街女大呼小叫,双腿双臂踢打舞动,拍打得床铺蓬蓬响。
何六大声哼哼,迎合站街女。二具身体猛烈撞击,发出啪啪的肉体撞击声,那夸张的声音在黑夜显得特别响亮刺耳。
杏花与云香太太在隔壁无法回避,一切动静清晰可闻。她们明知此乃何六刺激她们,羞辱她们,尽管忍无可忍,可怜一筹莫展,无可奈何。
何六这是丧心病狂,软的不行来硬的,彻底撕破脸了,只差手握利刃捅云香太太与杏花了。
杏花憋不住,脸红脖子粗怒吼:“你们在杀猪吗!”
云香太太静静仰卧,不作一声。
杏花躺云香太太身旁,如芒刺在背,翻来覆去浑身不自在。双手捂住耳朵叫:“难听死了,难听死了!”
云香太太劝道:“你不听便是了,心死自然静,任他们胡作非为吧。他这是存心刺激我们,逼我们难受,你烦燥不安正好中他奸计,不去理他便一了百了。”
杏花说:“我原本并不想听,可那声音直往耳朵里钻,不听不行。听了那声音我觉得浑身痒痒,血脉贲张,头昏脑涨,手烫脚热。”
云香太太笑笑,心想毕竟青春期姑娘,哪里见过如此阵势,哪里听过如此声音。这本不是正常声音,是夸张声音,是做给她们看的,叫给她们听的。
云香太太摸摸杏花,发现她身上有汗,手脚却是凉的。从她衬衣里伸手摸去,身上有汗,衬衣内裤已经汗湿一大片。
杏花从床上噌地坐起来,嚷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必须过去阻止,把那个不要脸的臭女人拖到大街上去,我还真不信打不过她了!”
云香太太将杏花按下,安慰道:“双拳难敌四手,算了吧,他们爱闹就让他们闹去,你一人缠不过他们二人。他们如此闹腾枉费心机,自耗体能,支撑不了许久。我教你一个方法,管保立竿见影,你只当隔壁狗咬狗。”
杏花问:“什么方法?”
云香太太说:“你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放于胸前,嘴里默念阿弥陀佛。你念一百遍,我管保你能进入梦乡。”
杏花听了照做,不过半支香功夫果然入睡,响起重重的呼噜声,睡梦里还在嘟嚷:“臭不要脸,臭不要脸!”
云香太太却无法入睡,过一会翻一个身,过一会翻一个身。隔壁声音静止后,她依然头脑清醒,浮想联翩,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站街女赖在后院没走,听从何六指令监视云香太太与杏花。她偷听她们对话,偷窥她们行动,从种种迹象中,分析她们把包裹藏在什么地方。
百分之三十的酬劳,下半辈子的生活着落,不能不令她心动,不顾一切。
第二天,站街女依着门框,斜眼瞟着云香太太和杏花,故意问:“妹子,昨晚的声音你听到了吧,你觉得我服侍男人的手段如何?”
杏花横了一个白眼。
站街女笑着说:“你别不好意思表达,我们同行经常彼此讨论传授,有了手段才能讨男人欢心。你虚心学着点,以后可派用场,跟着太太你学不到这些东西。”
“呸!”杏花狠狠呸了一口。
站街女不恼,轻蔑地说:“其实男人也没什么可怕,他们见了女人二眼放光,早就把持不住了。你怕了便不行,只须有银子,他想怎么着就任他怎么着吧。”
站街女嬉笑着问:“女人天生就是侍候男人的,你说是不是?”
杏花没好气地说:“我只听到二个狗在隔壁咬。”
站街女说:“你年纪轻轻如何可以如此说话,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吧,男人与女人在一起大同小异,目的相同身姿不同罢了。你们不必怨恨于我,并非我自己要来,是你们家老爷请我来的。我做的就是此种生意,有银子赚为何不来。”
杏花吼道:“你们就是二条狗咬,我就如此说话,你怎么着吧!”
站街女笑道:“妹子你不必发火,你放着好日子不过,有福不会享呵!老爷意欲娶你当太太,丫头飞上凤凰枝,十年媳妇熬成婆,多幸运的事情呵,你为何不嫁呢。若是有男人愿意娶我当正房太太,只须有银子,哪怕七十岁我照样心甘情愿。你把包裹交给老爷,你就是太太了嘛。”
“闭上你的臭嘴!”
“我不闭。”站街女撩起衣服,露出白白嫩嫩肚皮,说:“你观我身上肌肤多白嫩细腻,你看我胸脯多坚挺丰腴,要腰有腰要腿有腿。你再看看你又黑又胖,要腰身没腰身,要屁股没屁股。我敢保证我比你更能招男人喜欢。若我们俩人站一起任男人挑,一百名男人九十九名肯定选我。你别不服气,这身子是爹娘给的,自个儿作不了主。可老爷依然愿意娶你不娶我,你知为何,因为你有那个小包裹。”
站街女喋喋不休,杏花忍无可忍,返身从屋里取了一把菜刀出来。
站街女瞪圆双眼,惊恐地问:“你想干什么!”
杏花一挥菜刀,叫道:“你再胡说,看我不一刀劈了你!”
“你敢!”站街女一挺胸,昂起头说,“老娘卖身收银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怕你不成!”
杏花一弯腰向前冲去,一头撞在站街女肚皮上。
站街女一步没站稳,仰面朝天跌下去。
杏花跨上一步,骑到站街女身上,双手握拳在站街女胸前一顿乱擂,叫道:“我让你坚挺,我让你坚挺!”
站街女大叫:“你个小娼妇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杀人不成!”
杏花一手持刀,一手扯下站街女裤子,大叫:“我要阉了你!掏出你的花肠喂狗,剖开你那臭窟窿,看看里面究竟塞了些什么东西!”
站街女大叫一声翻身逃跑。
杏花挥舞菜刀紧追其后,站街女提着裤子抱头鼠窜。跑到西围墙小门边,站街女拔开门栓,一溜烟逃了出去。
杏花冲着小门高叫:“嫁你的狗男人去!告诉你那个狼心狗肺的老爷别痴心妄想了,再敢踏进后院一步,老娘立马将你活活劈了!”
站街女找到何六。何六觉得惊诧,问:“不是让你监视她们吗,你跑出来作甚,为何如此狼狈?”
“为何如此狼狈,不逃出来等死呀!”站街女忿忿地叫嚷,“那小娘们太厉害了,居然举刀相向,老娘若稍慢一步肚子都被她剖开了。”
何六喝道:“哪你还找我做什么。”
站街女一伸手:“银子!”
何六象被蛇咬了一口,斥喝道:“什么银子,你事情办砸锅了,我不向你索赔银子倒也罢了,你还有何脸面向我要银子!”
站街女说:“提成的事我不提了,你把昨晚的银子给我吧。”
何六赖道:“那是连在一起的,事情没成功不能给银子。”
“难道老娘白侍候你了!”
“我还用掉不少力气呢。你侍候过那么多人,侍候一下我还不成吗!”
“那好。”站街女说,“你说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到你店里去取!”
何六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块散银,扔到地上说:“算老子晦气!”
何六恨死了杏花,可是包裹在杏花手里,他又不能除了她。
何六找到杏花,对杏花说:“你为何赶走她?你不肯嫁我,我从外面弄了个女人回来干你何事,你也太蛮横霸道了吧。”
杏花说:“你要找女人我无法阻拦,养到外面去。关我屁事,我们眼不见为净。可你不能把女人带回家,你带回家一个我打跑一个,带回家二个我打跑一双,不信你试试!”
何六说:“我喜欢养在哪儿便养在哪儿,此乃老子地盘,店铺房产都是老子的。看在太太面上,允许你们暂时居住此地,何时老子不高兴了便将你们赶走,你以为你是谁!”
杏花说:“你的地盘也是何家财产,没何家你哪来银子买店铺。你领个下三烂女人回来大呼小叫,是成心叫给太太听吗!”
何六笑了,问:“你听到大呼小叫了,触动你的心了吧,你夜里做春梦了吧?”
“做你个大头梦!”
何六说:“杏花你还是清醒头脑,认清形势,嫁给我吧,我保证夜夜让你快活得大呼小叫。我不要那个包裹了,放在你那儿与放在我这儿有何区别,你爱保管就保管着吧。我只要你的身体,你把身体给我我就满足了。”
杏花说:“你拿得到吗,只怕你没那么大本事。”
何六发狠了,强横地叫道:“老子有的是本事!”冲上去一把抱住杏花压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