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子老婆站在台阶下破口大骂，小飞燕瞥一眼张麻子铁青脸色，不悦地说：“你堂堂练总，如何娶了一名如此蛮不讲理的女人。难道当初相亲没带眼睛，还是父母之命，不如休妻另娶一了百了。”
张麻子笑道：“别理她，她就是那样的人。”
小飞燕调侃道：“张练总在外顶天立地一个大男人，没想到在家里怕老婆，说出去丢死人了。摆在我家何大鼻子手里，早一个巴掌甩过去了。”
张麻子叹了一口气道：“当初没人愿意嫁我，她嫁给我了。”
张麻子抬腿下台阶，喝斥道：“别骂了，你难道不知有失身份。小飞燕与我商量何大鼻子之事，此事咱不能不管，何大少爷待咱不薄。吴胖子虎视眈眈，紧盯着呢。你给守着院门，万一吴胖子登门拜访，或者他的卫兵前来传我，你提前通知一声。”
张麻子威胁她：“此事办砸了，我的练总丢了，你也没好日子过！”
张麻子老婆哑口了。张麻子若把练总丢了，只怕她连吃药的钱也没了。可她不甘心就此罢休，气咻咻说：“谁给你们守院门了，你们在里面搞瞒天过海，偷鸡摸狗，我给你们守院门，痴心妄想！”
“妈的，还学会用词了。”张麻子喝道：“那你滚到外面去吧。出去前把院门给老子关上，我们不出来你不准进来。”
“我不走。我就坐在窗根下听你们如何商量。我不在跟前不放心。”张麻子老婆气鼓鼓说。
“此事你不能听，不准你偷听。”张麻子喝道，“你那张破锣嘴嚷嚷出去，老子的练总当不成了。你走，你不走老子带小飞燕到外面谈，到春香阁去谈。”
“出去就出去。”张麻子老婆想张麻子带小飞燕去春香阁，还不如在家里，扭身而去，回过身叮嘱，“麻子你给我听好了，不准搞小飞燕！”
张麻子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脚：“你不让老子搞，还不准老子搞别人，滚吧！”
二人进屋，张麻子抬腿横在床上，小飞燕笑问：“你老婆刚才叮嘱你什么了？”
张麻子咬着牙说：“她说不准我搞小飞燕。”
小飞燕咯咯地笑起来，说：“早就搞过了呢，她还蒙在鼓里。”
小飞燕拍拍张麻子脸：“怎么啦，跟人打架啦，把脸搞成个屁股似的。”
张麻子横了小飞燕一眼，撂开她的手，没好气地吼：“你的屁股是这个样子吗！”
小飞燕嘻嘻笑道：“我的屁股怎么样你不是见过，那上面没有一道一道血印子吧。你一准是跟人打架了，跟谁？”
张麻子吼道：“谁敢跟老子打架，在这平安镇上皇上是老大，老子就是老二，谁跟老子打架老子就把他的**揪下来喂狗！”
小飞燕把脸凑到张麻子面前，关切地问“那么是你家里的黄脸婆抓的了。是否你一天到晚在外面拈花惹草没时间搞她，她一怒之下把你的脸抓成屁股一样？这也太狠了一点。”
“放你娘的狗臭屁！”
张麻子余怒未消：“老子为何大鼻子说了一句好话，吴胖子就拿鞭子将我的脸抽开了花，你没见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云香太太与杏花丫头见着了，你说老子冤不冤！”
小飞燕笑嘻嘻说：“不冤，你也没吃亏。你不是将何大鼻子的女人睡了吗。”
张麻子吼道：“那是俩回事！”
小飞燕说：“一回事。得了便宜再吃一点亏也属正常，二相扯平。何大鼻子花了那么多银子赎我出来，不是让你用我的，你趴在我身上时如何没说自己吃亏了？”
张麻子怒道：“你那东西搞过又不失掉什么，拔出来后还是原来的样子，谁也看不出被谁搞过了。可我那是脸，脸上抽了血印子会痛，会留下疤痕！”
“好了好了，你别怨声载道了。”小飞燕安慰道，“你说说我家大鼻子如何样了？”
张麻子没好气地说：“还能如何样，离死也差不多远了。”
小飞燕说：“你们是好兄弟，你不想办法救救他？”
张麻子叹道：“老子有什么办法，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才为何大鼻子说了一句好话，吴胖子便拿鞭子狠抽了我一顿，我还能说什么！”
小飞燕说：“可是我想救何大鼻子。再怎么说，他是我男人。我是他女人。”
张麻子撇了撇嘴，揶揄：“你算他什么女人？你只是他的一件衣服，需要时穿在身上，不需要时脱下来不知扔到了哪儿。”
小飞燕说：“可是他现在需要我。他需要我时我帮助了他，以后说不定就成了他真正的女人，成了他太太。”
张麻子轻蔑地说：“那你去救他吧。”
小飞燕说：“我没法救他，无力救他。我求你给我拿个主意。”
张麻子淡淡地说：“我没主意。”
小飞燕立在当地愣了一会，一件一件慢慢脱去自己衣服，将自己脱了个精赤条条，抖动着大**站在张麻子面前，问：“你看这样你能不能帮我想办法救我家大鼻子？我无权无势又无钱，只有用身子报答你了。”
张麻子凝视着小飞燕一身好肌肤，还是缓慢地摇头。
张麻子有气无力地说：“老子心里烦躁，身上脸上痛得厉害，哪有心思搞你。告诉你吧，你是说不动吴胖子的。”
小飞燕不死心，说：“你就忍心看着何大鼻子一命归西？你总能想出一点办法来，好歹你们兄弟一场。”
张麻子寻思，自己原本想跟着吴胖子在何大鼻子身上发点财，如今看来成泡影了。既然发不了财，再苦恼也无可奈何了，不如给何大鼻子一个人情，。
小飞燕抓住张麻子的手，哀求道：“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算不看我的脸，也该看何大鼻子的面子，想想他给你的好处，不能无动于衷吧。”
张麻子说：“吴胖子存心栽脏陷害，我没有办法阻拦。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眼下府衙与绿营下了文书，一切待新任长官到任后调查决断，也许有转圉余地。吴胖子是个爱钱如命的家伙，用钱或许能够使他心软下来。”
小飞燕二眼放光，说：“你想办法让我见一下吴胖子，我去筹钱。”
张麻子一面顺手在小飞燕身上摸索，一面问：“你到哪里去筹钱？”
小飞燕说：“我也没有其它办法，知道云香嫌弃我，也只得厚着脸皮找她了。”
“找个屁！”张麻子说，“她早和何六一起跑了，你人影都找不到。”
小飞燕恨道：“她可是何大鼻子的亲生母亲呀，她如何可以扔下何大鼻子跑路呢！真正是树倒猢狲散，各奔各的命了。”
张麻子说：“你也可以跑呀。何大鼻子这棵树倒了，你们这些猢狲可以各自逃命了。”
小飞燕沉默一会儿，说：“我不逃，没地儿逃。”
张麻子戏说：“你逃到我这儿来吧。”
“你算了吧！”小飞燕在张麻子大腿上捶了一拳，奚落道，“就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蛮不讲理的黄脸婆，在她手下做姨太太，你还不如杀了我。”
小飞燕为难地说：“可是我哪里来钱呢？我没有钱只有一个身子，要不我也像跟你一样与他睡上一觉。”
张麻子扇了小飞燕一记耳光，骂道：“操你娘，你当自己是个破鼓呀，来了人就让人家敲一下！”
“难道我不是吗！”小飞燕喉咙也响了，叫道，“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女人了，还不把我当成一个破窟窿，想怎么杵就怎么杵！”
“你本来就是个窟窿嘛。”张麻子自嘲地笑了，指点说，“何家在平安镇镇上有几家铺子，比如何记绸布庄、杂货店、酒酱店等，他们有银子，你想办法让各位掌柜给你凑银子。先解决第一步，你能见到吴胖子，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小飞燕忧心忡忡地问：“他们能把钱给我吗？”
张麻子说：“至少他们认识你是谁，能不能给你凑银子，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小飞燕缓缓点头。张麻子又说：“还有一处也有银子，万般无奈下你可以一试。”
“何处？”
“鱼行孙府。”张麻子竖起一根手指指点小飞燕，“孙老板有银子。他女儿如玉小姐是何家少奶奶，何大鼻子正房太太。何大鼻子落难，孙家不能见死不救，如玉小姐不可能见死不救。”
“她不是病入膏肓，起不了床吗？”
“起不了床不等于没银子，你去求她，保证有求必应。”张麻子教道，“不能求孙老板，你去求他反而坏事。你必须面见如玉小姐，求她比求那些店铺掌柜更易成功。”
小飞燕心有疑虑：“可我终究是何大鼻子的人，她不待见我如何是好？”
张麻子叹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心也软。”
小飞燕走到门边的时候，张麻子叫住了她，嬉笑着说：“既然来了，不如睡一觉再走。”
小飞燕一笑，说：“我没有时间了，你自己搞自己吧。”
“混帐！”张麻子骂，“自己如何能搞自己，够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