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我以为我自己死了呢，可是还第一次做梦梦见医院呢！不过也是，医院还有这么帅帅的医生也是不太可能的，又不是什么电视剧。”苏默林咧着一边的嘴角，像是在嘲讽自己，嘲讽自己的梦境一般。
十六岁的年华，简陋破洞的衣衫，连校服都是二手货。最新的衣服，可能就是现在自己身上的这套病号服了。
短而凌乱的头发，不是因为不整洁，而是本就是被随便拽着剪的，哪里去过什么理发店。
如果不是什么所谓的义务教育，那一拖再拖的学费，都要让苏默林抬不起头。老师的眼神，同学的话语，没有一个是善意的。
“如果是在梦里的话，那个背影……”苏默林还是想去看看，那个还仅有的一点点的关心到底是谁，但是梦境毕竟是不真实的，她害怕那个背影的面容什么都没有。
因为自己脑子里，就没有任何关心自己的人，又何来那样的一张脸呢。
“原来是个未成年！”魏医生终于说话了，话语中带着些许的笑意。
“医生，你会说话啊！我以为你也是其中之一。”苏默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如果我说你不是在做梦，你会信吗？”魏驰斌收起了那似笑非笑的脸，恢复了先前的特殊气质。
时间依旧静止，除了魏驰斌和苏默林，这个静止的空间之中，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气息。
是梦境还是死亡，没有真正走过死亡的人不会知道，真正走过死亡的人，也永远不会再有机会诉说。
苏默林看着眼前表情严肃的医生，他穿着白大褂，白大褂上不知什么时候弄上的血渍，还鲜红的没有干透。苏默林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
魏驰斌也发现，眼前这个女孩，头发长短参差不齐，脸上没什么血色，比一般的人要灰白许多。
‘应该是营养不良造成的贫血。’魏驰斌心里想着，在口袋里拿了一包营养剂递给苏默林。
苏默林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医生递过来的东西，她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喝掉吧，营养剂，这样一会会舒服一点。”魏驰斌见苏默林没有接过，就直接塞到了苏默林的手里。
苏默林发现医生和自己的区别就是，自己是飘着的，而医生是站着的。
她看着医生在地上走动的两只脚，自己却无法移动寸步。就好像在冰面，随时可能失重摔倒。
魏驰斌硬塞到苏默林手中的营养剂，还顺带帮她打开了。他知道，这个未成年现在还压根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
“喝掉吧。”魏驰斌说着，坐在苏默林的病床上。
而苏默林呢，看着自己的尸体，悬空着盘腿坐着。没错，这是她现在可以保持的最稳的姿势了。
苏默林喝了一口，味道出奇的难喝，像是某种中药，苦涩难耐。
“不要怕苦，几口喝完它，不要浪费！”魏驰斌像是看出了苏默林的心思，不由分说的让她喝光，才心满意足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