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秀走了,长沙王世子走了,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满身伤痕的李洎还有孤独无助的小蝶。
实际上,周秀秀说差了,李洎现在的身体状况,莫说是活十年,估计现在就要死了。
小蝶看到李洎的血液都要沾满全身,她的心都碎了。她虽然有一钱多的银子,却根本请不起郎中。于是她找来一个破旧的木板,将李洎拉到上面,才一拉,李洎凝固的伤口就裂开了。她呼天抢地,想呼唤邻居求助,但是周围的人都大门紧锁。
她跪倒在对面的邻居前,邻居看他可怜兮兮的,没有上来帮忙,只是说,没有纲常的人,谁也救不了。小蝶最后只能找来家里唯一的麻袋、破棉被将李洎垫住、盖住。
秋风萧瑟,树叶一片片落下来,寒风起,李洎感觉手脚冰凉,生命在逐渐死去。
“没有功名爵位,就是这么悲哀吗?”
小蝶看到周围没有一个人帮忙,最终狠下心肠,用草绳绑在木板上,一步一步地将李洎拉入越王宅李洎的房间里。
李洎发烧了,被无数人殴打,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痛,他感觉浑身上下像是被蚂蚁啃噬一般,整个人都在撕裂般地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黑了,小蝶仍然死死地守候在李洎的身旁,不时地喂李洎温水、热粥,李洎感觉地底好冷好冷,沁得身体都发冷,他觉得他能熬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但生命绝不不肯死,他不甘心。
“那个高高在上的傲慢家伙,那个烂货,我李洎,决不能这样死。”
李洎熬到半夜,突然呕起血来了,那些鲜血怎么也止不住,这样如是几次,李洎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真的要死了吗?真不甘心哪。
这个时候,忽然黑暗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头戴斗笠,背负箱匣的老者,他带着两副方块样的包裹,来到李洎和小蝶的面前。
“小子,看来你很需要帮助啊。”
黑暗中油灯摇曳,老者现出他花白的老胡子,笑眯眯的说道。
小蝶看着这个斗笠老者,莫名感觉到恐慌。据说,每当夜黑风高的时候,家里的男人失去能力后,那些乞食者就会化身为慈祥的老爷爷。他们会花言巧语,然后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将你杀死,作为菜人煮着吃了。
他们走后,光顾的人家往往只剩下一堆白骨。
小蝶抓起了菜刀,躲在李洎的床后,说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老者笑眯眯地说道:“你叫吧,估计你现在叫破喉咙都没有人回应,我早就已经查探过周围了。”
李洎看到小蝶身处险境,勉强振作起精神,说道:“老家伙,你到底是谁?为何来我家?”
老者听了李洎的话以后,气场浑身一震,说道:“你家?这里明明是我家,小伙子别搞错。”
李洎苦笑,之前就有一个香山郡王王子想要谋夺自己最后的住处,当初他还以命搏命,保全了这座破落的王宅,没想到,最终却便宜了这个糟老头子。
于是说道:“你到底是谁?总得让我死得明白。”
老头却不答李洎的话,说道:“我到底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想不想变强大?让那些欺负你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李洎按下心中的不快,说道:“我想,时时刻刻都在想!他妈d我,恨不能燃烧我的生命去还回来,可是有用吗?”
老头却不应话,而是接着说道:“想变强就对了。有想法才有的药救。没想法的绝对无可药救。”
“那你的想法,是考入国家太学府,成为全国状元,让那些瞧不起你的人统统下跪,恢复祖宗的荣光,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藩王。还是打破这个旧世界,让这个该死的一切以考试爵位为上的世界见鬼,做君临天下的——皇帝呢?”
李洎笑了笑,这个愚蠢的选择题啊,真是想把人带入坑,于是故意说道:“我两个都想!”
老者原本以为,李洎会选其中一个,如果是选前者,他会立马离去,但没想到李洎竟然两个都选了。
老者眼中乍射出一缕精光,说道:“很好。我手上有两副药。一副是极品芙蓉膏精,吃了以后洗髓伐骨,我保证你身体不再疼痛,整个人飘飘欲仙,登顶极乐,以后一路风顺,老夫包你考上京师太学府。另一幅则是绝顶红信石王,吃了以后搜肠刮肚,有万箭穿心之痛,但熬过以后,整个人脱胎换骨,化腐朽为神奇,从此化为真龙。你确定要两个都吃?”
李洎又是笑了一下,这个愚蠢的选择题啊,于是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两个都不要!”
“这两副药我是绝对不吃的!就算是死我都不会吃你的药!”
笑话,学过历史的都知道,芙蓉膏不就是近代中国堕落的引子——鸦片的别称!这是臭名昭著的毒~品始祖!吃了以后整个人都会上瘾。自从他穿越到这具躯体上他就决定戒掉这个东西了。何况是提纯了不知多少倍的鸦片精?
而这个红信石,则是砒霜的别称!这个是万世不易的毒药经典!从古至今,几乎人人都知道砒霜吃不得,难道他会吃?
这两个,一个是毒品,一个是毒药,还有这个来历不明、目的不明的老头,李洎怎么可能上当?
老者对李洎的回答并不意外,接着说道:“哟呵呵,小娃娃,临死了还嘴硬,人家都说死马当作活马医,你却好心当作驴肝肺。你可知道,老夫到底是什么名头?”
李洎又一波疼痛过来了,他感觉到周身像蚂蚁啃噬,而这个蚂蚁,不仅在啃噬皮肤,甚至还深入他的血管、五脏六腑甚至骨髓深处,疼的李洎大汗淋漓,龇牙咧嘴,不一会儿,李洎又一次呕血而出,这下李洎面色已经惨白的像纸。
老者看着李洎身体不妙,脸色一急,说道:“我左手的就是芙蓉膏,你以前不是经常抽的么?赶紧点了,就算是死,也爽后再死。”
李洎狰狞着脸色,惨白的面庞变得潮红,说道:“我就算是死,都不会吃你的毒药!你到底是谁?快点说!”
“天机不可泄露,你吃了这个芙蓉膏,老夫肯定透露给你。”
李洎再次呕血,全身彷佛燃烧起来,那嘴里却都血,但他仍然不屈服不愿吃,这是他的做人底线,绝不沾毒。
老者看着这下李洎真要死掉,心下嘀咕,这个越王的后代,一如他祖宗那般倔啊,于是说道:“也罢,老夫就告诉你,老夫,是天地会的太上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