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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宫殿,延绵不绝,富丽堂皇,外边的人想进去,里边的人又想出来。只可惜一旦踏入帝王家,生是皇家人,死也是皇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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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寄看着这个自己从五岁就进入成为皇子伴读的皇宫,心里有些无奈。若不是自己当年当上了小他两岁的三皇子的伴读,韩家在嫁了女儿后将他归为三皇子一派,也不会立即行动让他的腿废了,以至于自己整整十来年都得在轮椅上装作腿疾而度过。但是世事难料,就算自己不是三皇子的伴读,韩家以后也会因为韩氏生了裴寓而想夺取他长子袭爵的机会,所以自己这个“腿疾”也是迟早的事,因此虽然腿刚受伤时年幼的他有记恨过三皇子的母族威远将军一派,但之后渐渐懂事,也就不记恨了,他也就又开始了同三皇子的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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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红蟒皇子服,头戴金冠的三皇子赵靖亲自出来迎接他。他白皙清俊的脸略有些苍白,眼底下有淡淡的青色,这让裴寄一见他就笑着打趣他:“是什么事让我们的三殿下如此精力交瘁,都需要来找我商量了,怎么不找文远商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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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远名崔承林,是当朝大儒国子监祭酒的儿子,自裴寄八岁腿伤后,德妃就向梁文帝请求了这个看似无甚势力的崔家的儿子做赵靖的伴读,他天性文质瘦弱,去年刚考上了探花,目前正在翰林院做修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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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之你别笑话我!”赵靖摆摆手让下人都下去,苦恼地看着自己的儿时好友,“文远那种文弱书生跟他谈诗论政倒可以,这种事他哪能讲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我才特地来请你帮我拿个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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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寄森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好啊,既是要我拿主意,那我可得看着你书房里的宝物才想得出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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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靖看着他哭笑不得:“横之,你真是……好好好,算我有求于你,我亲自推你去书房,看中哪个宝贝随你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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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梁朝尊贵的三皇子真的上前推着裴寄而去,动作很是熟稔,路过的宫人无一不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也不乏有偷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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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尊贵的皇子,收藏的孤本就是难得,裴寄左挑右挑的很是满意,转头见赵靖苦着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由得笑了:“殿下你看我做甚,究竟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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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赵靖长叹一声走到书桌前,抽出画筒里的一幅画展开递给裴寄,“你知道六月里就要秀女大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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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知道,这么重要的事,多少官员巴巴的想要将自己闺女送进这个吃死人不偿命的地方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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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寄随手接过画看了起来,画里是一个正在梨树下飞舞的女子,明眸皓齿,身量纤纤,虽不是绝代风华,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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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就懂了,把画还给赵靖,他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是哪家的女儿,殿下您不会是看上了吧,怕他被皇上选了去?那倒不至于,比她漂亮的多得是,皇上见识过那么多美人,未必看得上她,你动点手脚让她落选了或是向皇上求了她便是,何至于如此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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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靖窘迫地抓抓头发,难得在好友面前显现出几分平常未有的生气:“她是……唉,是国子监博士丁方之女,去年我去国子监找文远之时,就在梨树下看到了在跳舞的她,惊鸿一瞥……后来我们就私定终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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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寄差点把一口茶喷出来。忘了自己也跟一只兔子私定终身的事,他惊讶地看着赵靖:“行啊你,瞒得这么紧实,还私定终身?小姑娘是单纯被你骗了,可别的先不说,皇上还有你母妃可是绝不会同意你娶一个区区博士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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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靖将画卷一打手心,懊恼道:“这是自然,我母妃都跟我透露她中意的人选了,我母家的表妹,还说会去求父皇赐婚,可我根本不想娶她啊,所以才找横之你来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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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寄敛了笑,正视着赵靖说道:“你母妃的做法是正确的,殿下,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可拘泥于儿女情长。皇后忌惮着你,此次你和四皇子选妃,她必会阻挠你选取好的人家助益自己的势力,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娶你们威远将军府的女子巩固自家团结,这样皇后也没办法说什么,至于那位女子,纳了她倒是可以,但让她做你的正妃,莫说皇上,德妃娘娘都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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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靖也沉了脸,叹息一声说道:“我又何尝不知母妃的用意!可是横之呀,我这么多年就喜欢过她一个女子,可生在帝王家,我,我竟然连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子做妻子的权利都没有,真是太窝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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